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能游戏GL》KK爵士

10、初见方医生

　　白河市新河湾避难基地位于白河市东区，末世前是一片刚开发不久的轻工业基地，末日时受到冲击不大，大部分厂房建筑都得以保存下来，现在成了东区的主要避难安置点，很多失去房屋又缺乏物资的普通市民都选择搬到这里暂时居住。正所谓人多必然事杂，新河湾虽然是一处大型安置点，但是由于越来越多的市民迁到此处，原本空旷冷情的工业园此时却变得更像一片棚户区，各种人鱼龙混杂，治安方面自是不必多说，一个字形容那就是乱，而且不是一般的乱，孔梵很难想象方韵茗那么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小姐怎么能够住得下这么脏乱差的棚户区。心里对这个照片里的英姿飒爽的女军医官越来越是看不清，隐隐地也有了一丝好奇与探究。
　　越野车缓缓开进新河湾的临时广场，人声鼎沸的广场上犹如热闹的集贸市场，人头攒动，摊位林立，地上随处可见被人丢弃的各种垃圾和不知道从哪里流出来的污水，中午那强烈的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偶尔还会有刺鼻难闻的气味飘进车里。孔梵不得不将车子停靠在一边，背起随身的背包下车，随后没入到人流之中。
　　“这位大姐，请问医护中心在哪个位置啊？”孔梵拦下一个背着竹筐的妇女张口问道。
　　“医护中心？你家有人生病啦？哎哟，那可得赶紧去，这个时间排队看病的人可多了，去晚了都不知道要排到什么时候呢。你去找哪个医生看病啊？我家姑娘在医护中心做志愿者，你要是不知道看哪个医生，她可以帮你介绍一个。”妇女见孔梵很是陌生，还以为她是新迁过来的避难者，十分热情地向孔梵介绍着医护中心的各种情况。
　　孔梵这边有点哭笑不得，转念一想正好可以打听到一些医护中心的情况，于是耐着性子听了起来。
　　“这医护中心啊，是咱们白河市以前的几个大医院的大夫轮流坐诊，那用药看病价格也算公道，可就是医生太少，病人太多，除了重病一般都不收留住院的，所以啊每天都有好些个人一大早赶过去排号看病，有的是给自己排，有的是给家里人排，不过有些人就十分可恶了，听我闺女说，有好些小年轻天天蹲在那里排队然后，排到靠前的号儿了就高价卖出去，一个号比人家看病花的钱都贵，哎，真是造孽啊。”
　　孔梵一听心说这不就是黄牛嘛，想她生活在未来时代都能见到这些无孔不入的黄牛党，现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就更别提了。
　　妇女看到孔梵听到黄牛党，却是不为所动，心下摇摇头：“哎，世道啊，人的心都冷了。”一下子也没心情跟孔梵再说什么，背起竹筐闷头走了。
　　孔梵一个没留神就见刚才热情无比的妇女不知怎地摇了摇头竟然走了，拦也没拦住，无奈之下又找了别的路人打听起医护中心的位置。
　　循着路人所指的方向，孔梵在拥挤的小板房中间穿插着，饶是她方向感极佳，要是没有那虚化异能帮助，她八成会在这不大的棚户区里走丢。转眼走出一条小背街，只见一个大大的红十字标志出现在眼前，孔梵终于有了解脱的感觉，走在这些又黑又潮又脏又臭的小街道里，她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在阿卡林区的那些生活，那是她极为不愿意回想的往事。
　　走到医护中心门口，孔梵对门前那几乎看不到尽头的队伍视若不见，径直往中心里面走去，刚走到门口，忽然跳出来一个染着红毛的小年轻挡在她身前。
　　“这位妹子，来看病可是要排队的，你闷着头就往里闯，是不是想插队啊？”红毛脸上挂着一幅痞子相，嘴巴跟机关炮似的冲着孔梵就是一阵猛喷。
　　“咦，挺面生嘛你，刚搬来的吧，我告诉你，在咱们新河，看病就是这规矩，不想排队就得交钱，哥哥给你找个好位置，保准你半个小时就能进去。怎么样啊？”
　　搞了半天这小子就是那群黄牛啊，孔梵没有兴趣跟他多费口舌，一个错身闪过去直接走进门诊大楼，惹得红毛哇哇乱叫起来：“插队啦，有人插队，大家快来看啊~”
　　“谁啊，那么没公德，敢来插队……”
　　“就是就是，大家都排了两个多小时了，凭什么让你插队啊，赶紧出去，后面排队去！”
　　“排队……”
　　“后面排队去……”
　　孔梵没想到红毛这一嗓子直接害她引起了公愤，呼啦啦十几号人几乎指着她鼻子吼着，饶是一向标榜厚脸皮的孔梵此刻也感到难以招架。真是应了那句话，“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十来个人，孔梵一眼就能看出其中几个喊得最响的明显就是红毛的同伙，剩下的倒是一脸老实模样，明显就是普通人。面对这些普通人她打也打不得，张嘴骂回去又觉得掉份儿，没办法，硬着头皮眼皮一搭，挤出几滴眼泪，泪眼婆娑地对身后那些人一躬身：“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先不要急，刚才的确是我失礼在先，在这里我先向大家陪个不是，只是今天我实在是一世情急，这才不管不顾起来。还望各位大哥大姐叔叔婶婶原谅则个。我随家母刚刚迁到咱们新河湾，这还没有安定下来家母就染上重病，连到咱这看病都困难，我这一时着急只是想进去问问咱们医护中心的大夫能否出诊，晚了…晚了就怕家母就……呜呜呜呜……”
　　为了使自己的话更加可信，孔梵暗暗狠狠掐了一下大腿，疼得她眼泪直飙，如果说刚才那张小脸还只是梨花带雨的话，现在简直就是倾盆大雨，一张清秀的脸上因为痛苦几乎拧成包子，这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真把后面那些排队的人看得顿生恻隐之心，有几个面目和善的大姐还出言安慰起来。
　　“这位妹子也别担心，咱们中心的大夫都能出诊的，只是这出诊需要提前预约，你这贸贸然冲进去恐怕也只能失望而归啊……”
　　另一个大姐听到点头称是：“我家老爷子身体也是时好时坏，只是算不上重病，连住院的资格都没有，这老人年纪大了出门极不方便，我也想请大夫到家里问诊，今天才来排队预约。要是妹子老母亲真的病得很重，不如带她老人家来住院，在医院里有24小时看护总是好的啊。”
　　孔梵泪流满面，她上哪找来一“老妈”住院啊，她只是想来找方韵茗啊……
　　“敢问这位大姐，咱们中心是不是有位方韵茗方医生啊？”孔梵“抽抽嗒嗒”地问道。
　　“是有一位方大夫，这位方大夫人好长得也好看，是咱们中心出了名的好大夫，怎么，妹子是想找方大夫出诊？”
　　孔梵点头。“方大夫今天在不在中心坐诊啊？”
　　大姐笑了，“方大夫倒是经常出诊的，听说这会好像在的，要不妹子站我前面吧，我比较靠前，估计一会就轮到我了，你家里有重病病人，事急从权嘛，大家应该也不介意让你插个队的。”
　　听到大姐的话，后面几个人也都十分热情地点头称是。孔梵想着既然来了也不在意多等一会，谢过那位大姐就站进了队伍。旁边的红毛见生意跑了不说，还让孔梵顺利插进了队伍，张了张嘴低声骂了几句，也站回自己的位置。
　　正如那位大姐所说，排在队伍前面的孔梵没等多久就顺利拿到进门的号牌，问清方韵茗的科室之后顺利见到了这位传言中的方大夫。
　　偌大的门诊科室挤着五六位坐诊的大夫，几位大夫都各自忙着招呼自己的病人，安静的环境和中心外嘈杂混乱的景象截然不同。拿着号牌，孔梵走进科室后一眼就找到她的目标，方韵茗。
　　和照片中不同，方韵茗此时穿着医生特有的白色大褂，半开的领子里能看到里面的军装，干净秀丽的面庞，透着一股安静亲和的气质，这一点倒是符合一个好大夫的标准，任何病人在看到这样一张漂亮却不失亲和的笑脸都会无形中安心不少。
　　方韵茗看到孔梵“呆呆”地站在门口没有走进来，反而盯着自己的脸看，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反而热情地走到孔梵面前，十分自然地牵起孔梵的右手，将她拉到桌前坐下。
　　“我是方韵茗方医生，姑娘你哪里不舒服？”
　　方韵茗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干净亲和，温柔中透着关切。听到这个声音，恐怕再重的病也会好上一半吧，孔梵心里笑着，却也不开口说话。
　　方韵茗当她是讳疾忌医，不好意思张口，没有多说什么，伸手搭在孔梵的手腕上开始诊脉。
　　孔梵感觉到方韵茗手指的温度，也不说话，默默地看着方韵茗的手指。好像大多数的医生都有一双干净的双手，方韵茗的手指也是如此，干净修长，指甲修剪的平滑圆润，手上的皮肤莹白清透，隐约可见皮肤下细密的血管，手腕上传来的感觉可以明显感到她手上的温暖，这股温暖仿佛可以穿透皮肤，沿着身体的经脉脉络游走全身，暖暖的感觉。
　　孔梵的手温一直很低，这是体质的原因，也和她的风系天赋异能有些关系，就好像火系天赋者身体的温度普遍高于普通人一样，孔梵的身体总是保持着低温的状态，虽然没有水系或者冰系天赋者那么体温低得夸张，但也是异于常人的。方韵茗刚才牵上孔梵右手的时候就感觉到对方的冰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对方是不是内寒体虚，毕竟这种身体状况在女性群体中十分常见，多半是气血不足或是平时饮食等生活规律不当所引起。而细心诊过对方的脉搏之后，她奇怪地发现对方身体好的不是一点半点，如果把健康分为0到10分来评分的话，眼前这个人的身体绝对是10分最高无疑，既然没病，那她来这是干嘛的？
　　方韵茗奇怪地将疑问问了出来，“这位姑娘，你身体好像没有问题，那你来这是……？”
　　孔梵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有多健康，眨巴一下眼睛，笑笑说道：“我也没说我是来给自己看病的呀~是你拉着我的手要给我号脉的嘛。”说话间那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
　　方韵茗尴尬不已，好像是她主动牵人家手来着，也是她没问清楚就直接号脉来着，怎么看都是她会错了意。很不好意思地冲孔梵笑笑，“不好意思，是我搞错了。那么，既然你没有生病，那是家里有什么人身体抱恙了？”
　　孔梵笑更得更灿烂了，一摇头：“没有，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亲人，更没有家人。”
　　方韵茗摸不清楚状况，眉峰一蹙不悦地说道：“那敢问姑娘来我们医护中心是做什么的？既然没有生病，这样占用其他病患的看病时间，你不觉得很过分吗？”
　　孔梵一怔，这脾气来得倒是挺快，笑了笑对方韵茗的不悦不以为意。
　　“那我就直说了，我是令外公请来的侦探，专门来这里带你回家的。”
　　“我外公？你是我外公派来的？”见孔梵点头，眉头皱的更紧了，“既然是我外公派来的，那你就更不应该来这里打搅我工作了，难道他没告诉你我不回去的原因吗？”
　　孔梵不解，“他找到过你？？”
　　“哼，我没时间回答你的问题，有疑问你找他问去，麻烦你让开，我要给别的病人看病了。”说罢起身向科室门口的护士示意，让下一个病人进来。
　　“喂喂，你——”
　　“这位侦探小姐，现在是问诊时间，我是一名医生，门外有我的病人等着看病，希望你不要打搅我的工作，麻烦你离开吧。顺便告诉我外公，我在这里很好，请他不要再三番四次派人过来，我的工作已经受到影响了。”
　　孔梵被方韵茗一番抢白搞得郁闷，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冲她发起火来了？等等，陆丰年那老家伙早就知道方韵茗的情况，而且已经和她取得过联系了？怎么那老家伙给的资料里没有提到？该死的，她就知道那姓陆的老头儿的钱没那么好赚。看来今天是没法再和这方医生谈下去了，她得先和姓陆的聊聊，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想摆她一道，也得看看这姓陆的老头有没有那么命。
　　“那好，既然方医生你贵人事忙，我就先不打搅了，明天我再来找你。不过有一点，我希望方医生顾好自己的安全，不要随意离开医护中心，毕竟外面治安不好，我既然拿了陆老爷子的钱，答应他把你安全带回郑海，就一定会保证你的安全，所以也请方医生予以配合。”见方韵茗有话要说，孔梵没耐心地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祖孙俩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回不回去也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正如你所说，有些事情我还是得先找陆老爷子问问清楚再做决定，所以今天咱们就先谈到这里，你也不用冲我发脾气，我没那心思伺候。拜拜。”
　　方韵茗瞪着眼看着孔梵扭身离开，气恼不已，心说这什么女人啊，说翻脸就翻脸，好像她得罪了人家似的，她这边还没有发什么火呢，到让这女人说教一通。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