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开封府众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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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生在开封府，每个人都不是凡人。
就比方说值夜打更的老王头。他是整个开封府最闲的人，没有之一。不守夜的守夜人，你见过么？怎么样，还敢说这是凡人？
不过开封府的夜晚，确乎不是任何一位老人家可以守得的。雇老王头来，只因大人可怜他没儿女奉养，一个人太过孤单。
事实上，开封府夜间计时靠的是：刺客。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每时每刻都要提高警惕”，说的就是我们开封府喽。
入夜以后，每过一刻钟，就蹦出一只刺客来；打发完四只刺客呢，就过了一个更次了。这种富有规律的夜生活，让开封府众人养成了非常良好的时间观念。若是哪一只刺客凑巧因为迷路耽误了时辰，我们就七嘴八舌地劝他到后面去，重新领号，不要破坏大家文明排队的好习惯。
久而久之，开封府刺客的素质提升不知凡几。
开封府，果然不愧是天下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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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开封府的主簿是公孙先生，可是公孙先生每天思考忙碌的都是天下冤案，哪有工夫去理那些鸡毛蒜皮的闲账。
所以开封府还单独请有一位账房，孙先生。
因为姓氏里没有那个“公”字，孙先生只管开封府的私账，比方说给我的四个马甲发月钱这样。
孙先生爱喝酒，不讲究那些红啊、白啊、青啊的，他就喝小烧。一喝酒就醉，一醉就开始给大家算月钱。
这位先生清醒的时候拨算盘，时不常地就忘记进位；可是喝醉后呢，手指不稳，动不动直接进两个。所以他喝得越醉，大家的月钱拿到的就越多。这个情报的来源当然就是我的某个马甲，当然，每当他喝醉就把账本算盘塞给他的也是我。
久而久之，月钱一项的开销就越来越大，可是再怎样也不过五鼠捣乱后留下的赔偿金一抵。
只要最后账平掉了，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不计较——我们大家更加不计较，大人们的心思当然应该留着关心天下冤案才对。
你看，做事情要分清主次，这种意识已经渗透到我们的经济命脉之中。
开封府，果然不愧是天下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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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开封府不凡的众人中，最最不凡的一位，却当推厨子张大妈。据传包大人当面忤圣眼睛眨也不眨，惟独不敢开罪这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
张大妈最拿手的是蒸包子。
开封府众人无一例外，最爱吃的食物就是包子。所谓近墨者黑，其实我们都是本着尊敬爱戴包大人的心情爱上了吃包子这项事业——包子就应该是黑的，怎么可以让白晃晃的包子摆在桌上不去消灭？
也亏得是张大妈，一天到晚不停地倒腾小山一般的笼屉，也只有这样小山一般的体魄才能办到。
因为咱分的那个身比较多嘛，偶尔就可以派一只去帮忙，搬搬笼屉，顺便偷吃几口煮好的豆馅。这在每天忙得团团转的开封府众人中显得尤为鹤立鸡群，于是张大妈永远在开饭时给我预留最方便抢肉丝的位置。
有功必赏，即使一个老厨娘，也是自觉遵守、落实到筷头上呢。
开封府，果然不愧是天下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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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至于马大哥，则是开封府里一流的技术型人才。不不不，我说的不是马汉，我这人虽然非常优秀，但是最为谦虚、从不自夸。
马大哥顾名思义，是马房里一把好手。他曾经成功地让包大人的小黑驴和公孙先生的小灰驴配成一对，产得龙凤胎的那天，万里无云，秋高气爽。万岁爷以为吉兆，亲自翻着皇历给这对兄妹命名“十月”和“十日”。
开封府全体与有荣焉，马大哥本人却并不骄傲。他认为，既然是马倌，当然要配马才是正经，配驴只能算是业余爱好。可是包大人不贪不敛，开封府在很长的历史时期只有展护卫的一匹枣红名驹，无马可配——我等出门办案都是去驿站租用。
后来白老鼠解决了这个难题。
他那匹大白马异常霸道，见谁踢谁，白老鼠对此似乎也很得意。
直到两匹马撕咬一番之后自觉地凑到了一起。
合了马大哥的心意，他却对我派去围观的马汉说，太没成就感，整个过程根本没他什么事。
直到我们发现两匹马都是公的。
马大哥重新燃起斗志，要将两马分开。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失败了四十三种方案，正在酝酿第四十四种。
虽然我们都不相信他会成功，马大哥本人却并不放弃。他说：“成功与否并不重要，关键是这个过程中我围观了许多八卦。”你看，我们连一个马夫都能透过现象看本质。
开封府，果然不愧是天下之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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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开封府八卦界，我也并非老哥一个。
像是包兴兄弟，做为包大人的书童，他在揭露包大人秘辛方面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还有一些其他人物，他们披着各式各样的伪装，以小厮、丫鬟等身份为掩护，游走于府内各处。
虽然没有我的技能等级高，难得他们懂得通力合作，看到他们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墙角交头接耳地传递八卦，我甚感欣慰。
也是最近才被我得知，他们的组织越发严密了。就在不久后——八月八日，那个吉祥的日子里，他们将齐聚到厨房张大妈的领地，召开开封府八卦圏第一届全体代表大会。这种事情怎么能够漏下我。
我看着喜气洋洋、奔走相告的八卦群众们，思考要怎样的投名状来加入组织。忽然一阵衣袂带风走过我其中一只分的那个身的前方。定睛一看，公孙先生么。今天似乎分外愉悦呢。
啊，还是来思考我加入新的八卦群的事吧。这种眼睁睁看着一种全新的交流模式在开封府诞生的感觉，让我此起彼伏。
开封府，果然不愧是天下之典范。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开封府众生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