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监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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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监国
世子监国第三天。
一切顺遂。
郑公行军消息一路传来，说半点没有坎坷天公作美那是自欺欺人，但都是些无关大局的小问题，不说可以直接忽略却也轮不上寤生操心。郑公此次完全走的是堂堂正正路线，打着天子名号，正义之师，威压而来，所以也用不着隐藏什么。
而寤生要做的，听听大臣处理朝政，监督后续粮草到位就好。
关于前一点，寤生和诸卿都很愉快。
这年头天子建国,诸侯立家,卿置侧室,大夫有贰宗,士有隶子弟,庶人工商各有分亲，不说各国之间，各卿大夫也都是一脉分支，多少上溯几代都是一个祖宗，就算不是，这种时候，如果不是国人交农或者天子驾崩这种要人命的大事，完全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给大家找不痛快，小灾小难小罪小恶都主动消失，晴空朗日万里无云风条雨顺。况且这年头卿大夫主政便有庶物也不劳小世子亲力亲为。故而一般奏报都是如下开头:
启禀世子，鲁国三公子嫡子出生，其母出自齐国，是我郑国所出继室夫人之女，按例当如何如何，臣拟命照办仪礼……
启禀世子，西南县有兄弟斗殴，不孝父母，三老上告，臣已命按例……
启禀世子，节日将近，依例您该如何如何，臣已命有司……
毫不烦人，身心愉悦。
臣子们也很满意，小世子聪慧好学，这年纪坐得住，不惦记着上树抓鸟下水摸鱼，能每天听他们念念叨叨一晌午繁琐庶务绝对的可就之才，而且还不辞下问，绝对不是稀里糊涂听听就跑，反而但凡有疑问，便会请相关臣工详细解释，且常常能敏锐抓到问题关键之处，有点资历的老臣都会缕一缕胡子感慨一句郑公后继有人啊。
这还是太傅的意思。
“有不懂的就问，君上令殿下监国，本就是给您一个迅速成长的机会，初步接触朝政，不要怕暴露自己的无知，以目前而言，无论你装的多么成熟老练，在那些老狐狸眼中，都是一样的天真幼稚，索性本性相对，想知道什么就问个明白，也算有所收获。”
于是寤生傻乎乎地陷入了“一对多”课堂延伸不可自拔。
“请教上大夫，你所谓的‘井田’可否详细拆解？”
“殿下当真敏锐。”郑国上大夫尹员欣慰地快把自己胡子揪掉几把了，余者战战，“井田制正是此事关键所在。”
一井几户人家相争，闹得不可开交，案子竟然送到了国府。当下田地俱划为井字状，一个方块一百亩，称为一田，由一户耕种，谓之私田，所收粮食全部归耕户所有，中间一田，八户共耕，所收归封主所有，当然，由于土地形态各异难以规整，并不完全如此严格，但大体如此。但人都有私心，当然巴不得自己私田收的越多越好，整日像祖宗一样伺候着自家私田，若有余力还能偷偷向周边开荒，自然没工夫打理公田。这回就是几户人家推诿责任，对公田劳动分配不满，再加上常有贪吏盘剥，各家出粮压力都大，气候又燥，吵了两句，动起手来，各自呼朋唤友拉帮结派，前八辈子的恩怨都揭出来，再加上闲了看热闹起哄的，闹得太厉害压不住了。
“原来如此，那上卿看来，问题该如何解决？”
公叔衍很有些感慨，寤生成长之快，事实上他早已经讲解过了作为大周立国基础的井田制，但世子此问，显然是想要听听其他臣子的解说了，真是有种孩子长大了的复杂心情。
上大夫并没有套用那几句常用的话来应付少主，反而确实有些头疼，“回禀世子，其实这并不是孤案，公田私田的矛盾由来已久，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解决了一件还有下一件，确实是疑难杂症，恐怕日后还需慢慢研究出一个方案才是。”
“根本原因是什么”
“这还用说，人心利益所趋，自然都想自己家多拿些。”尹员苦笑，说话随意很多，倒没什么避讳。这几天来对世子也有了几分了解，聪敏好学，人也和气，整日见他们都笑眯眯的。
“那能不能不要全部收了公田的粮食，留一部分给他们？”寤生开始动脑筋。
尹员稍微一愣，他可真没敢想过这个，天下日乱，谁敢动公田的主意，想了想，“那税收就会减少，而且即便留了公田，但八家一处耕作，仍然会有利益纠葛。”
人心不足。
“那能不能向私田征税？”
……
殿下您真敢想啊。
“……殿下我们还是来考虑一下鲁国嫡孙的礼物吧。”
被迫转移话题的寤生默默皱着一张小脸听完了长长的不知所谓的礼物清单。
然后看见宫中内侍像只倒霉的麋鹿一样在后面四处乱跳，表情绝对是宫殿走水的严重程度。让石头去瞧瞧，回来石头家也走水了，回来小声一禀报，寤生再次确定他跟他娘绝对是前八辈子解不开的仇人。
闻申乱，夫人泣，欲归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监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