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一梦孤城遥》木影寒

65、燕忱的能力

　　“记得你有萤石？”
　　“嗯。”
　　“取一些给我。火球符也取一张。”
　　林辰从背包中取出五六块萤石和最后一张中级火球符，递给燕忱。

　　中级火球符在黑暗的地窟中划出明亮的火光，照亮空荡荡的地窟——那黑袍人和黑色座椅已不知去向，周围只有密密麻麻的锁链，纵横交织，遍布空间，将燕忱和林辰的方位笼住。

　　“那个黑袍鬼呢？这些锁链怎么回事？”这诡异的阴森森的场景让林辰有些毛骨悚然，不自禁往旁边靠了靠。

　　“别怕。”燕忱单手环着林辰的腰，让她紧靠自己，下一刻，足尖轻点，沿着火球符燃烧的轨迹疾掠。右手长剑变幻无方，萤石在剑光中散成数千小粒，剑气激荡下，有些嵌入地窟墙中，有些粘于诡异锁链上，另一些，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萤石小粒竟然能悬停于空气中。
　　整个地窟，星星点点，都是萤石的微光，犹如夏夜的星星落入梦境。

　　林辰只觉得目眩神迷。而燕忱，在即将熄灭的火球符的火光里，侧脸无比鲜明，冷峻清晰的眉眼，不见一丝焦急和慌乱。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也或者，是他的内心过于强大，任何事物都不能令他失去镇定。
　　看到这样的燕忱，林辰也不知不觉平静下来，小小声问：“叶六他们应该平安出去了吧。”

　　“现在说平安，为时尚早。这黑袍人不死，所有人都不会平安。”燕忱没有安慰她，也不让她自欺欺人。
　　“哦。”

　　“你的脚有异感吗？”燕忱斩断锁链，清出一片区域，搂着林辰落在没有锁链的区域中。他看看已经有大半被黑雾锁链缠绕的长剑，侧头观察林辰脚上的锁链。

　　林辰低头，才发现自己左足脚踝上竟然套了个脚链。她跺跺脚，锁链像雾气般流动。她弯腰想用手扯，被燕忱一下扣住手腕，斥道：“鲁莽。”

　　两人刚刚落地，原本就保持着疾掠相拥时的姿势，他右手握着剑，左手扣住林辰的手腕时，便似又一个亲密的拥抱。

　　“我，我知道了。”林辰克制自己的心慌，胡乱自背包里取出一柄匕首，以匕首去试着切断那雾一样的锁链。切了几下，锁链依旧存在。

　　“没有用。”林辰说着转手把匕首收回背包。放回时才发现是林容送的那柄——按照多年来看小说的经验，高科技产品多般对这种诡异的东西没辙。是不是要用游戏出品的东西试试？一转念想到，燕忱手中的剑不就是游戏出品吗？都无法彻底斩断这锁链呢。
　　那不用试了。

　　林辰准备关掉游戏面板，不想无意一瞥，瞥见背包里多了一个名称：寄界虚天魔魂链（赝品）之投影，一丝。
　　——什么东西？
　　她下意识指尖点在那名称上，只见上面简单一句描述：寄生万界，抽取资源。赝品无此功能，投影更无法影响各界。
　　那这什么赝品的投影到底什么功能、怎么去除，游戏系统你就不能多写一句？

　　“怎么？是出什么问题了吗？”燕忱看林辰对着空气指指点点，十分纳闷。

　　“剑先给我一下。”武器离手是大忌，燕忱虽疑惑，却没有迟疑，把剑给了林辰。

　　不过一个呼吸，剑在背包里转了一下，便又回到燕忱手中。他惊讶地看到，原本缠绕长剑上的黑雾已经消失无踪。

　　林辰弯腰，手在脚踝雾链上一触，便将它收入背包。而那个名称变成了：寄界虚天魔魂链（赝品）之投影，一截。
　　她将锁链取出，瞅了几眼，递给燕忱：“寄界虚天魔魂链（赝品）之投影，一截。”
　　“嗯？”
　　“是这个鬼东西的名称。”林辰又补充，“系统对它的描述是，寄生万界，抽取资源。赝品无此功能，投影更无法影响各界。”
　　“系统？”
　　“哎，先别管这个。你瞧瞧这东西究竟是什么用途。在脚上时不痛也不痒。还有，既然是投影，为啥还能触摸到？”

　　燕惋观察着指尖的黑雾锁链：明明有犹如金属锁链一般的手感，看上去却似云雾一般流动。奇怪的是，此时拿在手上能明确知道它无害，但之前缠绕剑上时，却隐隐感觉到危险。是因为在那什么系统里过了一下吗？

　　“寄生万界……”他沉吟着猜想，赝品与正品定有共通之处，既说对各界无害，那这赝品的所谓投影的用途，应该和“万界”相关。
　　他试着将那截锁链一扯，果然能扯为两半，将其中半截给林辰，“拿着试试。”
　　“试什么？”边问边接过来。“咦？怎么感觉……好像能够感觉到你？”

　　燕忱点头：“联系，感应。联系万界。看来我猜得没错。”把锁链还给林辰，两断锁链一接触，马上融为一截。

　　“好像挺有用的样子。我能把这些都收起来吗？”林辰环顾周围越来越密的锁链，手蠢蠢欲动，挺想试试游戏背包的极限。

　　燕忱瞪了她一眼，本不想回答，但又担心她真的不自量力乱来，说道：“既说了是投影，本体定然不在此界。你的系统能跨世界收东西？”

　　林辰不吱声。说实在的，她觉得自己身上的游戏背包有点逆天——感觉什么都能鉴定的样子。而林容送的那柄高科技世界的匕首，名称就“匕首”两字，描述只是“比较锋利的普通匕首一柄”，连那个老道断裂的发簪都特意注明产自摩云谷，这么好的匕首却不配有个产地。活脱脱修真文明高于科技文明的写照。
　　难道说这些也都是游戏世界观设定的一部份？

　　燕忱一看林辰的表情，便知道她心里还在打这投影锁链的主意。不再多言，身影闪动间，绵密的剑光把周围的黑雾锁链清空一大片，与此同时，剑上又缠满了黑雾。
　　“给。”
　　林辰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后，接过剑往背包里一放，再还给燕忱。如此一转手，又一截锁链到手。
　　然后，这种操作重复了几十遍。大概是生成的速度赶不上消耗的速度，周遭的锁链都不那么密集了。
　　这种薅羊毛的行为放在一向高冷的燕忱身上，怎么就这么好笑呢？好笑到都让林辰忘了身处危险之中。

　　“你这小小炼气，身上有什么古怪法器？竟然能收走本座的魔魂链！”黑袍人的声音四面八方响起。

　　燕忱一声嗤笑：“这就沉不住气了？看来你这链子并非源源不绝啊。”

　　“呵呵，不必试探。对付你们，本不必用到魔魂链。区区小世界的凡人，怎么能明白修真界法宝的威能？不过是怕伤到翌王殿下万金之躯，本座才费些功夫。反倒是这炼气小丫头，身怀秘宝。难得的收获啊！不枉本座将她留下来。怎么样？老实交出来，免得还要本座还要费事搜魂。”

　　“区区赝品都当个宝。看来你这修真界也不怎么样嘛。”

　　黑袍人安静了好一会，半晌才缓缓问：“你竟然还知道赝品。你见过正品？”

　　燕忱听黑袍人如此问，便知刚才自己与林辰的说话黑袍人未以听到。应该是无法分心，后来感到锁链有异才不得不出来打断。
　　燕忱暗中思量，任由林辰胡说八道吸引黑袍人的注意，他则暗中布局。

　　“我知道的东西多了去了。比如你那个补魂丹，那么多丹方，你偏偏选了个最恶毒最下等的。不就是因为你那个修真界资源缺乏？看你什么都惊讶的样子，估计不知道补魂丹还有正方吧？至于正方所用的月魂日魄星髓，恐怕连听也没听说过吧。”

　　黑袍人又沉默好一会，才阴恻恻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有意思，有意思！”随着笑声，地窟里的黑雾陡然一浓，原本被清空的地方又布满锁链。且这些锁链一改之前的无声无息，快速穿梭着，发出“咻咻”的声响。

　　转瞬之间，林辰几乎被裹成了一个茧，稍稍一动，就会碰到魔魂链——如果不是紧急中激发了一张燕忱给的防身玉符，就已经和魔魂链亲密接触了。
　　她想法子破开这个茧，脚下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拉扯力，低头一看，原本该是石砖的地面，此时变成了一米见方的漩涡。漩涡里黑雾隐隐，罡风环绕。

　　燕忱凌空飞掠，剑光如雪练，一眨眼削空了林辰周围的黑雾及锁链。然后不知道做了什么，那些星子般缀在地窟里的萤石齐齐一亮，光芒连接，流转不定，将林辰围在中间。阻挡了漩涡的吸力。
　　黑雾及锁链游离在外，竟也无法穿过这萤石之光组成的屏障。

　　林辰能认出这是一个防护阵法，但完全不知道燕忱怎么想出来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把区区照明用的萤石，组合成防护阵法的一环。就像以她的脑子永远想不出，能够以剑气的轨迹，组成迷幻阵图。

　　现在的林辰，内一层防护玉符，第二层魔魂链，最外层萤石阵——感觉像一个蛋：蛋黄蛋清蛋膜蛋壳……她赶忙甩去这荒唐的想象，关切地仰望犹在地窟顶刻画阵列的燕忱。

　　只见剑气纵横，比萤石更亮的珠子嵌在不同方位，组成玄妙无比的纹路。
　　林辰既不认得这些珠子，也不认识这种阵纹。
　　她对于燕忱的惊人能力已经麻木了。

　　直至地窟的每一处角落都刻下阵纹。燕忱缓缓落地，立于漩涡之侧。
　　漩涡的吸力在增强，罡风不时突破边界，振起燕忱的袍角，猎猎飞舞。

　　林辰觉得此时的燕忱有些不太一样，又给她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燕、燕忱？”她隐约不安。

　　燕忱侧头，左手微动，一道流光毫无阻碍地穿过萤石阵，悬停于林辰身前。光华流转，是一柄不知材质的短剑。
　　“这柄短剑可切断锁链。这一整个罩子，慢慢切，收到你的系统，够你玩了。”

　　林辰看看短剑，看看裹着自己的魔魂链罩子——之前那不知因何而来的心慌，被燕忱的取笑打断。
　　“行吧。”她握住剑柄一挥，果真顺利切下一大截。

　　燕忱看着三层罩子中的林辰，鼓着脸努力挥剑的模样，微微笑了笑。随即收回视线。目光扫向地窟深处的阴影，神情已是全然的一片淡漠。

　　林辰望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她受着他的保护，呆在他为她布下的阵法里。可是她更想站在他旁边，就像之前，靠得那么近、几乎呼吸相闻……

　　林辰蓦的低头，把注意力放在切割魔魂链之上。
　　她在想什么呢。他有妻有子，难不成真想当他的侧妃啊。
　　也不知道翌王妃和世子的事情，叶六叶十九他们有没有禀报给他。
　　看他一如既往的从容，是还没收到消息吗？

　　林辰的纷繁念头，燕忱是一点也没想到。他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诛杀敌人，保护想保护的人。
　　然而眼下这个黑袍人太诡异，他并没有把握战胜。只有竭尽全力而已。

　　黑雾愈来愈浓，锁链密密麻麻不断生成，将燕忱裹在其中。林辰已经看不清他的身影。
　　极大的吸力慢慢将他拉扯至漩涡边。
　　燕忱剑尖斜垂，眼帘半阖，任由漩涡的吸力将他身躯扯往漩涡深处。

　　林辰忍不住叫道：“燕忱！”
　　话音刚落之时，一道惊雷之声响过，整个地窟都震了一震，泥沙簌簌而落。她吃惊地仰头，只见原本黑暗的地窟，到处光华隐隐，阵纹流转。这是叠加了多少个阵图才能有这等模样？

　　还未等林辰惊叹完，又一道惊雷落下，劈穿了地窟一角，裹携着闪电，径直劈向燕忱。

　　“劫雷？你竟想凭借天雷之威抗衡本座的魔魂链？还是以为结成金丹后能与本座一战？太天真了！”黑袍人悄然自阴影中浮现，周身黑雾萦绕，惨白的脸比之前更不似真人。瞳孔里红光一闪，陡然间便似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自遥远的未知世界，跨时空而来。

　　燕忱的身形一震，往漩涡里又陷入几分。
　　威压越来越重，他的口鼻渗血，却依旧阖目不动。

　　“别挣扎了，你这即将金丹的剑修之躯，本座要定了！”

　　“燕忱！燕忱……”林辰身处防护阵中，也已经是难以呼吸。她想冲过去和燕忱一起，却被最外层的阵法挡住。
　　她出不去。原来，他一早就打算好了。

　　惊雷闪电不断劈下，地窟的顶已经完全塌陷，滚滚黑雾向四面八方弥漫。弥漫到一个界限时，地面凭空升起巨大的透明屏障。
　　屏障外，隐隐绰绰，似乎站着许多人。

　　黑雾浓得几乎变成胶质，透明的屏障摇摇欲碎。蕴酿很久的劫雷猛然劈下，劈裂了透明屏障，闪电在胶质般的黑雾中游走。
　　一道剑光飞起，在闪电之中，比闪电更亮。无声无息。
　　整个世界却为之一寂。
　　然后是，犹如天崩地裂，整座皇城，变成废墟。

　　林辰在剧烈的震荡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