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二部（女尊）》YI

2、清河与轻舟（二）

　　石昔日小心地跟在石青红身后，等她听到来人说话，立即笑了起来：“是娘的恩人！”她伶俐地抱拳跪下：“昔日给恩婆婆请安！”
　　石青红巧笑着：“婆婆，您的头发算是全黑了，看得怪陌生的。”
　　白发婆婆撇撇嘴：“我倒觉得你说话让我觉得煞是陌生……我还是喜欢你不会说话的时候，笑的跟个狐狸似的那么聪明……”
　　石青红轻轻一笑：“能说话是方便了许多，不过也添了许多麻烦……婆婆，您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白发婆婆挑眼瞥了石青红身后那秋京东，努努嘴说道：“三年期限未满，且……你现在夫君孩子都有了，还愿意回去吗？”
　　石青红轻叹一声，抚摸着石昔日的头顶；想了想，一抹苦笑轻抹上嘴角：“再给我些时日吧……”
　　石昔日抬头看着石青红，捕捉到那一抹苦涩的笑容，微微一迟疑，脑筋一转：“娘……”是为了我吗？还是为了……她回头瞥了秋京东一眼。
　　“婆婆……”
　　石青红抿嘴一笑，上前来抱住黑发的“白发婆婆”：“您身上那股子的药味是我最喜爱闻的味道……所以就算京城的陈老太没给我好脸色，我却总是很喜欢她。”
　　“京城的陈老太？谁啊？”“白发婆婆”不满地皱紧了眉头：“你喜欢她做甚？”
　　石青红轻笑着：“也不算喜欢，只是总是透着一股亲切劲……恐怕就是那股子药味罢。”她顿了顿：“我也是才知道原来婆婆还有个响亮的名头，叫‘元阴老人’。”
　　“白发婆婆”也就是元阴老人哈哈大笑：“……我的名字就是元阴，如今就是个老人，这叫什么响亮的名头阿！还以为你会说些什么呢！”
　　石青红余光瞥了眼秋京东，淡淡一笑：“先前为了个《伤寒章》，他迷上了《吐温伤寒论》，经常问我寒热夹杂如何辨别，表里又为何常常会转化的……婆婆还能方便告知于他？”
　　元阴老人点头笑着：“这小子慧根不浅！小子过来过来！”
　　她冲秋京东招手，秋京东先看了石青红一眼才缓步上前来。
　　石青红看到秋京东走到身边，微微一笑道：“你可不要放过这次机会，好好的跟婆婆讨些学的。”
　　元阴老人呿了石青红一口，带了点吐沫，石青红苦笑着抹了把脸：“婆婆……”
　　元阴老人扫了石青红一眼，眼角带着笑，扭脸来望秋京东；她冷笑了下：“这景国上下通用的医书医治的都是女人，你一男人学起来诸多不便，还学来作甚？”
　　秋京东顿了顿：“我是想，女与男皆是血肉之躯，应该是通用才是……难不成医道还有男女之别？”
　　元阴老人冷笑了声：“你看了那些章论的连这个都没看懂？”她歪头又看了石青红一眼，眼睛里尽是鄙夷之意。
　　秋京东稍作迟疑：“伤寒之法并无明确区别。”
　　元阴老人想了下脸色一变，顿了顿：“……倒也是。”
　　石青红暗暗一笑，那窃笑声发了出来，引来元阴老人一记瞪眼。
　　秋京东不解转脸来看石青红，石青红冲秋京东一笑。
　　秋京东愣了愣，微微抿了下嘴，脸颊微微鼓起。
　　元阴老人来回看了看这二人：“小石头，你还真让他学医？”
　　石青红微微一笑：“学医没什么不好，他也有这方面天赋为何不可？”
　　元阴老人转身来定定地看着石青红：“你是外来人，不知道。学医的避免不了有肌肤之亲故而不许男子学医的。”
　　石青红轻轻一笑：“婆婆既然知道我是外来人，我是不忌讳这个的；往后我和昔日若有什么病痛的，身边有个京东不就成了。”
　　秋京东眼睛微微张开；昔日昂首看得累，却是看得很舒心。
　　元阴老人顿首：“那这样的话，就让这小子跟我去桃源居吧，等我百年后有他也便行了。”
　　石青红微微敛眉：“学医便学医，婆婆牵出这样的话……”
　　“你是舍不得他离开身边吧！”
　　石青红一怔，面皮上慢慢地松开了最终化作嘴角里噙着的笑。
　　石昔日忍不住勾着身子往前看，正好看到石青红的表情，当即掩嘴而笑；扭脸看秋京东，发现秋京东的脸上带着困惑还有一层不知名的欢喜。她暗暗发乐：娘和秋公子之间的那层纸说不准能被婆婆捅破。可是眼见就要到桥板边了，娘还没回个什么话，婆婆那边好像还在等娘。越看那桥板石昔日越急，忽然间想起石青红适才吩咐唤秋京东的话，微微一顿面皮微微带笑：“秋君若是随婆婆离去，昔日也会舍不得的。”
　　元阴老人停步来，笑望石青红：“你跟这小子几时成亲的？”
　　石青红抿紧了嘴，许久才回了句。
　　“尚未。”
　　“……”元阴老人望着石青红，许久勾住石青红的脖子往一边走一边暗语：“你可不要也等小子怀上了再想起成亲这事，到时肚子大了让身边人笑话。”
　　石青红微微一顿：“我有心留他在身边，感情浓了再说，这孩子短时间是怀不上的……”
　　元阴老人拧着眉头，扭开脸：“既然你有心那就先这样吧！”
　　一转身又回到桥板面前，元阴老人高唤了一声：“下来迎客吧！”只是一转脸的功夫，元阴老人便从石青红身边走了，飞走之前留下一封信封。

　　来人自称是湛飞寒。
　　她对石青红自报了下家门就奔着秋京东去了，热乎热乎的问候着。秋京东初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湛飞寒很亲热地扶到船上了。石青红和石昔日随后跟着。
　　面对此景。
　　石青红微微抿唇。
　　石昔日也拧着眉。
　　到了船舱里，那二人已然对上亲了。看到秋京东欢颜笑貌的样子，石青红一愣。

　　听了会儿这二人的对话，渐渐明白这二人的关系，石青红才稍稍放下心来。石昔日也跟着心里落下了一块石头。石青红回头看了石昔日一眼，轻轻一笑。石昔日瞟了眼石青红，也跟着抿嘴一笑。
　　石青红站起身来：“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河面。”
　　湛飞寒都没搭理一句，秋京东愣愣地抬头来，石青红已然走出船舱。湛飞寒回头瞥了一眼，冷笑了声：“我可听说了，你没名没分地跟着她，她拿你也不当回事，我也不会拿她当回事！”说话间带着解气的恨声。
　　秋京东望着湛飞寒：“湛姐姐……石家主对京东好得很，没有不当回事这样的话。”
　　湛飞寒摇着头，拍了拍秋京东的胳膊：“我自有道理，你且勿插手。”
　　秋京东站起来：“适才我便觉得有些怪异，原来是湛姐姐使然。石家主对京东有救命之恩，更有周全之意……”
　　“傻小子，如果姐姐不试试她，又怎么知道她对你的心意？”
　　秋京东顿了顿，缓缓回身来：“心意……”
　　湛飞寒微微一笑，秋京东怔怔地看着，慢慢地回坐了去。
　　湛飞寒点了下头：“这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她瞥了眼外舱的方向，“她的品性我有所耳闻，倒不是个坏胚子；只是她的作风向来古怪，跟着她这样的，只怕长久下去她会嫌你的。”
　　秋京东微微垂目：“嫌也无妨，我只愿能随她左右。”
　　“没名没分也甘愿？”
　　秋京东微微一笑：“当年师傅受这名分二字辛苦，而我的命里从未有过名分二字。”
　　湛飞寒望着秋京东那澄净如水的面容，满腔的话化作一口气叹出：“那如此姐姐还能为你做什么呢？”这话一出，那澄净如水的面容扬起涟漪，秋京东眼珠微转：“刚才湛姐姐说……试探她的心意……”
　　湛飞寒愣了下，过了会儿轻笑出声：“好好好！”

　　出了船舱，立即就感受到冬日河水的冷冽。那股子夹杂着小刀锋般的河风锥着脸的疼让石青红立即就转开了脸，她拉着石昔日转身。
　　石昔日微微一笑：“娘，是风刀刺还是人言刺？”
　　石青红仰头而笑：“你这小丫头！”她想到袖子里那封信，取出来放在昔日手上。
　　昔日抬头看石青红：“娘，这是婆婆给您的。”
　　石青红应了声：“我晓得。婆婆能对我说的也是能对你说的。”
　　昔日愣了下，开颜一笑道：“那昔日替您拆开！”
　　“顺便念一下，好久没听你给我念东西了。”
　　昔日回忆了下，忽然掩嘴笑了下。
　　石青红瞥了她一眼：“小丫头笑什么？”
　　昔日偷笑着：“好像是自打秋公子……”
　　“刚才你叫秋君叫得不是挺顺口的，这会子又叫起公子了？”
　　昔日忙低下脸：“娘……”
　　“呵呵……”石青红摸了摸昔日的头顶：“……你说娘是不是有些过分……”
　　“……娘说的是对秋…秋君？”
　　石青红长吸一口气：“是，娘是很喜欢他的随性……”
　　石昔日转着眼珠子：“娘……”
　　石青红顿了顿：“念吧。”
　　石昔日愣了下，随即想起手上的那封信，连忙展开来，略略扫了眼才念着：“三天前折夏白童收到京城密信……”她压低了声音，“说小石头你来历不明，让白童秘密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