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玫瑰》到天堂看地狱

63、第六十三章

　　七月酷暑，沈言的演唱会在五棵松举行。前排是各位领导级别的嘉宾，第二排就是一众朋友。李豆豆和李青挨着坐，手里各拿了一块应援牌。
　　前几天拍戏的空隙时间里，她下完了沈言的演唱会，挨着看了一遍。一边看一边告诉朋友，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真正关心过沈言在音乐上的表现。沈言的工作她给予鼓励和支持，现在觉得那种鼓励和支持很肤浅。
　　朋友倒是没评价她想表达的事，她说：“可能是。不过你一定也没有意识到，你已经在沈言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亲爱的，你真爱上她了。”
　　李青有一会儿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我就是正常谈个恋爱。”
　　正常的恋爱，关心对方是最普通的事。沈言从来都会把她的每场戏翻来覆去的看，海报全都收藏，一向自称是她的头号粉丝。她只是打算从今天起做沈言的头号粉丝而已。
　　应援牌在手里，李豆豆已经随着沈言进场开始配合的尖叫。李青低头扭亮牌子的灯，抬头的时候看到沈言正往她的方向笑。
　　李豆豆笑嘻嘻的转过脸看她：“怎么不举牌子啊？”一边举着牌子晃了晃，“这样。”
　　李青犹豫了很久，面无表情的举起牌子，很敷衍的摇了摇。
　　舞台上的沈言努力的在憋笑。
　　李青恶狠狠的磨牙。
　　“姑娘，我们是来撑场的，不是来砸场的。你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来，跟我做。”李豆豆笑出八颗牙，“笑——”
　　李青皮笑肉不笑的朝着沈言微微一笑，用口型告诉她：回去你给我等着，老娘收拾不了你。
　　沈言假装伤心的抬手捂住脸。

　　主持人暖场得差不多了，轮到主角说话。没有沈言盯着，李青倒是能够随手摇摇那块牌子。摄像师镜头扫了个全场，将她扫了进去。
　　“不好意思，有点堵车。”李青左手边隔了两个位置的地方坐下了朋友，远远跟李青打了个招呼。打完了招呼，才发现她旁边坐着李豆豆。收回视线后随意嘟囔了句：“真是阴魂不散。”
　　会场里正安静，不大不小的一声飘进李青耳朵里，当然也能飘进李豆豆耳朵里。李豆豆像是没有听到，毫无反应。李青转过去看了那个人一眼，若无其事的收回目光。
　　暖场的话已经说完，沈言抱着吉他坐在酒吧椅上，随手把头发拨到耳后，低头试了试音。旁边游玉平比了个OK，沈言朝李青的方向眨了眨眼睛。
　　全场寂静，只听得到吉他声和沈言仍然干净纯粹的嗓音。

　　李青有好些年没有听过演唱会了，去年的时候本来想去Adele的巡回演唱会，因为拍戏也没去成。沈言最后去了，拿到了两张签名CD，回来给了她一张。
　　她也有好久没有坐下来静静听沈言唱歌了。最近实在是太忙太累，每次回家就只想倒头睡。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沈言不大敢太逾越，像是纯情少女追心上人一样，每天就写歌弹唱给她听。她那个时候还不忙，总是拿了本书在旁边翻，沈言唱得好不好她也不发表评价，当成背景音乐。
　　其实虽然没说过，那却是她最喜欢的背景音乐。简单自由，每天都是新的曲目。

　　“I feel wonderful，
　　because I see the love light in your eye，
　　and the wonder of it all，
　　is that you just don’t realize how much I love you 。”

　　沈言大部分时间要顾及全场，只有小点的时间里能朝李青那边看。李青静静地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只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看到李青笑了。非常浅，不过一直凝在脸上，让那张总是面无表情得有些冷峻的脸看上去无比温柔。

　　“I say ‘My darling,you were wonderful tonight,’
　　Oh my darling,
　　You were wonderful tonight。”

　　三个小时的演唱会，encore声想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沈言和游玉平已经满头大汗，趁着主持人暖场的时间到后台惯了一整瓶水。今天的演唱会效果非常好，两个人说笑着讨论，只等着一会儿工作人员安排他们上台。
　　大概两分钟后，舞台那边传来惊呼声。两个人闻声到幕布那边从角落里往外看，会场上的大屏幕上，李青面无表情。
　　“我——”游玉平知道事情不大妙，“草。”
　　老张过来叫沈言：“赶快上场，你们合唱一个。”
　　“老张你什么意思啊？”沈言有点生气，“我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她扯进来？”
　　游玉平扯了扯她，让她稍微冷静点。
　　“嘿你！”老张也不大乐意了，最后还是只管催她，“快去。你想摄影师拍她多久？”
　　远处大屏幕上，李青稍微别开了脸。沈言一咬牙，掀开幕布走出去。一瞬间已经是专业的表情，满面笑容：“快来快来。”
　　李青没动，过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李豆豆有点担心的问她：“要不要我们一起上？”转头叫朋友们准备好。
　　明显是沈言公司打的小算盘，沈言笑得也很勉强。估计现在心里正自责，想着是不是不该让李青来。
　　“不用了，谢谢。”李青从她面前走过，径直走向舞台。

　　主持人正在热情的介绍她们之间的绯闻，李青几乎不说话，能代答的全都由沈言代答了。说了一阵，主持人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沈言真的很了解李青啊。”
　　沈言干笑两声：“是啊，很多年了。”
　　主持人问：“要不要牵一下手呢？”
　　沈言去看李青，李青牵起她的手。
　　“你们之间有什么特别的歌吗？”
　　沈言又去看李青。
　　她倒是记得有首歌，不过现在不大好唱。
　　“有，”李青说，“《想把我唱给你听》。”
　　沈言愣了一下，李青又说：“很久没唱过了，不知道会不会走音。”转头看她，“小言。”
　　“啊？哦。嗯，对。”
　　“有什么特别的故事吗？”
　　“没什么特别的故事，”李青平淡的回答，“因为喜欢而已。”特意加了一句，“我是说我们都很喜欢这首歌。”
　　台后的老张太阳穴突突直跳，李青这一语双关得太明显，他生怕主持人继续问下去，按下对讲机：“好了，让他们唱。”
　　主持人收到指示，说：“好，那么接下来的时间留给你们。”

　　“真唱？”
　　“你不会？”
　　“会啊。”
　　背景音乐响起，李青看着她的眼睛，手仍然牵着没松开。

　　“想把我唱给你听，趁现在年少如花。花儿尽情的开吧，装点你的岁月我的枝桠。”
　　沈言被她逗笑了，挑了挑眉，用目光问她：你是向我告白吗？
　　李青扭开脸。
　　“谁能够代替你呐——”沈言没忍住，“噗”的笑了，“趁年轻尽情的爱吧。”
　　“最最亲爱的人呐，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

　　游玉平在台后看着现场直播，一边跟着她们哼。虽然沈言没有说过，不过他早就明白了她们就是一对。他在心里默默替老张点了一排蜡烛，一边又很期待明天八卦杂志的内容。
　　大概会是《李青现身沈言演唱会——现场告白情歌对唱》。

　　歌已经唱完，台上两个人在掌声中拥抱。沈言不知道在李青耳边咬了什么耳朵，李青不动声色的在她大腿上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