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棂谋莫探第一部》云栗子

69、那个凶手，错恨（十二）

　　打听完了路，莫云回到楚棂身边，楚棂可是把刚才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见莫云蹦跶蹦跶回来了，伸手戳了戳莫云的胸口，“你有爱人了啊？我怎么没见过啊，你丫小子不厚道，连我都瞒。”

　　莫云无奈的笑了笑，抓了楚棂的手拉着往里走，“你真想让那些个大妈大婶给我介绍谁谁家闺女啊？”
　　楚棂边走边收回手，耸了耸肩，“难得人家大妈大婶这么欣赏你。”

　　话刚说完，楚棂就冷不丁的撞上了莫云的背，楚棂一愣神，拍了一下莫云的背，“莫小云？怎么不走了？”然后环顾了四周，没发现什么敌情啊，这二货怎么了？

　　“你很想让我找个女朋友？”莫云突然回头看着东张西望的楚棂。

　　“啊？”楚棂被问的一愣，然后看见莫云的脸色少有的平静，不过这种平静怎么让他有些心虚呢。“我哪有！我……”

　　楚棂难得的我半天没说出后面的话，不过，楚棂下意识的否认已经让莫云的脸色立马多云转晴，也不难为楚棂了，指了指身旁的铁门，“就是这里了。”

　　楚棂也收回了之前的思绪，注意力回到了正事上，看着关的严丝合缝的铁门，摸了摸下巴，然后蹲下来看了眼门的铰链，还伸手摸了把们把手，然后神神秘秘的一笑。

　　莫云看着楚棂这笑容就明白他一定是知道了什么，“怎么？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

　　楚棂点了点头，指了指铰链，“里面插了根牙签，开门的时候牙签就会折断，门把手在恢复原位之后，故意又被往下按了一点，也就是说，每次开门应该可以先把门把手往上提一下。按照正常的开门，是打不开的。另外就是，这铁门是新换的啊，门框周围的墙面还是新砌的。你说，这是恰好家里装修呢，还是……”

　　莫云摸了摸下巴，“不知道……关键是，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

　　楚棂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伸手按了门铃，里面马上传出了人声，“谁啊？”随着声音，门也被打开了，来人看到门口站着楚棂和莫云显然有些愣，“两位找谁？”

　　楚棂和莫云分别拿出了自己的警官证，自我介绍了一下，随即那人的身后又走出来一个男的，看了楚棂和莫云一眼，“重案组？”

　　两人点了点头，根据之前楚棂和莫云看过的资料，一开始出来开门的就是钱松，而后面跟出来的就是和他一同辞职的另一名警员，冯成。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下省事了，不用再跑一趟冯成家里。
　　楚棂和莫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坐着冯成，钱松去给两人倒水去了。泡了茶放在两人面前，钱松也坐了下来，“请问，两位来是有什么事么？”

　　“关于，姜波和曹锟两位交警因车祸意外身亡的案子，现在移交到了重案组手上。由于两位是最先处理这起案子的交警，我们有些细节部分想要跟你们做确认。”
　　楚棂打着官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两个人的反应，不出所料，钱松疑惑的和冯成对视了几眼，然后钱松开口了，“这个不是结案了，最后判定是意外身亡。怎么会移交重案组？”

　　楚棂自然地接过，“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是上面吩咐再查的，目前也没发现什么疑点。我们去交警大队问过了，二位辞职之前处理的最后一件案子，就是这个。所以想问问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毕竟你俩见过第一案发现场。”

　　“哦，关于案发现场的调查，应该都整理起来，一并移交了，两位应该看过现场调查报告了吧，都在里面了。”两人言外之意就是，什么都不打算说了，该说的，都在报告里面。

　　听钱松这么说，莫云和楚棂对望一眼，打太极，不想说？还是……不能说？还是真的没有发现什么呢？
　　楚棂转了转乌溜溜的眼珠子，莫云知道楚棂这是有主意了。而后楚棂瞟了莫云一眼，示意注意他俩的动作。莫云勾了勾嘴角，表示脑电波收到。

　　“你们俩做交警很多年了吧？”楚棂突然换了话题。
　　“啊？啊，对。”钱松显然不适应这种跳跃性的对话。
　　“几年了？”
　　“我都十几年了，冯成还小，大概四五年吧。”钱松抬了抬下巴指对面的冯成。
　　“五年。”冯成开口道。
　　“哦……干了这么久，稀奇古怪的案子应该也碰到不少吧。”
　　“啊，是啊，多多少少总有。”

　　莫云发现，基本上都是钱松在说话，而冯成大多数时间都是看着钱松的反应，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表态，倒像是在隐瞒什么。

　　“对了，既然你们关于那两个交警的案子还都没有结案，而且，你俩也从事多年了，年纪轻轻的，怎么会选择辞职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有，怎么上头会同意你俩辞职啊，这不大合理啊？”

　　钱松眉毛一抖，眼神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楚棂和莫云，莫云也看着楚棂，这话题跳跃的。

　　“这个，你也看到了，我们这是拆迁小区，家里也得了不少钱，也有房子，交警在外面成天淋雨吹风的，也没什么时间陪着家里人，家里不想让我们受这份罪。加上，最近又遇着了姜波和曹锟的案子，家里人就觉得做交警真是太危险了，坚决不让我们做了，所以，就这么辞掉了。”就在钱松怔愣的时候，一旁的冯成说话了。

　　楚棂挑了挑眉，这个冯成果然心机不够啊，前面都说的挺好的，后面的解释么，就画蛇添足了，不露声色的看着冯成，“嗯，家里人担心啊，确实情有可原。只不过，他们俩的死是意外，和当交警会不会危险，似乎，没有关系？”

　　冯成被楚棂抢白了一句，立马下意识的看钱松，钱松微微的皱了皱眉身体往后一靠，双手交叉在胸前。莫云将钱松的动作看的清楚，看了眼楚棂，做了个双手抱拳的手势，楚棂点了点头，钱松开始对话题有了防备。

　　“冯成的意思是说，交警接触的事故更多，也就更容易遭遇意外。”钱松的解释在楚棂看来就更加显得是有意遮掩有些东西了。

　　“依两位多年的从警经验，一件普普通通的警员交通意外死亡案件，会被提交到重案组调查，当真会什么疑点和问题都没有？例行的排查也轮不到重案组，是吧，二位？”楚棂不再兜圈子，因为钱松做出防备了的话，再试探下去也只能是废话。

　　此话一出，钱松和冯成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他们刚刚就一直在纳闷这点。

　　钱松也知道必须表态了，看了眼楚棂，对着莫云说，“请等一下。”说完对冯成招了招手，走进了卧室。

　　楚棂就不爽了，明明是自己在主导话题，怎么就对着莫小云说了！
　　莫云摸了摸脑袋，低头专心喝茶，然后心中默默吐槽，这茶叶真差。

　　等了大概十分钟，钱松和冯成走了出来，钱松谨慎的开口，“二位，能不能再露点底给我们？”莫云闻言，果然是个谨慎的人，随即笑了笑，指了指自己，“我重新介绍一下，市局重案组组长莫云，”然后指了指楚棂，“副组长，钟楚棂。我们是直接受命于局长华爷，重新调查这件案子。”

　　此言一出，钱松和冯成似乎松了一口气，分头把家周围检查了一边，然后关了窗，锁了门。再坐回沙发上，深吸了一口气，“好了，现在可以谈话了。抱歉，我们也是不得已。”

　　在一系列的试探和防备之后，话题终于能够进入正轨，楚棂见钱松好像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便直接问道，“你们应该知道我们要问的是什么。”

　　钱松点了点头，看着楚棂，“我俩在案子的最初就发现了这应该不是意外身亡，至于具体的我们查不出来了，这有可能涉及谋杀，就只能往市局上面报。但是，等我们想要往上报的时候却发现，上面的人却让我们不要再继续查了，案子也被迫移交，而事后我们得知，案子当成意外身亡结案。”

　　冯成接过话茬继续说道，“移交了案子不久之后，我们就辞职了。钟副组长应该已经猜到了，我们并不是自愿辞职的，或者说，我们俩是被辞职，由于各方面的压力。很多时候我们这样的小警员还是很无力啊。”

　　楚棂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而后问道，“你们都有什么发现？事无巨细，想到什么就和我们说什么吧。”

　　“其实案发之初，现场还是遗留了很多可疑的线索，而且，当时我俩在现场时就有一种违和的感觉，凭借多年的直觉，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自然的车祸案件。”钱松说到这里，看了冯成一眼，冯成跟着点头。

　　楚棂和莫云对望一眼，示意钱松继续说下去，而钱松接下来说的话，确实也证实了楚棂和莫云当时的猜想，他说，“不管什么情况下，避让也好，靠边停车也好，都不可能加速冲下桥，而且一旦发现转向过多，那么，至少会有刹车痕，可是没有。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刹车失灵，那也不大可能会出现加速，最多是减速，直至利用手动刹车停车才合理……”

　　“然后，你们检查车了？但是，查不出刹车系统的问题？”楚棂先提出了问题。

　　两人看着楚棂，缓缓地点了点头，又摇摇头，“我们查车了，但是，整个刹车包括离合，油门系统，都坏掉了，无从查起。即使车祸，这起案子的情况下，整套系统也是不可能坏掉的。”

　　楚棂和莫云对视一眼，这不就等于说，这不是意外而是谋杀么……

　　“另外就我们对曹锟和姜波的了解，他俩当晚就喝了两杯啤酒，绝对算不上醉驾。就算加上路况不佳，那是他们回家的路，走了这么多年了，加上两人开了这么多年车了，实在是，很不合理。”

　　楚棂点了点头，这点和他们在现场得出的结论差不多。

　　“我们觉得这事儿肯定有问题，所以就整理了全部资料打算上报到市局刑侦大队的，但是，之前也说了，最后案子被迫移交了。而且，我们事后通过熟悉的同事打听，移交出去的资料，好像并不是我们之前的那份，很多地方做了改动。我们就猜，这事儿我俩介入不了，上头估计有人想要把这事儿掩盖过去，我俩都已经被辞职了，那就靠我俩这辞职的小警察能翻出什么大浪来。”

　　钱松看着楚棂和莫云颇有些无奈，“我俩的确是明哲保身，但也是没办法，毕竟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冒不起这个风险，今天我们一开始还以为是上头派人来试探我们，所以一直咬着没说。”

　　楚棂和莫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接着两人对视了一眼，说来说去也就是坐实了他俩的猜想罢了，上头的事自然有华爷去解决，可是就这个案子本身来说，并没有多少帮助啊。

　　楚棂想了想，继续问道，“钱松应该有存着这些资料吧？”

　　钱松笑了笑，“我确实多了个心眼，但是，资料不多。”说完转身进去拿了一个文件夹递给楚棂。

　　楚棂点了点头，“谢谢。”
　　“我们没能给同事清白，哪里还当得起这声谢谢。”
　　楚棂和莫云对视了一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棂和莫云又问了几句，见没什么发现，便起身准备走了，两人让莫云和楚棂对今日的事情保密，两人自然是明白人。

　　路上，莫云看着一边思考完全不看路，只是下意识跟着自己走的楚棂，笑了笑，“撞树了！”
　　楚棂果然立马停下脚步，抬头，眼前哪里有什么树，只有笑的二货一样的莫小云。无语的瞪了一眼。

　　莫云笑了笑，也不闹了，“想什么呢？”

　　“我在想，今天的调查，至少坐实了几件事，首先，这案子是谋杀案，其次这案子和交警大队上层有关，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发现，处理了和改动了第一手资料的人，到底是后来的调查人员，还是有心人？还是，就是犯罪嫌疑人呢？”说着，露出了眯起了眼睛，莫云看着那小狐狸一样的眼神，觉得他家楚棂真是可爱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