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玫瑰》到天堂看地狱

7、第七章

　　7.

　　沈言最近有点郁闷，当然不是因为李青，她已经达到不管李青干什么都保持希望乐观向上的地步了。她郁闷的原因大多数人都会有：新人症。
　　有那么一戳领导，或者是前辈，第一次迎接新人的时候都会把话说得冠冕堂皇，许诺你光明灿烂的未来。但是很快他们就会把这些新人踩在脚下，随便奴役使唤，并冠上“锻炼你，为你有更光明的未来打基础”这么好听的名字。这些话半真半假，有它的道理，但大多数时候前后的落差就足以让人郁闷了。

　　“天天跑腿打杂，是个比你早进去的人都能使唤你，你还不能吭声。”沈言叹了口气，揉了揉肩，“我也知道新人都是这样子，也不是后悔或者干什么的，就是想抱怨一下。”
　　“那就抱怨呗。”李青说。
　　“撑撑就过了。”李豆豆说。
　　“恩。”沈言瘪了一下嘴，“哦，对了，你们谁有空啊，我最近在练鬼步舞，下个月初有个新人演出。”转向李豆豆，“豆豆？”
　　李豆豆想了一会儿：“最近——生活费没了，要打工啊。下周有个杂志要拍几组照片，恐怕没时间。”
　　沈言转向李青：“青？”
　　李青毫不犹豫的点头：“行。”
　　“哇！好爽快！”
　　李青皱起眉，一脸的受不了你：“你再想歪！我当你朋友，你再乱想，我以后懒得理你。”
　　“恩，好吧。”沈言摊手，“纯洁的友谊。”

　　沈言因为在读的原因，不常去公司。公司那边倒是有地方，可是一去就会被使唤，还不如在学校。一开始是在宿舍里边练，过了几天楼下宿舍的人找上来了，沈言只好转到了小操场。李青负责在一边看和提出意见，以及用毒舌轰走无聊的围观或者搭讪的人。头一天下来找沈言搭讪的女生不少——有本校有外校，找李青搭讪的男人——重点词，更多。李青不堪其扰，向沈言提出换地方。

　　“去哪儿？”哪儿能有空地不被人投诉不被人搭讪。
　　李青说：“我家。”
　　“哇！见家长吗？”
　　李青甩她一个白眼。

　　第二天就是周末，两个人都没课。李青带沈言回家，两个人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地铁，到了北五环。出了地铁站又搭了一段公交，两个人拉着扶手站着，沈言跟李青说着自己在北京的定居计划，自然而然的把李青算进了她的计划中。

　　“这边买套房子就不错了，七八十个平米，养只狗。我拍完戏回来看到你在家做饭，哇——”
　　“除开对象是你这一点，别的都还不错。”李青表示赞赏，同时不忘捅刀。
　　沈言假装伤心的靠在她肩上蹭，没蹭几下，李青说：“到了，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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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的家就是传说中的七八十平米房，二楼，一楼是车库。四室两厅厨卫皆全，阳台上养着花，客厅养着鱼，屋子干干净净，看起来家境恐怕不错。两个大人都出去了，李青换上拖鞋，听到沈言打喷嚏的声音。
　　李青回过头来看她。
　　沈言迅速的反应过来了，一边打喷嚏一边问李青：“你们家是不是——阿嚏！养了猫？”
　　“恩。”李青点了个头，“希特勒。”
　　“我——阿嚏！阿嚏！猫过敏。”

　　李青到小区药店拿了药，沈言就在楼下小花园里，就着纯净水吃了药。药效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出来，她就一直眼泪鼻涕不停的流。

　　“你还有什么过敏的，一次给我说完了。”
　　沈言吸了一下鼻子：“螃蟹，猫，牡蛎，就三样。”
　　“毛病真多。”
　　“关我什么事啊。”沈言哀嚎一声，“它自己要过敏，又不是我可以选的。”
　　“现在怎么办？”
　　沈言又吸了一下鼻子：“我歇会儿，一会儿就回去吧。路线我都记清楚了，没问题。”
　　“不行。”李青皱了皱眉，“反正我家里人也不在，没什么事儿，我跟你回去。学校我记得有个练习室，看看能不能借到钥匙。”
　　沈言一下子笑了起来，搭住李青的肩，拍了几下。
　　李青莫名其妙：“你干嘛？”
　　“要实在是追不到你，其实也没什么。”沈言乐呵呵的笑，“不过我以后恐怕都遇不到你这么好的姑娘了，想想就觉得很伤心。”
　　李青：“赶快伤心吧。”
　　“哎哟，哪儿那么容易。”沈言瞬间恢复了得瑟，笑嘻嘻的揉眼睛，“我至少要追到你毕业啊。毕业以后要经常能碰面那也要继续追啊。追到了把您搁家里我多有面子，这年头您这样又漂亮又仗义的好姑娘上哪儿找第二个啊。”
　　李青：“我给你介绍个？”
　　沈言嘿嘿嘿的贼笑：“是不是叫李青？”
　　李青一巴掌削她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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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豆豆打完工回来，差不多是七点。李青发短信说她们还在练，让她有空可以去看看。李豆豆买了个面包啃着过去，到的时候沈言正在练滑步，穿了一件浅灰色吊带衫，一条米色运动裤，头发扎起来，用夹子固定在头顶，身上全是汗。李青看到她进来了，叫了沈言一声。沈言没应声，低着头自顾自的继续揣摩。

　　“她基本上都那样，跟她说话她也听不到。”李青说，放下膝盖放着的教学视频笔记本。
　　李豆豆不以为意的坐到她身边：“我知道，她就那样的人，认真起来谁都不理。”
　　李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忽发感慨：“认真的人挺有魅力的。”
　　李豆豆笑了起来：“是不是有点喜欢她了？”
　　“朋友的喜欢吧，欣赏。”
　　“那也很危险。”
　　李青扭过头看李豆豆：“你呢？”
　　李豆豆：“跟你一样。”
　　李青原话奉还：“那也很危险。”
　　李豆豆好笑：“我们两个能不能换个话题。每次凑一起都是说她的事，好像真有什么意思一样。”
　　李青想了想：“前段时间看到某牌子出了个新款——”

　　沈言练得差不多的时候，扭头就看到看台上的两个人正热烈的讨论着不知道什么话题，显然已经完全无视了“陪练指导”这件事。她叉着腰看了姑娘们一会儿，放弃的继续投入练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