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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17章 风波又起 ...

  •   苍然暮色一路追赶着我们,锲而不舍,不离不弃,等到返归到落梨镇的街市时,已经是华灯初上了。夜色席卷下的街市是一种萧条,冷冷清清,空空荡荡,稀疏的人流,寥落的吆喝,破碎的灯光。
      我缓缓摊开了掌心,轻轻地掬了一把街灯洒落下光辉,是一种浑浊的昏黄,像是黄土和水流的混合,触摸到了一股流动的静谧。
      街道,在车水马龙的消失里,脱去了繁华的绫罗绸缎,夜色来袭时,它也换上了粗布麻衣,我们经历了一场奢靡与平淡、躁烈与明净的转换,或许,是一种司空见惯,却依然能够叠加给人一次长长的叹息。
      我停留在了祥客居的门前,望了一眼飘动的酒旗,又把目光遗落在了寒陌的身上,她倦累了,流露出一丝一缕的倦意,“洛夕,今天晚上你和寒陌一起留宿,若是遭遇了一些事情,彼此可以相互照应一下。“
      风语已经陨灭了,我却依然空落了他的房间,似乎在有意营造出一种错觉,他离开了,只是一种暂时的离开,终有一天还会回来,回到那个空落的房间。
      洛夕没有言语,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然后,眸子仰向了夜空,出神地望着,望着。
      就这样,简单的只言片语之后,所有的人都离去了,我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灯火还未点燃,光明不见,黑暗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尽情地蔓延,象是一丛疯狂生长的荒草,每一片,每一隅都呈现出一种张扬。
      摸索,黑暗中的摸索,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哪怕是一片微弱的烛火。
      不久,烛火被点燃了,我放下了渊龙剑,一个人,沉沉地坐落在青油灯前,默默地看着,它在时间的流失里一点一滴地消散了自己的生命。
      烛火摇晃了,似乎是一种催促,一种疲乏的催促,催促我早点歇息,也是一次它的催促,催促我不要燃尽了它的身体。
      ‘当当’,飘来了一阵叩门声,扯断了我的睡意,也破坏了烛火的催促,更撕破了这夜色如水一样的寂静。
      我应允了,店小二进来了,满脸的笑意,比黑夜还要浓密,“客官,我来给你送一些热水,让你消解一下干渴。”
      “最近客栈有没有一些陌生人造访过?“我一边伸出了一只手,示意他把茶水放落在桌上,一边又向他询问了一些情况。
      “最近?陌生人?“他做出了一种思索的情状,”没有,最近确实没有什么陌生人造访过小店“,他又停顿了一下,笑容更加烂漫了,”如若又,我想,那应该就是客官你了…“
      我笑了,摇了摇头,烛火下出现了一个摇晃的暗影,一片陌生的土地,没有一丝的线索,一个过客却打听了另一个陌生人,获收到的结局只能是一种陌生的言语和一阵苦笑罢了。
      他斟满了一杯茶水,没有一滴的洒落,轻轻地用指尖把茶杯放落在我的面前,似乎生怕触碰到什么,“客官,早点歇息,我出去了“。
      房门闭合了,切割了昏黄的流出,阻断了黑暗地进来,也封闭了这个原本就很空落的房间。
      我饮尽了那杯茶水,又斟满了一杯,然后起身了,来到了敞开的窗台前,斜倚在一侧的壁墙上。
      夜色浓密,也很漫长,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想要拢络住地上的所有。烛火微弱,延伸了出去,又被逼退了回来,不能触及到不远处的梨树林,只能蜷缩在窗前的一个落寞的角落里,静静地消化着满腹的不甘。
      我的目光也出去了,试图寻找着什么,没有落点,没有方向,也在一番与黑夜地碰撞之后,俘获了一丝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茶水似乎也冰凉了,倦累终归是袭来了,我躺卧在了床上,眸子忽合忽闭,恍恍惚惚,不知不觉,我沉沉地睡着了。
      ‘当当’,又是一阵清脆的敲门声,清醒了我的思维,也破碎了沉睡时的一种混沌不清的状态。
      门开了,离咒走了进来,“王,后院里有一具被人隐匿起来的尸首,我无法辨明面容,又忧虑其中会牵涉到某种祸殃,所以…“
      一阵风吹了进来,从黑暗中涌来,冷冷的,摇晃了他的衣衫,摇晃了烛火,也明明暗暗了地上的两个影子。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去查探一下,也许你的揣测是一种正确…“
      话音未落,烛火灭了,房门闭锁了,又余留下一个失落的空间,我们也踏上了前往后院的途路。
      祥客居的后院是一个货仓,是一个囤积货物与饲养马匹的地方,通过一条青砖路与前方的宿客区相勾连。青砖路的一畔有一排灯笼,稀疏在不远的半空中,消瘦在黑暗的夜风里,却依然坚守着一种职责,微凉的夜色里孤伤地散发着昏黄的光线。
      深夜,意味着一种天和地的休息,人休了,鸟栖了,只剩下了挥之不去的寂寞,一层又一层,飘荡在目光里。
      我们走着,没有其他的声响,也没有明显的躁动,只有一些沉闷的脚步声,那是我们的,我们也只能聆着,一边又一遍。
      前途不知,无论发生了什么,是悲或是喜,是欢或是乐,是安或是险,也只能由我们自己去确凿下来,因为人们都在沉睡,沉睡的人们毫无知觉。
      走尽了青砖路,我们在后院的马厩下停留,发现了水怨,孤单单的一个水怨。他斜躺在一堆枯草垛上,枯草凹陷了,似乎想要掩埋了他,一只沉落而下的手一动不动,提着一坛远年的老酒,酒香溢满了整个马厩。
      “水怨,清醒一下,你给我清醒一下,王来了…“离咒的一只手轻轻晃动着,拨下了缠恋在水怨肩膀的枯草,另一只手也伸延了出去,似乎想要抢过那一坛老酒,在水怨不知不觉的情状下。
      我的手搭落在了离咒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几下,“算了,有时,沉醉也是一种消解忧愁的方式。“
      酒,一股清香的水流,也是一弯流淌在现实和虚幻之间的水流,它可以流走人的忧愁,也可以消解一时的苦痛。
      然而,酒也是一种愚昧,一种情感的麻醉,也许,浊酒数坛或百年窖藏一盏能换得一时的神定气闲,但一场酩酊大醉之后,清醒了,理智了,长吁短叹依然,甚至是一种忧愁的勃发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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