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舞》傻瓜澈

5、05

　　杜澈一早被等在竹楼外的楚漓死拖活拉的给扯出楚家，美名曰逛街去了。戚舞看琉璃脸色不太好，知她心中不快，便也拉了她出门。剩下宫上寒楚衣他们待在府里。

　　“琉璃，你在宫上寒面前摆出不愉快的样子，还怕他不知道你心里倾慕的是杜澈啊！”

　　“我才没有！”

　　“没有？那当我误会你好了！”

　　哪有人一早起来，脸色就那么难看的啊？戚舞眯了眯眼，不想说就算了。反正，她也不当她是敌人就好。

　　“那你陪就当是我逛街咯！这凤栖城还真不小，上次为了回京，没好好逛过，这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了！”

　　琉璃无奈地看着大街上人来人往。

　　“我们这样冒冒失失地出来，不好吧！”到底只是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如果遇上危险怎么办！

　　“你别担心，你呀！真以为，宫上寒只带了杜澈他们出来啊！好歹他也是皇帝，他的命可关系到这些百姓。现在我们周围一定有大内侍卫暗中保护，别怕啊！”

　　戚舞小声地告诉琉璃。眼角瞄到一个面摊，这才想到早上急急忙忙出来，连早饭都没吃。赶忙拉着琉璃坐下，点了两碗面。

　　“大叔，这里有什么好玩的没？我和姐姐，从外地来想在城里游览一番。”

　　趁着面还没上，戚舞随口问了面摊老板一句。

　　“姑娘，问我们凤栖城好玩的地方嘛！这倒挺难答的。好看的景色不多，出名的倒是城西的那棵梧桐树还有百花渡那些姑娘。城北的楚家倒也是有名的。”

　　听闻这话，戚舞琉璃都好奇的等着老板继续说下去。

　　“楚家少爷，少年时放荡不羁，结交了不少江湖人士。前些年，楚老爷楚夫人过世之后倒改了性子，安心经营家中祖业。就连百花渡都不大去了。”

　　青纱下，两人扬起笑容。看来这位大叔还不知道楚衣的德性依旧是那么‘放荡不羁’呢！

　　“不如，我们去百花渡看看？”

　　琉璃对于那里起了兴趣。百花渡的姑娘？莫非是青楼？既然出名，总有些过人之处吧！

　　未等戚舞出声阻止，那卖面的大叔端着两碗面过来，道：“看两位姑娘也像是好人家的女子，就别去那种地方了。”

　　“听见了吗？”

　　戚舞虽对这百花渡好奇，但也不想这么贸然地过去，“里面的老鸨见到我们两个姑娘还不使了劲把我们卖了！”

　　这层顾虑琉璃倒是没想到。点点头，慢条斯理吃着面条。那卖面的大叔看这两个女子怪异的举动，纳闷的想，难道现在的姑娘都这么不拘小节？连青楼都想去。

　　“琉璃，”见到卖面的大叔回到面摊，戚舞凑近琉璃很小声地问，“你带钱了没？”

　　“没有。难道？”

　　僵硬地点点头，戚舞怪自己的大意。路上一直有人事先做好安排，她都没在意身边是否有钱。这下好了，如果这位大叔一怒之下把他们送到官府，他们一群人还不直接打包回京？

　　“这下糟了！”

　　看着戚舞紧张的样子，琉璃也慌了起来。

　　“两位夫人，这么巧啊！”

　　天籁之音啊！戚舞双目放光向来人望去。只见摩岚大方的往她们桌子边一坐，神清气爽地嚷道，“相请不如偶遇！两位夫人一直坐在马车内，我都没办法与夫人们交谈。今日既然公子不在，两位夫人又没有护花之人，不如让我跟着为两位夫人效劳？”

　　琉璃下意识的偎近戚舞。倒不是故意摆出一副不可靠近的样子，琉璃总觉得这摩岚王子怪怪的。

　　“既然你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毕竟，你也是夫君的上宾。”戚舞安抚地拍拍琉璃的手背，“我们出门太急，身上没带碎银，这顿就由摩岚少爷付了。回去之后，我们姐妹自当奉还。”

　　说完，戚舞福福身，拉着琉璃快步离开。这个来交好的外族王子，直觉上，戚舞还是和琉璃一样觉得应与他保持距离。再说，哪那么巧，她们刚发生这种窘境他就出现？凤栖城没那么小，连吃碗面都会巧遇。

　　“戚舞，你瞧，这簪子多漂亮。”琉璃从一大堆玉器中挑出一支不太出挑的玉簪。

　　老板见到客人，忙着赶来招呼。

　　“姑娘好眼光，这可是宫里头娘娘都戴过的簪子。”

　　心下却暗自笑话，他店里进了那么多饰品，见见都比这贵重。这两个打扮贵气的姑娘看来是不识货的肥羊啊！

　　戚舞接过玉簪，这玉不是什么贵重的玉，图案也甚是一般。不过做工细致，看来雕这簪子的人废了心思了。心下不免赞叹琉璃的眼光。

　　不过这老板谎话扯大了。

　　“宫里娘娘戴过的，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个……”老板顿了顿，“不瞒姑娘，这是我从一个在宫里当过差的人手里买的。”

　　你就吹吧！戚舞好笑地摇头。

　　“看两位姑娘也是识货之人，这支玉簪配上姑娘，想必会将姑娘的容貌衬托的更加美丽更加动人！”

　　说了大半盏茶的时间，老板歇了歇，“两位姑娘，意下如何？”

　　“什么如何？”

　　戚舞回头对上老板有些铁青的脸，“哦？老板是说要我们买下这簪子吧？”

　　“既然姑娘这么喜欢，我这就去包起来！”

　　硬是把疑问当作肯定，老板把玉簪用纸小心地包起来。琉璃愣在原地，莫说她们两身无分文，就是有，这老板这样卖东西的方法也让人大吃一惊。

　　“这簪子，她们出多少价格，我两倍买了！”

　　忽然，一粉衣女子抢过老板正要递给琉璃的簪子。神情傲慢地盯着戚舞琉璃二人。

　　这又是唱得哪出？琉璃面纱下地嘴角不可抑制的有些抽搐。这凤栖城的人做事情难道都这么不顾别人意愿吗？眼见边上的戚舞同样傻站在原地，琉璃推了推她，示意她不要搅局不如就此离开。
　　“楚漓！”

　　杜澈一进门，正要制止粉衣女子的胡闹。看见店铺内站着的两蒙面女子愣了好一会儿。

　　“澈哥哥！你瞧，她们两个大白天的蒙着脸，不是做了坏事就是长得太难看！这簪子买了也不能戴，倒不如我买了。”

　　楚漓，楚衣的表妹。昨日在楚家也不知什么原因，没碰到面。只是这位楚家表小姐还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倒是她们听下人说了不少她的光荣事迹。

　　“你别胡闹！既然簪子是两位夫人先看上的，你就不该夺人之物。更加不该出言侮辱两位夫人。”

　　戚舞听闻此言，扬起眉，“看来这为爷也是明白事礼的人。”

　　“算了，这簪子我们本来也没打算买。不如就让这小姑娘买了去。”琉璃眼见两人一副不准备相认的样子，料到接下去准没好事。想都不想的拉着戚舞向外走。

　　“哎，我就说嘛！你们一定长得见不得人才把脸遮起来不让人看，这簪子我买了！”扔给老板一个荷包，楚漓得意地勾起杜澈得手腕。

　　“楚漓！”

　　“好嘛好嘛！”被杜澈狠狠一瞪，楚漓识相地把手缩了回去，“刚才那两个姑娘真的很奇怪。一定长得很难看很难看！”

　　偷瞄了心上人一眼，楚漓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嫁给杜澈。昨天到了楚家得知寒哥哥已经娶妻，她心里难过了好一会儿呢！幸好还有杜澈，不然她从小立的愿望不就一个都没有实现？！

　　“你别瞎说了！”那两张面纱下的容颜可是楚漓这种丫头能比的，“我陪你逛了这么久，我也有事情要做，你自己回府吧！”

　　刚才他看到了跟在琉璃她们身后的摩岚，不知他打得什么主意。看来摩岚不像表面上这么容易对付。

　　“澈哥哥！”

　　跺跺脚，楚漓握紧簪子不甘愿的回楚家。反正来日方长～

　　待他一走，杜澈转身进到一家客栈。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的黑衣蒙面人恭谨地递上近日朝中的变动。

　　“相国，是不是要派人处理一下张大人？”
　　“不用！他是我们这边的人，没有确切的证据不宜妄动。派人到他府邸严密监视。一举一动都及早向我汇报！”

　　他们才离京几日，朝中就有人不安分。看来回去之后，要好好帮他们洗洗脑子。宫上寒应该也得知这个消息了吧！不知道他会这么处理？

　　由后门离开，杜澈没注意到躲在转角偷听的另一名黑衣人。

　　依旧在大街上闲逛的戚舞二人，一边看着路上小贩卖的小东西一边聊天。琉璃不小心撞倒迎面走来的黑衣男子。

　　“对不起！”

　　琉璃道了声抱歉，看着男子拍了拍撞倒的地方，冷哼一声离开。心中不太在意，目光接触到地上躺着地一枚令牌。当下捡了起来细细翻看之下，也未觉得有什么不同之处。便收了起来预备以后遇见男子再还他。

　　“好重的杀气啊！琉璃，你该不会撞上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吧？”那令牌自男子袖中掉落，看琉璃那么小心的收好，戚舞打趣道。

　　“胡说什么呐！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杀人无数的坏蛋啊！”

　　令牌本身是没什么特殊之处，可惜上面刻着一个‘阎’字。看来回去之后要把这东西交给杜澈研究研究。

　　“倒是你，怎么知道他杀气重？”

　　“感觉！看到他我浑身不舒服！”

　　想到他刚才盯着琉璃那犀利的眼神，戚舞感到背后似有冷风吹过。

　　“反正人也不见了，别想了，我们是时候回去了。”

　　没钱在外面乱逛可是很危险的。又不是一直会有冤大头出现为她们付钱。

　　“今天回去之后，见到楚漓之后我倒想看看她吃惊的样子呢！”

　　“……”琉璃皱皱眉，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嚣张的丫头。也才到戚舞要以真面目好好会会她。给她点教训也好，免得她太目中无人。

　　于是当天晚上，楚衣为众人正式准备了一桌酒宴变成了一场目瞪口呆大会。宫上寒本来有命，她们二人不准在陌生人面前卸下面纱。可戚舞以不便用餐为名硬是解了下来，顺便也把琉璃的面纱一同解下。

　　“夫君，这里都是自己人。”

　　宫上寒见下人个个都看呆了似的站在原地，而楚漓的脸色青黑白交错。暗笑着，招呼大家吃饭。

　　楚衣由衷感叹道，“果然貌若天仙！”

　　“寒哥哥好福气啊！娶了两个美女做夫人，倒是澈哥哥怎么至今尚是一人？”

　　“女孩子家说这种话害不害臊？”楚衣大声喝止，这个丫头越来越没规矩了。

　　“表哥～”

　　“吃饭！”楚衣将她的头摁了下去，“漓儿还小，不懂事，你们别放在心上！”

　　宫上寒不太在意地饮了一杯酒，“漓儿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澈与我年纪一般大，至今尚未娶妻。”感觉到杜澈不大友善的眼神，宫上寒笑道，“这娶妻是大事，总要娶自己喜欢的女子，日子方能过得幸福。”

　　“公子所言甚是。”楼凝为他斟酒，“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处理得当，也是受益无穷。”

　　“是啊！我的两位夫人，各个才艺双绝。我是没什么立场来说了。”

　　“……公子，恕杜澈无理，先行告退。”

　　杜澈铁青着脸走出饭厅。楚衣眼明手快地压着楚漓，制止她做出一些不合礼数的举动。刚才宫上寒那话怕是对着杜澈说的吧！据三娘所说的以及那一日杜澈在百花渡的表现，这琉璃该不会就是他心中所爱？

　　真为了那权势连自己所爱的女子都送给对方，杜澈不该是这样的人。到底是那里不对呢？楚衣思索着望向宫上寒。

　　“夫君，琉璃……”

　　“下去吧！身体不舒服就早点睡觉，晚上不要随便出门，着凉了不好！”

　　“是！”身子轻颤，琉璃戴好面纱，望了宫上寒一眼，便退了下去。

　　在后花园里找到杜澈，琉璃将白天在大街上的事情告诉他，并且拿出令牌递给杜澈。

　　“这是阎家堡的东西！那个人应该和阎家堡有着密切的关系。这枚令牌你放在身边，以便不时之需。阎家的布庄分布在我朝大大小小的城镇，遇上什么事情拿这枚令牌去找他们帮忙。”
　　“这是我捡到的，又不是那个男人自己给我的。”

　　“他要是想要回来，你以为你还能带着它跑回来拿给我看啊！”看来阎家堡的人没什么恶意，不过琉璃撞了他，怎么还会留给琉璃这东西。

　　“你回房去，我有事要找楚衣！”

　　难道，真是楚衣搞的鬼？这也不是没可能……杜澈一脚踢开楚衣书房大门。

　　“是不是你叫人给琉璃阎家堡的令牌？”

　　“琉璃？”绕过杜澈关上门，楚衣玩味的一笑，“好像这样称呼贵妃不妥吧！”

　　“少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这事我不想掺和，叫璃妃把这令牌收好了，或许还用得上。你们两个都是我兄弟要我选择不如直接杀了我。”

　　“你！”冷静下来的杜澈不说话，心里盘算了一番，反正这一路多一点保障也是不错的。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杜澈，到底在么回事？”

　　“楚衣，有些事情说不得……而且，以前的事你也别提了，无论是我还是他都不希望再听见……”

　　“你们……哎！罢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