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二部（女尊）》YI

11、清河与轻舟（十一）

　　石青红抿嘴笑着摇头。
　　她长叹一声，又轻哧一声，带着笑意说道：“我只是烦恼……如果让你发觉我是个懦弱又没有担当的人，你还愿意不愿意跟我过一辈子。”
　　秋京东眨眨眼睛：“我没有让你去为我承担什么，我只是担心假若有那么一日，你跟我一起就会一无所有还会不会要我了。”
　　石青红望着秋京东诚挚的眼神，忽然她撇脸一笑，转脸来轻轻握住秋京东的手。
　　这双略显得粗糙，骨节分明的长手，跟她的手相差无几。
　　她们不仅身高手相似，连想法都那么雷同。虽然接受的文化教育的背景截然不同，但两人自卑的点却巧妙的相同。
　　笑过她望着秋京东的眼睛：“一直以为你是不谙世事的，没想到你同我一般有着世俗的考虑。我……”她低头叹了声，“我只是在考量是选择失去朋友还是失去自由。”
　　秋京东顿了顿：“为什么非要做选择？”
　　石青红耸肩：“因为出现了选择题。”
　　秋京东困惑地看着石青红。
　　石青红笑笑：“昔日告诉我国舅正在回折夏的路上，虽然我知道年节团圆是人之常情，却害怕面对那个人的期望。”
　　“事情还未发生，青红是不是思量的太多了？或许就像你所说，他求的只是团圆并不是你呢？”秋京东看看石青红，“倘若他真是求你而来，我倒觉得难能可贵。”
　　石青红愣愣：“为什么？”
　　秋京东抿抿唇，长吁一口气：“在这个世间能主动的追求自己所想，女子尚且未能做到何况他乃一介男子！”
　　石青红看着秋京东，怔怔地道：“所以呢？”
　　秋京东直视石青红：“何来所以？我只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于你……”
　　石青红直直地望着秋京东，忽然她瞥向一边。定神听了会儿，轻轻一咳：“走一夜这么快就歇好了？”
　　没等秋京东反应过来，有一男子从暗处走出来。
　　是皇子送来的新花。
　　他脸上丝毫没有被识破藏身偷听的惶恐，就像先前一样有恃无恐的直视着石青红。
　　石青红将秋京东纳在身后，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是像你这般出身的走一夜，现在恐怕脚能有脑袋那么大。”
　　新花的嘴角露出丝丝轻蔑的笑容：“只可惜你没有那么好的命！”说着手从腰间抽出一物，抽出时还听到铁片相撞的金属声。随着他的动作，石青红看清新花手里的是一把软剑。
　　石青红轻笑着：“怎么，皇子下了让你杀我的命令？”
　　“少说废话，亮出你的兵刃！”
　　愤怒的一声吼，软剑也跟着颤抖。
　　石青红看了看新花，她瞥了眼身后探脑袋的秋京东，顿了顿：“京东，你这身衣服是湛飞寒送你的吗？”
　　“石青红，你不要欺人太甚，这种情势之下居然还在亲亲我我！”
　　石青红回头瞪着新花：“你不是要我亮兵刃吗？我这不是在找着，急什么，赶着投胎啊你？！”
　　“你！”新花咬牙切齿，眼珠子都快瞪出眶来。
　　秋京东紧张得紧拽着石青红的衣袖：“你要找的兵器同我换了衣裳有何关系？可是那旧衣服里有什么玄机？”
　　石青红笑笑：“有一点。”
　　秋京东懊恼不已：“我出来时撞倒了茶盅，衣裳脏了就换掉了！”他急得想外走，一动步子就看见那剑尖，吓得一哆嗦。
　　石青红笑着拉回秋京东：“不用了，既然没有，我另谋兵器。”她眼睛看见门后的铁门栓，笑了声，将门栓取自掌中，掂量一番笑着：“京东你在屋里候着。你在这边，我会分心。”
　　秋京东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听到最后一句话便抿住嘴唇乖乖地进了房间，任由石青红关上门。
　　关上门后，掂量着铁门栓，石青红笑笑：“我们速战速决，不能让……”
　　她话没说全，就攻上一步。
　　虽然说她抢了一招，但新花很快就反应过来，双手一推就挡住石青红的攻击。
　　石青红笑了下。
　　等她不笑的时候，全身贯注地攻击上去，只四招就打飞了新花的软剑。
　　铁门栓锁住了新花的喉咙。
　　新花惊讶地望着面无表情的石青红。
　　石青红望着新花，忽然笑了笑：“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它能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新花轻蔑的一声笑：“你就算是皇子未来的婆婆，却也没有折磨我的命！”
　　石青红耸耸肩，伸手捂住了新花的口鼻，笑着说：“有本事别挣扎。”
　　新花果然很听话，愣是没挣扎，硬挺着，脸红得发黑最后昏厥过去。

　　舱房如果不点蜡烛，便永远是漆黑一片；可是就算点燃蜡烛，也点不亮秋京东此刻的心情。
　　秋京东十分担心一墙之外的石青红的安危。
　　——想知道，不敢动。
　　唯一能做的是闭上眼睛祈祷。
　　突然感到一阵风吹过脸颊，秋京东睁开眼睛，看见面带笑容的石青红。不由自主地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上下迅速地打量，看到石青红完好无损的模样，才放心一颗心。他上前来，抓住石青红的胳膊。
　　虽然秋京东一句话也没有说，但紧紧地抱着，低着头动也不动的情景令石青红心里很受触动。她低低地说道：“我没事。”
　　就这样站着，抱着，直到有人来敲门。
　　秋京东一颤，敏感地抬头望去。
　　是湛飞寒。
　　秋京东站前半步挡住了石青红，全身戒备的模样令湛飞寒唏嘘不已。
　　湛飞寒摇摇头：“真是男大不中留。”
　　石青红笑笑，她当然知道秋京东是挡在她面前的。要知道秋京东的身高比她还高一点，挡住了视线还不知道对方的用意，那就不光是眼睛，就连心也瞎掉了。她微微歪脑袋，对上湛飞寒的眼睛，笑着说：“怎么，你也同新花一般不服气，要来取我性命的吗？”
　　湛飞寒苦笑着摇头：“京东面前，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石青红咧嘴一笑，她反抱住秋京东。秋京东一愣，他徐徐地往回望，看见石青红笑容可掬的模样，看得一愣一愣的。
　　“难道不当着京东的面，你才敢承认吗？”
　　湛飞寒叹息一声，她垂眸摇头：“把男人当挡箭牌，你也算是天栖第一人了。”
　　“夫妻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互相扶持的，如果永远只有一人付出，那天平总有一天会倾的。”石青红笑笑： “难道你就是来和我斗嘴的吗？”
　　早在石青红说前半段话的时候，湛飞寒就已经看着石青红出神了。等听到石青红调侃的说斗嘴才回神来，她低下头想了想，抬头来望了眼秋京东最后看着石青红：“那四个人都是皇亲国戚家的，做事不要太过分才好。”
　　石青红眼睛一弯，她笑着点头：“多谢提醒。”
　　也是这会子，她才松开手并且站在了秋京东面前。
　　湛飞寒望着石青红那一步，想起刚才秋京东一声不吭就站在石青红前面的那一动作，不由心弦一动：“石青红，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和京东在一起会招人非议，你会如何做？”
　　石青红轻轻一笑：“说我招人非议的人还未必干净，怕什么？”
　　湛飞寒仔细地品味着石青红的话。忽然眼睛一亮，她笑了。
　　这还是石青红头一次看到湛飞寒如此的笑容，该怎么说，一下子小了好几岁的笑容。看得亲切得很。
　　“多谢。”
　　湛飞寒转身离开。
　　她离开的太快，那一声又弱。以致石青红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回头来刚要问秋京东，看见秋京东若有所思的模样。她顿了顿：“难道说湛飞寒那一问是替她自己问的？”
　　秋京东点点头。
　　他抬眼看了下石青红，舔了舔嘴唇：“湛姐姐的事，我不能说。”
　　石青红有些失望地应了声。
　　秋京东忙说：“我答应过师傅绝不将湛姐姐事告诉他人。”
　　石青红笑笑：“没事。承诺要紧，我也喜欢你的这份认真。”
　　秋京东怔怔地看着石青红，一会儿才点点头。
　　“好了，我送你回去吧。”
　　走出舱房，秋京东看见软瘫在甲板上的新花，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石青红。
　　石青红笑笑：“我没杀他，他只是暂时昏厥。”
　　秋京东想了想说道：“我去唤另外三人来，把他抬回去，在这甲板上迟早会冻病的。”
　　石青红想了想，轻笑一声：“生病未必全是坏处。”
　　“此话怎讲？”
　　石青红笑笑：“如此他便可以不用出来面对他不高兴面对的事和人了？”
　　秋京东想了想，点点头。
　　看到秋京东认真的模样，石青红不由失声一笑。
　　秋京东迟疑着望着石青红：“我怎么了吗？”
　　石青红笑而不语。
　　秋京东皱着眉头，甩脸朝外：“不肯说就算了！”
　　石青红一愣，她凑上前来看。看到秋京东紧闭着嘴唇，眉间藏着怒，微微一愣：“生气了？”
　　忽然秋京东用袖子捂脸：“不要看我！”说着匆匆地跑了。
　　石青红一愣，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追不行。
　　等她追上，抓住秋京东的瞬间，发觉秋京东在掉眼泪。她吓了一跳：“我只是觉得认真的你很可爱，可这话说起来有些放浪故而没说……你这是……”
　　秋京东惊愕地看着石青红，喃喃着：“可爱……”
　　两人对视着，石青红先笑了声，随即两人一齐笑起来。相比石青红，秋京东笑得很腼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