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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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名字叫做赵真美，我有一个哥哥，妈妈说他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但是我从没有见过他。
哥哥喜欢吃炸土豆，所以妈妈天天做，我喜欢吃番茄，妈妈却从来不肯做带有红色的食材。
妈妈不让我进哥哥的房间，她老说要给哥哥一些私人空间。吃饭的时候我从来都不见哥哥上桌，我敲哥哥的门跟他说话他也从来不理。
我跟妈妈抱怨哥哥时，妈妈总是一脸忧伤的说，小聪是个乖孩子，就是有点怪。
哦，对了。赵聪是我的哥哥。
我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却奇怪地记得他。
我记得他喜欢吃的食物，记得他喜欢的玩具和动画，我甚至记得他是个霸道的哥哥。
我喜欢他，他真是个好哥哥。我想。要不然我怎么会记得他的爱好呢？
妈妈总爱穿着她那双会发出响声的大拖鞋在走廊里走来走去。她每天都会和哥哥说很多话，她偶尔也会让我和哥哥说两句。仿佛这样做哥哥就会从他那个小房间里走出来似的。
不会的！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觉得我们说的再多他也听不见。
我告诉妈妈。一向温和的妈妈忽然暴躁起来，用一根钢尺猛抽我的掌心。都肿起来了。那天我没法拿起筷子吃饭。妈妈看上去有些后悔，她耐心的用勺子一口一口喂我吃完了那顿晚餐。
爸爸看到我的手后，摸了摸我的头。
那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
晚上我起来上厕所时，听见他们激烈的吵着。我敲了敲哥哥的房门。轻唤道，哥哥，你出来吧。爸爸妈妈不会打你的！
接着，我听见爸爸吼道。小聪都已经死了，你难道还要为一个已经死去的孩子打我们现在唯一的真美吗？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真美她怎么会！
妈妈开始尖叫。你认为是我的错吗？老公，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没有杀小聪！小聪那么听话，为什么偏偏是小聪呢！真美她......真美她......呜
哥哥死了吗！？
为什么是哥哥呢？
是谁杀了哥哥？
妈妈，妈妈，妈妈！
那天晚上，我偷偷打开了哥哥的房间。果然房间里什么人都没有，家具上蒙上了一层灰，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我似乎想起了什么。
第二天妈妈的眼睛是肿的，爸爸去上班后，妈妈第一次和我谈起了哥哥的话题。
真美，你告诉妈妈，你还记得那天的事情吗？到底哥哥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妈妈，哥哥死了吗？
真美，你告诉妈妈。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吗？你还记得吗！
不是妈妈杀了哥哥吗？
怎么会是妈妈呢？真美不要胡说！
昨天晚上我见到哥哥了，他说他....
不要胡说！不要胡说！不要胡说！！！！妈妈一把拉起我，把我锁在了哥哥的房间一整天，直到爸爸回来才让我出来。
爸爸看上去有些疲劳，我很害怕爸爸会像哥哥一样永远离开我们。于是我拉起爸爸的手，试探的问道。爸爸不会离开我们吧！爸爸！
爸爸不会的！爸爸不会离开真美的。
爸爸，是妈妈杀了哥哥。我悄声对爸爸说。
爸爸看上去更疲惫了，他又摸了摸我的头，说了和妈妈一样的话。
不要胡说。
不要胡说。脑中有个声音告诉我。明明是......杀了哥哥。你怎么可以胡说呢？
晚上我做了个梦。
梦见哥哥，我们一起在一幢快要废弃的高楼上玩耍。哥哥的脸我看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他是哥哥。
那幢楼现在已经被拆了，在原址上修了一幢更高的住宅。
当时我们就在楼上，四周都没有墙，只有几根光秃秃的柱子和一面通向上层的楼梯。
本来我们只被允许在一层玩沙堆的，但是那天妈妈去买哥哥爱吃的冰棒所以我们一直向上走，向上走，直到走不动为止。
一开始还能听见妈妈的喊声，她叫‘小聪！小聪！’后来渐渐随着高度都听不到了。
哥哥一脸坏笑地盯着我，到时候就说是你要求要上的，看妈妈该怎么惩罚你！
我那时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力气，一把把哥哥推到高楼的边缘，哥哥一下子掉了下去。妈妈就看着心爱的哥哥摔落在她的面前，一滩烂泥。
我惊声叫道，哥哥！妈妈快抓住那个男人！是他把哥哥推下去的！
声音从高楼传下去，异常响亮，在空旷的建筑工地上回声不断，像是献给哥哥最棒的镇魂曲。
后来有没有抓住那个男人我不知道。
我只记得我看着‘哥哥’，妈妈失声痛哭。
她哭喊着“荣美！荣美！为什么！为什么你没看好哥哥！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最后妈妈说的很小声，伴着掉落的泪珠，含在嘴里。
妈妈，你又叫错我名字了吗？
我记得那段时间妈妈有时会叫我‘荣美’，但是我告诉妈妈，我叫真美，我没有见过赵聪哥哥。
————《踪》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