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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Q ...

  •   据黑子哲也说,他是在来保健室拿药时无意中发现躺在床上、旷了整整一天课的小枝良子的。

      “小枝同学消失了整整一天呢。”
      黑子的话让原本埋在被子里满脸羞臊的小枝良子终于探出了脑袋。
      ——已经过去……一天了吗?!也就是说……她又旷了一天的课……
      似乎一下便看穿了小枝的心思,黑子如同具有读心术一般张口就道出了她现下心中的忧思。
      “松勇老师那一边……我已经帮小枝同学找好了借口。他不会再责罚你的。”
      “……”
      她才……不怕被责罚呢……只是……
      只是讨厌松勇大城每次都拿她不会说话这件事来挑刺罢了。

      [你不要再帮我了。]
      小枝良子将本子递到黑子哲也面前,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厌恶黑子的帮助倒更像是对自己的厌恶。不等黑子有反应,她像是和自己闹别扭一样又一把夺过本子,唰唰唰地再度写下一行字——[我并没有糟糕到处处需要你的帮忙!]
      不管是在当下的时空,或是未来那莫名的相遇里,她一直在接受他的各种帮助。
      讨厌讨厌讨厌!才不要他的帮忙!讨厌他清澈的眼神!讨厌他认真的表情!讨厌他的温柔!讨厌他的体贴!哦!还有那该死的偶尔的腹黑和作弄!统统都好讨厌……好讨厌……讨厌……吗?
      怎么办。
      通通……都好喜欢。
      这么温暖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她这种笼罩着不祥之兆的人的身边呢?
      一定是神明大人上厕所的时候脑袋被厕所门夹了吧。

      “这种时候,与其一直拒人千里之外,不如直接道谢更好。”
      [道谢?你、你开什么玩笑!谁要和你道谢,哼!]
      虽然,被帮助的感觉并不错……
      想到这里,小枝良子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把一颗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力求把那些可恶不该有的想法摇出脑袋。
      天啊!小枝良子!你是和神明大人一样脑门被夹了吗!怎么可以产生那种要依赖别人的想法呢……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_<)~

      “小枝同学,应该更坦率一点的。明明就不是那种人啊。”黑子哲也的语调淡淡的,直视着小枝良子的水蓝双眼仿佛可以通达她心底深处般锐利透彻,明明是柔和的眸色,不惊不乍的眼神,却偏偏给人这么反转的感觉。
      “小枝同学……不是在我答应了保守秘密时对我说了谢谢吗?会说谢谢的话,说明小枝同学并不是那种难以相处的恶劣的人。”
      黑子这么一说,良子才想起来,在初次在黑子哲也面前消失穿越了时空后的隔日,她的确找黑子要了一份保证,当时因为觉得道谢太丢脸了,做不到将谢语写在纸上,就选择打了一个谢谢的手语。只是……
      难道黑子哲也……是懂手语的?

      “啊,难道小枝同学看不出来吗?我特地去学了手语呢。”
      [学手语?]为什么,他又不是哑巴……总不会是为了方便和她交流吧……
      “学了的话,就能看懂小枝同学的手势了,这样……不就等于可以和小枝同学对话了吗?”黑子温温淡淡地如此说道,语调依旧没有大的起伏,蓝色的眼眸依旧满是无辜纯真的光彩。
      天知道!这是刚才恶作剧地用冰袋冰她小脸蛋的人吗?简直……就是双面人啊!矛盾结合体的最高代表!

      黑子哲说罢上头的话,又抬手比了一串手势。
      ——[小枝同学,并不是让人讨厌的人。]

      轰——
      看到那串手语,在懂得的瞬间,小枝良子无法控制自己全身的血液蹭蹭蹭地往脑门涌。

      什、什么啊!!这个黑子哲也总是、这么自以为是……说什么可爱,说什么她不让人讨厌……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帝光中学出了名的倒霉阴沉女?难道他感受不到她身上那种令人望而却步、阴沉沉的气息吗?难道他忘了她是个不能言语的……哑巴吗……
      最讨厌这样的人了!夸奖她,肯定她干嘛!她才不需要这个家伙的同情呢!最……讨厌了……
      一定,只是因为他还不知道吧……
      如果他知道了——知道她是个能穿越到未来的奇怪的人,知道她将来会死得那么凄惨,知道她的人生是灰暗的永夜,知道她是……
      啊啊,只是他还不知道全部的她罢了。
      你好可爱。你像宠物鼠。你不是让人讨厌的人——之所以能这么平静地说出这些话,只是因为他并不知道全部的她而已啊。
      人类只有在直面所有血淋淋的真相后,才会对自己愚蠢的行为感到后悔和清醒。

      眼前的这个看似温暖的蓝发男生,也是一样的。
      这就是……人的劣性根啊。

      小枝良子心里的矛盾斗争了许久,回忆起过往人生的种种不堪经历,让她暂时变得清醒。
      她收回心中不经意被触碰到的那一块柔软的激动,收回自己不该有的奢求和贪念,努力变成平时的哪一个自己。

      ——呐,黑子哲也,不会成为你的希望,你的光。
      所以良子,要克制好自己。只要不投入希望,就不会经历希望落空后的绝望。

      因为小枝良子的思索,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保健室的窗户半掩着,夏日微暖的风透过窗户缝隙一点一点灌进来,熏得人有些燥热。
      “应该开冷气的,这样的天气。”

      保健室外,突然响起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以及门把被转动的声音。与门把转动声同步进行着的,是准备起身去拿遥控器调低冷气的黑子哲也。
      蓝发少年屁股还没抽离椅子十公分高,白皙的手肘便突然被人一把擒住,他还来不及扭头看身后的少女,便被手上强大的力道往下狠狠拽去,猛地倒在了保健室床上,却并没有被砸疼——黑子哲也被小枝良子一把拉了下去,摔在了小枝良子身上,还被她一把按住。
      并且在同一时刻,小枝良子无比眼疾手快,一把拉上保健室床位的遮挡帘子——做完一切的那刻,有人打开了保健室的门走了进来。

      看不见进来的人的样貌,但听脚步声可以判断出是两个人。
      小枝良子竖起耳朵全心全意听着外头的动静。
      黑子哲也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呼吸着空气,有点算是被迫感受着身下软绵绵的触感。
      ——小枝良子一把拉下他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压在少女的身上,和平时篮球队里壮硕男子的青春□□完全不同的触感,软,绵,绵。
      ——如果,能让他更好地呼吸一下空气就更好了。

      [那个……抱歉,能让我稍微呼吸一下空气吗,小枝同学。]
      可怜脑袋深埋在小枝良子柔软前胸的少年,碍于保健室内又有其他人在,无法说话发声,只好维持着脸部埋在胸部的姿势,抬起手比划着手语给按住了他脑袋的少女看。

      ……
      ……
      于是,小枝良子就经历了一生当中最精彩的时刻。
      平生第一次,良子同学有这样的感觉——我是个哑巴真【哔哔哔——】是件好事!!!QAQ
      否则……那一天的保健室,应该会传出一阵可以震破所有玻璃的尖叫声……
      ……
      ……

      这一头,黑子哲也终于从小枝的波涛牌棉花糖中解脱,那一头,保健室的爱情年度大剧便开始上演了。
      首先传出的是一个女孩子娇滴滴、怯生生的声音。

      “那个、那个,我、我……”
      女孩子嘟囔了半天都没嘟囔出个所以然来,倒是听者不耐烦了,先抢白道。
      “请问……你到底是有什么事啊?”听者,是一个男声,正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声音有一些微哑。

      但凡看过爱情小说和爱情电视电影的,都不难猜出眼下是个告白的场景,就算是小枝良子这样阴沉别扭的人,也似乎隐隐能明白那少女的娇羞是为何。

      “其实……就是……想、想把这个情、情书给你……”少女说完,能听见她拉开书包拉链,从里头掏出什么东西的声音。
      爱情大剧已然上演到了递情书这一步了。
      “啥?情书?你……喜欢我啊?”男生似乎接过了情书,甚至当场就打算翻开来看,隐约可以听见纸张的声音。
      只是……
      一直陪着小枝良子默默听着的黑子哲也有些迷惑。
      只是这个男生的声音……未免也太耳熟了一点。

      “我……我完全不认识你啊,呃……怎么会喜欢我还给我送情书?”
      男生再度开口,让黑子更确定了外头人的身份。

      “不是!不是的!青峰君!”少女似乎阻止了男生正欲打开情书的行为。

      [难道是那个打篮球的青峰大辉?]小枝良子写道。
      奇迹的世代的名号在帝光中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是不怎么耳闻窗外事的小枝,也对奇迹世代的几个人略知一二。
      黑子哲也点了点头,比划道[应该是他。]

      “干嘛不让看,你们女生真奇怪。”青峰大辉本欲拆开情书,却被告白的女生阻止了,让他有点无措地挠着自己青色的短发。
      “都说了不是的,青峰君!”一直羞羞怯怯的女生急得脸都红了。
      “这个、情书……不是……不是给你的啦!”

      噗……
      小枝良子和面瘫王黑子哲也,同一时间都在心里不厚道地噗嗤笑出来。
      但人生处处神转折,下一句,永远才是高潮。

      ——“我是想拜托青峰君把这封情书转交给哲也君啦!我、我不喜欢黑炭啦!”

      “咚”一声——小枝良子良子一个不小心被吓cry手一抖,原本拿在手上的本子掉在了地上,一下子便吸引了床帘外告白女子一号以及会错意蠢男子一号的注意力。
      ……糟糕,事情好像往奇怪而又糟糕的方向去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5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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