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魔方》旎旒

7、第 7 章

　　张博宇回了一趟学校，郑江澜没事就和韩筱雅去约会，在逛街买衣服的时候，看到一套衣服很适合张博宇，就顺便买了下来，但没想到张博宇竟然一脸的低落，“谢谢，但是我不需要。”
　　“……”不可否认，郑江澜的心因为不需要几个字，微微刺痛了一下，好像用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不仅被人嫌弃，还被吐了一口的感觉，他忍不住冷声道，“不想要就扔了吧。”
　　听到郑江澜口气不好，张博宇急忙辩解：“我，我不是在嫌弃衣服啦，只是觉得不适合我。”
　　“……”郑江澜也不想真的跟他计较，就道，“试试看再说，如果真的不喜欢，你就送给别人好了。”
　　“那我试试。”张博宇推辞不了，就拿起了衣服，去了卧室，他不是真的不喜欢，只是不能接受。
　　郑江澜靠在沙发上，他看的出来，张博宇家境很好，他的衣服都是世界级的名牌，做事也很讲究，他买的衣服在他眼中大概是那种上不台面的廉价商品，即使这么想过，他还是把衣服买回来。
　　没一会，张博宇就出来了，橙色带白色的衣服果然适合他，看起来充满了阳光的气息，人也更显得柔和。
　　“会不会很怪？”张博宇问道。
　　郑江澜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好像个女生啊，扭扭捏捏的，不过很适合你啊。”
　　“感觉很奇怪。”张博宇道，“黑色的不是更沉稳吗？”
　　“你正是享受青春年华的好时候，需要什么沉稳，要尽情挥霍青春才对啊，不然到时候就会后悔的。”
　　“我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张博宇笑道。
　　“就是要这样才对。”郑江澜仰头看他，“一会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随便。”张博宇回道。
　　“说起来，你好像很久没回学校了。”
　　“我今天不是回去了一趟吗？”
　　“快一个月，你只去了一次而已吧。”
　　“不要紧，我只要拿到第一名，没有人会干涉我去不去学校。”
　　“第一名啊，真不错。”郑江澜道，“不会有压力吗？”
　　“不会啊，只要做足课前准备就可以了。”
　　“你可真聪明。”郑江澜道，他都没拿过奖学金呢。
　　“不算什么。”张博宇道，“我明天就要回学校了，暂时不会到这里来了。”
　　“你早该回去了。”郑江澜道，“如果拿不到第一名我岂不是罪人。”
　　“哪那么夸张。”张博宇笑起来，突然传来门铃声，张博宇去开门，愣在了门口，郑江澜奇怪地看过去，是一个看起来一丝不苟的男人，跟他差不多大的样子，一脸的严肃。
　　时间凝固了一瞬间，突然那个男人扬起手，一巴掌把张博宇打倒在地，郑江澜愣了一下，疾步走了过来，“你是谁？怎么随便打人？！”
　　“哥……”张博宇弱弱地叫着，那个男人伸手扯起他，对郑江澜的问话毫不理睬，就要拉着张博宇离开，“跟我回去。”
　　“博宇！”郑江澜下意识地抓住了张博宇的手，“这是你哥？”
　　张默忻冷冷地看了郑江澜一眼，“放开我弟弟的手，你这个无耻的男人！”
　　“哥！”张博宇急忙解释道，“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你不要误会，他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张默忻声音冷了下来，“他还不够格做你的朋友，想想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不要和这种小市民有不干不净的关系！”
　　“哈？！”小市民？不干不净？郑江澜还从没被人这么侮辱过，他一把抓住张默忻的衣领，咬牙切齿道，“我确实高攀不起您这种高贵的人，都说狗眼看人低，果然如此！”
　　“你！”张默忻拳头一紧，但还是忍了下来，他用力拉过张博宇，“这种满口污言秽语的人，你少给我打交道！跟我回去！”
　　“哥……”张博宇的声音满是恳求，张默忻毫不理会，硬扯着他，但郑江澜也毫不示弱地拽着张博宇的另一只胳膊，“你这种野蛮的哥哥，有还不如没有！”
　　张博宇被两个人拉的生疼，最后他用力甩开了郑江澜的手，“抱歉，我要跟哥哥回去了。”
　　张默忻得意地看着郑江澜，拉着张博宇离开了。
　　“靠！”郑江澜用力甩上了门，还听到门外传来刺耳的声音，“博宇！你怎么穿这种衣服！这种衣服只配给乞丐穿！赶快给我脱了！”
　　郑江澜靠在门上，人生第一次被人瞧不起，那种好像在看肮脏的下水道般的眼神，让他恼怒，也感到挫败，他早就知道张博宇的家境不凡，没想到竟然是全国首屈一指的珠宝商，他第一次知道张家有两个孩子，他看到的新闻里从来都只有张默忻一个人，对于张博宇的报道根本没有，虽然他几乎不看新闻。
　　他实在不知道张博宇是为了什么接近他的，第一次见面时，他说他是卖报纸的，之后强硬地介入他的生活，现在又被人用这种方式带走，简直就像是……就像是……小虫被带走的那天，冷漠的眼中破裂出一丝软弱，却没人在意。
　　那个时候的小虫是不是偷偷掉过眼泪？他不知道，也无法知道，只是当张博宇被带走的那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小虫的无助，狠狠地揪住了他的心，提醒着他当年的软弱。
　　郑江澜散心般地在大街上游荡，越是不让自己去想，却越是在意，小虫那件事他后悔了很久，甚至以为自己忘记了他，但不去想，并不代表了忘记，他只是变相的逃避了自己内心的罪恶感。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郑江澜掏出一看，是张博宇发来的短信：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郑江澜马上回道：不要紧，又不是你想这样的。
　　过了很久都没有回复，郑江澜不由得烦躁起来，自己一个人去泡夜店，但是他已经对那些庸脂俗粉厌烦了，也没兴趣玩一夜情的游戏，独自一个人喝闷酒,喝到整个人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可还是无聊到要发疯的地步，他就跑到了杨明奕住的地方胡闹，被杨明奕一脚踹了出来，“滚回你家去发疯！”
　　虽然这么说，但他没办法放着不管，如果明天早上他住的地方出现了死人的报道，他也会很困扰的，只好耐着性子开车，把郑江澜送回家。
　　“博宇，给我倒杯水。”郑江澜喃喃道，一句话让杨明奕压抑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他噼里啪啦甩了郑江澜好几个耳光，“你以为你在指使谁啊！”
　　想喝水是吧，他让他喝个够！拖着郑江澜到了浴室，杨明奕把他扔进了浴缸里，压住，拧开水龙头，让水冲着郑江澜的脸，水顿时流进了他的鼻子和嘴巴里。
　　“噗！唔唔！！”猛烈的刺激让郑江澜清醒过来，激烈地挣扎起来。
　　杨明奕放开他，郑江澜立即趴在浴缸上咳嗽，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你这混蛋，想杀了我吗……”
　　“放心吧，在你还有利用价值的时候，我只会让你半残。”杨明奕慢悠悠地道，不可否认，他是在报复，平时郑江澜总是在捉弄他，如果不趁机报复回来，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的心是用煤灰做的吗？怎么黑成这样！”郑江澜终于缓过气来了，水还在哗哗地流着，打湿了他的衣服，紧贴在皮肤上，让他一阵发寒。
　　“不知道是谁大半夜地跑到别人家发疯，我只是给点教训，免得某人再犯！”打了个哈欠，杨明奕走了出去，“我回去睡觉了。”
　　“喂喂，你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劳动者的辛苦吗？”郑江澜叫着，可惜杨明奕已经走了出去，就算听见了也懒得理他，每天无所事事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辛苦？！
　　郑江澜把衣服脱了，扔在地上，自己泡热水澡，好像要感冒了，鼻子有点堵，感觉还有点冷，不是要感冒吧。
　　洗完澡，就上床去睡觉，等到起来之后才发现张博宇给他回了条短信，好像是昨天二三点发过来的：对不起，这段时间打扰你了。
　　郑江澜看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回了，这怎么看都像是在告别时说的话，算了，郑江澜抓了抓头发，离开了也好，他也没必要操那份心了，吃完饭，他本来是想去找韩筱雅的，但脚却自己溜达了A大门口。
　　虽然想回去，但都到了门口了……他不知道张博宇念哪一班，只知道是物理系的，他随便拉了一个人问了一下，那人听见他说要找张博宇的时候，明显浑身一抖，说话也不利索了，“二年级六班。”说完，就飞也似的逃走了。
　　郑江澜找到了二年级六班，从他位置正好看到张博宇正抓着一个人的头发：“怎么？一段时间没被修理就对我放肆起来了？！”
　　“我，我不是故意……唔……”那人的辩解还没说完，就被一脚踩住，上次见过一面的刘彭正在拉张博宇，“好啦，他也不是故意的，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们今晚去happy一下。”
　　张博宇又补了一脚，才离开：“再有下次不会那么简单就解决的。”
　　张博宇似乎向这边看了一眼，郑江澜急忙躲了起来，这还是他认识的张博宇吗？一副不良少年的样子，嚣张，霸气，在他面前温和亲切，甚至有点内向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吗？
　　郑江澜转身就走，他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心情，看出了张博宇伪装的失望？伤心？都没有，只有淡淡的失落在心间弥散开来，也为自己的担心感到愚蠢，竟被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头玩弄在鼓掌之间，那种愤怒和挫败不足以言喻。
　　即使这样，他也不想戳穿，他没办法对着和小虫相似的脸发怒，指责他，质问他，只能独自消化着自己所有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