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宝钗入选见圣上 ...
-
即使王夫人极力挽留，薛家还是搬出了荣国府。大约还有一两月就要小选了，薛姨妈和薛宝钗忙碌着做最后的准备，一时间竟是忽视了薛蟠。
薛蟠本来就不是什么乖宝宝，前阵子不过是被贾家的事儿牵挂着心才勉强收敛了些，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他那颗向往花花世界的心自然是耐不住寂寞，集结了几个纨绔子弟到戏园子里去听小曲去了。
今儿个戏园子里串戏的是个叫柳湘莲的，话说这柳湘莲原是世家子弟，但是家道中落加上痴迷于戏才会跟着戏班子经常露脸。虽然他相貌俊美却是素性爽侠，不拘细事。耍枪舞剑、赌博吃酒也是样样精通。
薛蟠早就听过柳湘莲的折子，有心要与他相交但苦于没有机会，今儿个又见到他自然是兴奋不已。吃了几杯酒，听着柳湘莲的风花雪月，薛蟠一时间竟是痴了。
待到柳湘莲唱罢了，卸妆准备回家时薛蟠的混性子终于发作了，来到戏台子后面乱嚷乱叫道：“我要见小柳儿，谁放了小柳儿走了！小心你薛大爷发火！”
柳湘莲本就不是什么好性子，听那“小柳儿”的称呼就知道这薛蟠心里恐怕没想什么好念头，火星乱迸恨不得一拳打死这个呆霸王却碍于他的背景而只能忍了又忍。
这时薛蟠已经一把推开戏班子班主闯进了后台，看见柳湘莲眼前一亮，趔趄着上来一把拉住他笑道：“我的小柳儿，你往哪里去，跟薛大爷回家好好乐呵乐呵！”
柳湘莲不怒反笑，唇角一勾现出些魅惑来道：“那可不成，我可是要赶场子的，若是出了差错可就没饭吃了。”
薛蟠心痒难挠，一听这话当即拍着胸脯说：“我的小柳儿，那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交给本大爷啥事儿都没有。有本大爷在，凭你做官发财都容易。”
柳湘莲又不是不清楚薛蟠的底细，可终究也是不敢得罪他，便道：“既然如此，这里不方便。过会儿我先出去，你随后跟来，到我家去咱们喝一夜的酒。”
颇有意味的话让薛蟠的酒清醒了一半，眼睁睁看着柳湘莲扭着腰出了门，抓耳挠腮地等了半刻钟就辞了狐朋狗友们跟了出去，连小厮随从要跟着也被心有他想的他给赶走了。
这一跟就跟到了城门脚的人烟稀少之处，柳湘莲早已亭亭站在那儿等着了。见薛蟠来了，柳湘莲道：“你跪下，咱们先设个誓，日后要变了心告诉人去的，便应了誓。”
薛蟠一听这，心里一亮，有门儿啊！当即跪下说道：“我要日久变心，告诉人去的，天诛地灭！”
一语未了便感觉后颈一痛、两眼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原来这柳湘莲虽是个好戏的，也常常串戏生旦唱那依依呀呀、风花雪月，可他平生最恨人瞧着他这张脸做事儿。薛蟠那露骨的眼神已不是一次两次了，以他的性格能忍到今日已经是够得不行了。一边拿鞭子抽薛蟠，柳湘莲还在心中暗恼：早知有今日，最初就不应该忍下来的，白白吃了那么多的气。
待到薛家人找到薛蟠已经是深夜了，看见薛蟠衣衫零碎、面目肿破，滚的似个泥猪一般，再联想薛蟠一直纠缠的那个小辣椒，众人心中已猜到八九分了。忙令人将薛蟠搀扶出来笑道：“薛大爷天天调情，今儿个总算是栽了。”
薛蟠羞得很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回到家就拉着薛姨妈哭起来。可把看见儿子碰头盖脸的薛姨妈给心疼坏了，连连安慰下来怒道：“谁敢如此欺辱我儿，告于娘，娘找他算账去！”
薛宝钗知道哥哥的禀性，十有八九是他自己找的麻烦，唯恐薛姨妈将事情闹大了去赶忙劝道：“母亲莫要急，先听哥哥把话说完。”
薛蟠支支吾吾将事情说明，薛姨妈便怒火高涨要派人去将柳湘莲寻了来狠狠教训一顿却又被薛宝钗拦下：“好妈妈，疼疼女儿吧。原本哥哥闹出了人命官司，咱家好不容易才摆平。眼瞅着再过些日子我就要小选了，若再闹出什么事儿来女儿我就没脸活了！”
看着说着说着就抽泣起来的女儿，薛姨妈也有些犹豫，她虽偏心儿子却也不是不心疼女儿的。再者说若是女儿进了宫能博个好前程，那也让薛家有个靠山不是。
好在今儿个薛蟠没犯浑，挥了挥手道：“妈妈不必为难，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将来等妹妹进了宫，我自个儿使人找到他打回来便是了。”见薛蟠说的真心真意，薛姨妈这才作罢，此时暂且揭过不提。
古琰听到这事儿对黛玉笑道：“终究是烂泥巴扶不上墙，照我看这薛家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一个薛蟠顶十个败家子儿啊。”
黛玉摇摇头，叹道：“只可惜宝姐姐了，恐怕如花的前程终究要添上些瑕疵。”
古琰冷笑道：“黛玉你还是太心软，曾经她挤兑着你、拿你当垫脚石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可惜。她的心太大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能力了。”
“古琰哥哥，你着相了！”黛玉皱眉道，她近日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似乎对于曾经的曾经，她已经慢慢看开了，可古琰哥哥还是沉迷于愤恨之中。
古琰打了个激灵，然后苦笑道：“是了，是我着相了。只是……”
且不说古琰究竟缘何着相，日子展眼便到了小选的时候。
当日古琰与薛家的交易内容之一便是薛家算计荣国府一笔，而古琰就保证薛宝钗能入选。
虽然表面上自信满满，但宝钗进了宫看到一同小选的姑娘们时，不免有些忐忑。
她自认相貌、才艺各个方面都是不差的，在荣国府的时候除了比不上林黛玉那一身贵气外没人比得上她。可是如今进了宫，她才发现自己曾经是坐井观天。
这些入选的姑娘们虽是无资格参加大选，却也都是有门有户的人家，自幼家里也是请了嬷嬷调·教的。一举一动都是端庄有礼、优雅得很。与她们相比，薛宝钗虽然面容多了几分艳丽，可因为自小跟着父亲学商，少了几分规矩多了几点轻浮。
之前和姐妹们都是随性的很时显现不出来，可今儿个一瞧便立见高下了。
这让自视甚高的宝钗心中落差感有些强烈，她知晓入选的姑娘们中她的身份算是最低。哪怕是七品小官之女也是正儿八经的官家姑娘，士农工商的地位悬殊注定了她是最卑微的那个。
即使仅仅是小选，竞争也是极为激烈的。虽然只是做公主郡主们的陪读，却也是入了宫。即便不能飞上枝头做凤凰，将来嫁人了也有公主郡主这些主子们做靠山，那可比什么都要强了。
不过好在那古琰的保证还是有用的，经过验身、才艺等重重选拔，薛宝钗最终还是突破重围顺利入选。只是却不是公主郡主们的陪读，而是被分到贤德妃娘娘的宫里去了。这让其他没入选的、入选的姑娘们纷纷红了眼，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分到公主们身边和在娘娘们身边虽然都是伺候人的，可那含义可是不一样的，怪就怪她们家没出个好亲戚吧！
宝钗被管事嬷嬷领着见贤德妃娘娘的时候，刚巧皇上水淳也在。薛宝钗战战兢兢弓着腰不敢抬头，却不妨碍她羞红了脸。皇上的声音原来是这般好听，有磁性极了。
好在她是低着头，否则被又贤又德的元春娘娘看到，恐怕又是一场风波了。
水淳与元春聊了许久才看到管事嬷嬷与宝钗，从榻上站起来水淳走到跪着的宝钗面前，说道：“抬起头来。”
宝钗微微一颤，慢慢地将脸抬了起来，露出那双如水的眉目和微红的脸颊。
“不错！”说完，水淳就走了。徒留殿中元春和宝钗两个女人在心中思忖：这不错，究竟是什么意思。
恭送水淳离去，元春看着宝钗如花儿般的面颊有些复杂。让宝钗来她身边并不是她的本意，原本她是打算着找个性子软一点的公主让宝钗去伺候，也算是尽了姐妹之心。可是一向不管后宫之事的皇上竟然钦点宝钗到她宫里来，还转程在宝钗拜见她的时候过来，又留下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究竟是何意？
薛宝钗可不知元春心里的千千结，她努力平息心中的波荡，规规矩矩地对着元春行礼道：“宝钗见过贤德妃娘娘，给娘娘请安。”
元春被薛宝钗的声音拉回神来，笑道：“妹妹何必如此多礼，老太太和太太早就使人传话进来让我多照顾你，咱们姐妹一场怎么这么生分了。快起来吧！”
一时间整个殿里温情浓浓，元春和宝钗好似成了亲姐妹一般亲密无间。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宝钗入选见圣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