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色》半缘珺

2、第二章

　　一上午都无所事事，突然假洋叫我，说要让我见见这里的老板，我心里还犯嘀咕，难怪他的办公室这么小，原来不是大老板啊。其实大老板是他亲弟弟，但是长的不太像，2人身高起码差了15公分，大家都叫大老板“老郝”，老郝也跟我谈了一会儿他的理想抱负，我发现这兄弟两人都挺爱说理想的，不过他明显比假洋忙，不到十分钟就开始接电话，我就从他的办公室离开了。
　　这家公司有个好处，中午包饭，厨娘阿姨会买好菜来烧饭，我们大家都很喜欢这个阿姨，为人本分老实又烧的一手好菜。阿姨会在20楼烧好饭让大家去拿，每个人有个像大学食堂吃饭一样的餐盘，上面有每个人的名字，拿好饭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吃饭。因为是新人，总觉得特别不好意思，所以被叫吃饭的时候，有点磨蹭的走在了最后，反正20楼我也认识，想等大家都拿好了再说。
　　刚走到门口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小姑娘，小姑娘。”
　　我回头一看是张姨，她穿着皮短裙，一瘸一拐的跟着我出来，我当时还纳闷了，今早还看她活奔乱跳的，怎么才半天功夫就这样了。她让我帮她打饭，我没在意随口就答应了。到了楼下三三在打饭，见我来了到是很热心的给我找了个干净的餐盘，二胖把厨房门开的老大在抽烟。我跑去阿姨身边说：“张姨说她脚疼让我帮她打饭，麻烦她的份一起给我。”
　　厨娘一听就不乐意了，问我为什么要帮她打饭，这里的人都是自己拿自己的，除了2个老板的二胖或者张姨会拿，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厨娘一边把张姨的饭给我，一边就告诉三三、二胖他们。
　　我端着饭小心翼翼的走在楼梯上，才走到一半，就听到二胖的声音：“个傻X，欺负新人，拼什么要人家打饭，她又不是领导。”我一听到这话，其实心里还挺开心的，因为张姨让我打饭的时候我也不乐意啊，我又不是来端饭的，拼什么欺负我。
　　当我来到21楼的时候，圆脸、麦琪已经坐在一边吃了，看我端着饭摆到张姨面前，圆脸立马就说了：“谁让你帮她拿饭的。自己不会拿啊。”
　　我还没开口，张姨立马用她尖细的声音说道：“我让人帮我拿饭不可以吗？人家乐意，你管的着吗。”
　　三三、二胖这个时候也上来了，听到张姨说这话，二胖就喊道：“叫什么叫，这里是公司，大家都是自己拿饭的，又不是残废了，残废了就回家去，别在这里。”
　　“这关你们什么事情，我让人家拿饭怎么样了，我脚疼照顾下同事，你们犯得着吗。”张姨感觉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虽然嘴巴上顶了回去，但是这么多人对着她说，她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哦的。
　　“脚疼回家疼去。”麦琪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敲打饭碗的边缘发出咔咔咔的声响，“装什么装，又不是第一次了。”
　　“就是呀，摆明了欺负人家新来的小姑娘。”三三也开始加入了大家，送了好大一个白眼给张姨
　　这个时候，只有我躲在一边，不是我卑鄙，而是我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啊，这也太狗血了，公开对骂啊。
　　财务室的门被打开了，财老师跟东北姐走了出来，东北姐嗓门大，一出来就喊：“啥事儿啊，吵这么大声。”
　　张姨看到有人出来，就开始推开摆在她面前的饭，开始哭，边哭边喊：“你们几个人联合起来欺负我，二胖你一个男人有脸欺负女人。”
　　二胖看到财老师就把事情跟她说了，财老师安慰了几句也没来下文，回房间继续吃饭吃饭了，东北姐紧随其后。我看到张姨一直俯身在桌子上貌似很伤心的样子，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毕竟这么多人针对她，以后等熟悉了，一定要问问张姨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
　　这个时候小受姑娘拿着饭上来了，他坐在我边上看我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拿出一次性筷子给我。
　　“都这样了，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叹了口气，但还是接过了筷子。
　　“快吃吧，吃饱点，等会儿还有下半场。”
　　估计那个时候我的嘴巴一定是个O形的，我这才上班几天啊，这也太精彩了吧。
　　在我吃完饭的期间，张姨一直哭一直哭，我埋头吃饭也没顾得上看她的表情，只听到她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过了一会对着话筒用哭腔说：“郝总，办公室的人都欺负我，我不要在这里做了，我要辞职。”
　　我听到这里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看了看小受姑娘，他就像3天没吃过饭一样的脸都埋在了碗里，无视周围的一切，我再抬头看看其他人，大家对看了一眼，继续吃饭。而我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张姨的这通电话。
　　“他们集体不让我吃饭，这种公司没办法再呆下去了。。。恩，好，我知道了。”然后就见张姨一瘸一拐的走进老郝的办公室，把办公室的门重重地关了起来。
　　圆脸对着大家说道：“这傻B一会儿又要对老郝哭了。”
　　“你没听她刚才说嘛，我们集体欺负她，不让她吃饭。”麦琪的声音透着讽刺。
　　“反正没有做的也会被她说成有，有也会被她说的更夸张，怕谁啊。”二胖抹了抹嘴，“下午你们几个都去跑客户了，还不就得留我们几个听她吵。”
　　圆脸走到二胖身边，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你小子一会儿有爆料可马上□□告诉我啊，别像上次那样被她给KO了。”
　　后来的几个小时还是风平浪静的，圆脸、三三、麦琪都去跑客户了，20楼的办公室只留下我、小受姑娘还有二胖，财老师和东北姐也不在，老郝的办公室自始自终都关着。起初我还天真的想是不是今天就这样过去了，下午的阳光无所事事的也挺好，正好我再上网看看有没有新工作，最好趁过年之后把这工作给换了。
　　老郝走进办公室的时候脸色还算不错，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发现还是从里面反锁的，还开完的说张姨不会是想不开了吧，不过下一秒张姨就把门打开，老郝一进去就又关上了门，这感觉别提有多暧昧了。假洋路过前台问了问二胖怎么回事，二胖跟着他去了办公室。外面现在只剩下我跟小受姑娘了，我看他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
　　不是事后证明确实是我紧张过度了，老郝并没有就这件事情特地找我谈过，只是简单的问了几句。之后的几天也风平浪静，很快就过年了，这家公司也不知道是说福利好，还是太闲了，放假放了11天，最后一天提早半天下班，因为我约了朋友，所以走的晚。那天老郝见其他人都不在就在我边上跟我说起了张姨。
　　原来张姨原来是在乡下工厂是当女工的，后来跟厂里的台湾老板好上了，但是张姨性格比较不讨人喜欢，她婆婆很不喜欢她，08年的金融危机之后，工厂倒闭了，台巴子跟他老娘回了台湾，但是没带张姨去，也没跟她离婚，就这么拖着，最后连张姨的电话也不接。张姨这人要面子，结婚的时候老家那里都以为她嫁给了有钱人当了少奶奶，所以家里是三天两头问她拿钱，经人介绍才来了老郝这里上班，老郝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后来公司里发生了什么事老郝没说，只道是张姨做人不留后路得罪了不少人，但是鉴于张姨挺能做点生意的，所以也希望之后不是特别原则性的问题，公司里其他人都让着她一点。
　　我当时一心只想找下家离开这里，也就随便点点头当是知道了，没多跟老郝说什么，除了张姨，明姐也没少差遣我做事，新人嘛，总有这种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