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二部（女尊）》YI

8、清河与轻舟（八）

　　“小秋……”
　　秋京东愣愣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笑着：“来，这边坐着。我有些事情要跟你核实一下。”
　　她拉着秋京东坐在了床前的茶几边：“我的计划是，到了折夏后让白童给我做女方的媒人，让湛飞寒给你做男媒，你觉得呢？”
　　秋京东微微一笑：“这些事我都不清楚，有你做主就行。”
　　“关于地点，我也想了几个，韶华、柳城……我是从桃花源出来的，那地方美是美，但不轻易上去，尤其是我们还有宾客……”
　　“宾客？”
　　石青红笑笑：“我这边是白童，你那边不是有湛飞寒吗？”
　　秋京东恍然点头：“是是……”
　　“还有牡丹公子，临行前你不是还去跟他辞别的吗？如果成亲怎么能不告诉他呢？”
　　秋京东连连点头，随即他笑了：“所以我才说，由你做主。”
　　石青红笑笑：“你我都是有想法的人，我怎么能够完全知道你的想法，你得告诉我。哪怕是你不知道的，我也要问了才能知道你知道不知道，不是吗？”
　　秋京东望着石青红的眼睛，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至于时间嘛，现在有些冷，等春暖花开之后……”石青红看到秋京东点头，笑了笑，“等到昔日的亲事定了，我们就回桃花源去，那地方虽然不像这世界人来人往的，却可以是我们的天地。不受约束。等到我们寂寞了，再出来……”
　　秋京东微微一愣，他看着石青红抓住他的手。
　　石青红这才注意到，自己越说越带劲的就又动手了。
　　“……不过，那地方对你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一般也没人去的了……”
　　秋京东看到石青红低垂下的眼眸，那睫毛在微微地颤动，抿了抿唇：“……我知道，青红必然是受到了约束，所以怀念以前自在的生活。师傅不曾觉得世间自在，然而也不觉得是世间约束了他，而是他的心约束了自己。所以……”
　　石青红有些惊讶。
　　因为秋京东在训诫她。不仅是这个行为，更为这个人说的这番话。
　　秋京东看出石青红的惊讶，便收住了嘴。
　　石青红轻笑着，她拍拍秋京东的手面，引来秋京东的注目后才说：“我知道你说的是对的。我不想说我不是为自己脱罪，只是选择了一个更容易做的。”
　　秋京东看着石青红，许久轻轻笑着：“今日我放佛进到了青红的心里，看到了很多不同平时的模样……”
　　石青红笑笑：“平时的也是我，现在的我也是我。”
　　秋京东点点头。
　　石青红看着秋京东，慢慢地视线移到秋京东的头发上。她微笑着伸手抚摸着秋京东的发鬓：“我承诺过你，会把你的头发养好的。”
　　秋京东微笑着：“能像青红这样的乌发自然是好，然而不管是乌发还是灰发，我还是我。”
　　石青红看着秋京东，许久轻轻笑了，凑上前在秋京东的脸颊上亲了下。
　　秋京东傻呵呵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轻笑着站起来：“京东你先出去一下，我换下衣服。”
　　秋京东出了舱门，站在门前想起石青红刚才那个举动，不由的用手指背蹭了下脸颊。一抬眼看见拐角的方位看着那四个“下人”，忙端正了身姿。走过几扇舱门，看见四个人旁边站着的石昔日。
　　石昔日背风而立，一脸凝重。
　　秋京东望着石昔日，想起上船前看见她们母女俩搂搂抱抱时羡慕的心情，不由觉得自己太过孩子气。想到这，想起刚刚石青红亲他脸颊的举动，又是一笑。
　　他的笑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石昔日。
　　石昔日回头来看见秋京东，不由地咧嘴笑着，刚要跑上前来，又顾及站着的四人便斯文地走上前来。
　　离着秋京东几步的距离停下，石昔日笑着问：“秋君可是从娘那边得了什么？”
　　秋京东愣了愣：“什么？”
　　石昔日坏坏地一笑：“否则，缘何秋君这般的喜悦？”
　　秋京东莞尔一笑：“青红对我讲了一些话。”
　　石昔日脸上的坏笑都已经溢出了，整个脸上仿佛只有那一张笑着的嘴：“求亲的话么？”
　　秋京东多多少少地知道石昔日在坏笑，他本来不觉得这是什么羞赧的事，却愣是被石昔日局促得有些害羞。
　　看到秋京东害羞的表情，石昔日嘿嘿笑着退后几步，作了个大揖：“那就恭喜秋君了！”
　　秋京东低眉垂眼地瞄着那四人的表情，看到他们低着头忙上前挽住石昔日的礼：“你别臊我了……”
　　石昔日笑着昂起头看出秋京东因为四人而不安的神色，拉住秋京东往另一侧走了几步，回头瞄了几眼才悄声说：“我是真心盼望秋君能做我的爹爹，并非是做戏。”
　　秋京东看她压低声音，也跟着压低声腔：“青红说等到了折夏请将军做女方的媒人，请湛姐姐做我这边的媒人，两个媒人，然后到了春暖花开时便去桃花源成亲，还说等你和皇子成亲后就让我随她定居桃花源……”
　　本来听到桃花源，石昔日脸上的表情洋溢着满满地幸福，然而听到秋京东提到皇子，她的心一颤；随即皱着眉头，低垂着脸。许久才抬头来定定地说：“我和皇子应是……”
　　说着话音停了，她回头看了看那四人。
　　在她们离开之后，那四人并没有动过位置。但是石昔日不相信，极元莲会送来如此简单的角色。她拽了拽秋京东的衣袖，引秋京东弯腰下来。她对秋京东附耳说道：“娘对人都是很好的，尤其是你我。所以娘坚持要去折夏我也没辙，如果真有哪一天娘有危险，你务必要想办法营救她。”
　　秋京东眨了眨眼睛：“那你呢？”
　　石昔日抿了下嘴唇，抬眼来坚定地说：“如果没有娘，没有我。”
　　秋京东认真地说：“如果没有青红，也不会有我。”
　　石昔日笑笑没有说什么。

　　过了会儿，石青红找过来，看见四个男子齐刷刷地看向她。石青红忽略他们的关注，唤住石昔日。
　　“昔日！”
　　石昔日刚要回身来，石青红笑着迎上来。
　　秋京东回头看石青红穿着青色的外罩，微微一笑。
　　石青红笑着：“你们聊什么呢？”
　　石昔日笑笑，退了一步，又作了一个长揖，就像刚才她对秋京东行的那般礼。
　　石青红笑着托起她：“一家人行什么礼？”
　　秋京东觉得微微地热，他扁了扁嘴：“可不是……刚刚昔日还拿我取笑！”
　　石青红看向秋京东，冲他深意一笑，随即拍了拍石昔日的头：“以后可不能再拿秋君取笑了，他可是你未来的爹爹。”
　　她的话一落，秋京东的脸刷地红了。他撇开身子：“……你们母女一贯齐心，我……是拿你们没法……”
　　石昔日揶揄地指着秋京东的脸笑道：“秋君害羞了！”
　　“好了。”石青红笑笑，她拍了拍昔日的肩：“你这样的调皮，娘的婚礼就不知道指望谁了！”
　　石昔日眼睛睁得大大的，听到婚礼一词秋京东不由地在意地偏了下身子。
　　“娘的意思是！”
　　石青红抬头看了河面，抿了抿嘴：“咱们在柳城好歹还有个家业……”她的话还没说完，石昔日失笑道：“跟韶华的家业比起来，那柳城只能算个仓房……”
　　石青红挑了挑眉，眼珠微微移动：“你这话倒提醒了我。咱们在韶华还留了很多人，我还让柳鹤把玄玉接到韶华去……”她噤声转脸看秋京东。
　　秋京东还偏着身子，但那脸是偏向她这边的。
　　石青红抿了抿嘴唇：“昔日，咳……你把他们带走，我跟京东有些紧要的事谈。”
　　石昔日在这两人之间看了会儿，应声走远。
　　听到石昔日清冷的声音。
　　“你们随我来。”
　　人都走了之后，石青红咳了一声。
　　秋京东应声转身来。
　　石青红吓了一跳，她正色道：“在去韶华前，我对太女妃楚雯月有一些喜欢……”
　　秋京东呆呆地看着石青红。
　　“然而我知道以我的地位与他是不可能的，而此时白童的儿子白芙蓉古怪地喜欢我，皇家似乎有意让我与他成亲好助皇子和昔日成亲之势；我对白芙蓉没有丝毫动心的情愫，所以我找来我才去柳城时曾包了一个花魁公子来掩挡这个劫数。”
　　一口气说到这边，石青红看到秋京东已经从呆愣转到微笑当中，也正是因为这抹微笑让她觉得古怪。
　　“……你笑什么？”
　　秋京东先笑了下：“青红除了会讲故事之外，本身就在故事当中。”他顿了顿，解释道：“我老早就听过青红的故事了。牡丹公子也对我说起过，他曾在醉仙楼见过国舅爷……”
　　说着他顿了顿，微微低垂下眼：“说白国舅生得出众，抚琴的手艺也是天下一绝……”
　　石青红松了一口气：“不管你听别人说什么，只要知道我的心意就行了。他虽然各方面都是极好的，然而并不是我想要的。而那玄玉，他是个苦命人……”将玄玉的前后经历大致地讲了一遍，看到秋京东惊愕的神色后顿了顿：“其实我知道当初我拿他来当挡国舅是个损阴德的行为……只是当时如若我不把玄玉搬出来，我又没有碰到你，那么我很可能就要被逼着跟国舅成亲……”
　　“……跟国舅那样的人成亲……不知道是多少人的梦想……”秋京东低低地说，“连牡丹公子也说，他看了国舅那样的人都忍不住生出恋慕之情……”
　　“那就是说，如果你看到了白童，你就会移情别恋了？”
　　秋京东怔怔地看着石青红：“你在说什么呀……”
　　石青红正色道：“当我头一回看见白童的时候，我确实是产生过想和白芙蓉成亲的念头，但那只是基于我对白童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触。”
　　秋京东认真地思忖着石青红的这番话，过了会儿，他抬眼来看石青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石青红期待地望着秋京东。
　　“虽然我懂你的意思，只不过我在世间走来，看到女子总是薄情寡义，男子总是悲苦惨淡……再加上我这般身世，这般的外貌……你又是如此的风光……”
　　石青红抿唇摇摇头：“别人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是知道自己的。我知道如何表白亦是空谈，不如我们日久见人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