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苦》程九

62、请你相信我

　　自那天之后，卓华就一直在忙着安排自己妈妈的出院后的各项事宜，等到于笑再次和他见面，已经是卓华妈妈出院后的第三天。
　　于笑本来是要自己去卓家大宅看望卓华妈妈的，但卓华始终坚持要来接于笑一起去，于笑也就没再坚持。
　　结果约定好的那个周六，于笑很不争气得起晚了。匆忙之下也没怎么打扮，随便穿了身便装洗了把脸于笑就出了门。
　　倒是春日的早晨清爽自然，阳光还保留着初升的温柔。
　　眼见那动人光影下，穿着白色衬衣的卓华已经在大门口等着自己，于笑有些庆幸自己去卓家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的妈妈，否则此刻自己手里不知道要提多少的礼盒。
　　想着，她便三步并两步的跑了过去。
　　“抱歉，让你久等了……”于笑顺了顺呼吸赶忙向卓华道歉。
　　卓华却有些淡然的摇了摇头“只是这点小事，不用道歉的，跑这么快也不怕摔着。”
　　于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才不是什么小事，明明是去探望伯母这么重要的事，而且又是你来接我，我还差点要迟到，真是差劲啊，对不起……”于笑依旧不停的在道着歉。
　　“坏心眼的丫头。”卓华也没多反驳，他抬起手臂，用纤长的手指尖点了一下于笑的鼻尖“明明知道我们应该是那种不用道歉的关系吧……”
　　那样一个宠溺的动作让于笑差异的抬头看向了卓华，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时语塞，红了脸。
　　不知为何鼻尖被卓华触碰的地方酥麻难忍，她想去挠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敢。手攥了又送松了又攥。
　　“那我们现在走吧……”现在逃避或许是做好的办法，于笑察觉气氛有了些微妙变化。
　　“饿不饿？要先吃点东西吗？”卓华依旧关怀备至的温柔，但于笑能感觉到卓华对待自己的态度，已经开始有了一种侵略和占有的意味。
　　“我还不饿，咱们还是走吧。”说着于笑就转身去开身后跑车的副座车门。
　　卓华看着于笑红着脸一副似乎赶时间的样子，终是忍不住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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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人上了车，一路上于笑都没说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卓华偶尔转头看去，也没并没有打扰她。

　　直到车子已经停稳熄了火，要不是卓华提醒，于笑还傻坐在副驾驶座上不动弹呢。
　　她抬头，车子已经驶进了院里的车库。眼见卓华开门下了车，于笑连忙解开安全带也赶紧打开车门下来，可刚走了几步她又停下了。
　　这车库太大，光车子就停了大大小小十几辆。她又不认得路，居然还逞能跑到了前头。于笑有些尴尬的转身回头，卓华已经锁了车子，她连忙走回到卓华身边，示意给自己带路。那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让有些失落的卓华很是受用，心情变好的他也就顺势牵起于笑的手，和她指指相扣的往前院走去。

　　卓华拉着于笑从正门进了宅子。还是那空洞的大屋子，如今却物是人非，几扇大窗的丝质窗帘还没拉开，显得大厅里愈发昏沉沉的阴郁吓人。
　　于笑正在唏嘘之时正中间的帘子就被拉开了。明晃晃的光线照进来让于笑有些睁不开眼睛。
　　“二少爷回来了。”是张婶走了过来。原本干练又稳健的声音在看到于笑后带上了些许惊喜。
　　“是。张嫂你好。”于笑本来就对张嫂的印象极好，这次更是积极的问起好来。
　　“于小姐千万别这么客气。我说二少爷怎么一早就出了门，连早餐都没吃。我还当是怎么了，原来是去接您去了。于小姐也还没吃早饭吧，我这就去给你们做去。”张嫂眉开眼笑的招呼起了于笑，随后又开始埋怨卓华起来“二少爷也真是的，怎么不早和我说一下，我也好多做几个菜啊……”
　　“都怪我给忘了。”卓华也就随着张嫂的意赔礼“不过笑笑也不是外人，也就没想着要去招待……”
　　“是，是，早晚一家人不是……”张婶笑眯眯的点头。
　　站在一旁的于笑越听越不好意思，也不敢再插什么话，只好就那么红着脸听着。
　　“妈妈起来了吗……”谈笑间卓华就转了话题。
　　“啊，太太已经起来了，今天精神还不错呢。”张婶说着说着就叹了口气，但随即又看向于笑说“于笑小姐是来看太太的吧，太太肯定会很高兴的……”
　　于笑点了点头，还没等着要说点什么，便被卓华领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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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于笑从没来过，地板是和一楼截然不同的全木质结构。在走廊最里面的卧房里，于笑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温碧华。
　　此刻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女人早已经没了往日的光彩，愈加清瘦的脸上，那看向窗外的眼神似是清明确又仿佛呆滞。
　　“妈妈，我带笑笑来看你了……”卓华那样说起了话，于笑也连忙上前向温碧华问了声好，可是眼前的女人并没有任何反反应。
　　而此刻的卓华却又深深的叹了口气，转头对于笑说“抱歉，妈妈这个样子让你见笑了……”
　　于笑知道卓华此刻心里的难过，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先站在了自己的立场上给自己道了歉。于笑不忍心的摇了摇头说“不要道歉好吗，我怎么在意这些……”
　　卓华为于笑艰难的露出了一个笑，然后默默上前把自己妈妈腿上的毯子往上又盖了盖说到“妈妈，我知道你听得见对不对。发生了这么多事，好在我们母子还在一起对不对……我以前不知道也不理解，明明知道父亲心里没有你，为什么你还会呆在他身边，就是为了钱吗，我总是那样想……
　　那时候心凉的都快死掉了，因为看不到有什么值得努力的东西。总想或许我就这么过一辈子也没什么意义，直到我遇到了……”卓华朝于笑看了一眼，然后依旧蹲着对卓母说“我好像知道什么是爱情了。我不再厌恶身边的一切，甚至有些庆幸我是卓家的二儿子。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会认识我的笑笑，我还会不会像这样守在她身边……我想妈妈也是用那种心情呆在父亲身边的吧，对不对……”
　　那样的话饶是于笑也为之动容不已，而卓华的妈妈身体似乎也动了一下，然后一滴泪从她的脸颊落下。

　　于笑看着，心就像揪在了一起。那是感动是心疼，也是一种悸动。
　　原来卓华是这样想的吗，就像她想的一样，他身上背负了那么多，却对她那样真诚的付出，她竟没有想过这份情感在面对自己的迟疑和逃避时又会受到怎样的伤害和打击。
　　她如果能早些放下自以为是的顾虑和包袱，是不是能早些察觉出来自己对卓华，也并非是所谓的一种同情和怜悯。
　　怀着那样的心情，于笑跟着卓华出了那间卧室。
　　看着卓华略显瘦弱的身影，那不算宽厚肩膀，给与自己的温暖是那么的真实。
　　于笑想自己真的这样无动于衷吗，人们总是苦苦追寻着虚无的永远，可是又能不能珍惜现在，就在眼前的幸福呢？
　　眼看那样的背影越行越远，于笑终于忍不住几步追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卓华。
　　身前的男人愣住了，可是于笑却不肯罢手。
　　“不要回头！就这样听我说好不好……”于笑紧紧的楼着他，脸埋进男人的背里“我不能骗你，一直以来，我都不能像你爱我那样的去爱你……”
　　“抱歉，我又向你道歉了。可我就是想向你说句对不起……即使我从来没想过，可是我知道我还是伤害了你，对不对……所以请你原谅那样自私的我，好不好……你对我的这份感情，我一直在努力试着回应，无论成不成功，在我身边的，就只有你一个人……请你相信我这一点，好不好……”
　　卓华的身体开始不自然的抖动起来，于笑知道那是因为她。
　　于笑怕他怨恨自己……甩开自己……于是开始越抱越紧……抱着抱着，就那样羞愧的留下了泪水，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