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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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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魂天帝也昏迷了一阵子,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抱着申公豹,正躺在一个水池的岸边。他浑身酸痛,环顾四周也不知道是哪里,墙壁和地板都是一块块白色的大石板砌成的,天花板很高,要高仰着脖子才能看清,呈弧形。冰冷的墙壁上挂着火把,火光在洁白的大石板上投下了阴影,映得下方两个人影绰绰。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水池,池水清澈,看不见底,可见这水池不是一般的深,水池后面是弧形的墙壁了,魂天帝思忖他们可能是从水池冲上来的,现在也只有前方的一条道路了,白色的道路笔直,暂时看不到岔路。
凡是这种情况下醒来的人一般都会去想这是哪里,再者魂天帝几人在登基大殿外围转了许久,只觉得一直在往下掉,直像入十八层地狱般深,看这宫殿式的构造,猜想这大概便是正真的登基大殿了。
魂天帝把申公豹扶起来抱住怀里,想到迷迷糊糊中就到了登基大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心里一阵波澜。此刻他感觉比之前的状态好些了,怀里抱着申公豹只觉得怀中人浑身冰冷,嘴唇发白,不由得把人抱紧了一些,可他自己不也是没有一丝温度,好一会也没有暖起来,他看着申公豹双目紧闭的脸怔怔的出神。一抚脸边那缕散得不成形的紫发,捋了捋,想起这人平时有事没事都喜欢摸一把头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即使是狼狈的时候,也不能减他一丝美貌,反而更显憔悴的妩媚;在水底下那个拼死用出诛仙杀阵的背影,在魂天帝心里竟如天仙下凡,飘飘然,妖娆红艳却是出尘的美丽,身影好似要变成神仙飞走一般。在那一刻他感到自己真的心动了。当然,他是一个斗帝,也是一个族长,是不稀罕别人保护他,但是有人竟为了他这样将生死置之度外,申公豹是第一个。
过了一会,申公豹还是没有醒来,他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样,面露痛苦,埋在魂天帝胸前不停的唤着大哥。魂天帝感到自己居然被迷糊中的申公豹认为是大哥,心里大是不快,要是让他知道申公豹把他当作是梦里抱着他的大哥,恐怕是要气死了。
申公豹逐渐清醒了些,在梦里是姜子牙一直抱着他,他朦胧睁眼,看着上方的人模糊的脸,便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大哥。”
“……”魂天帝沉默,顿时感到有些气结,申公豹在梦里叫着大哥,把他当大哥靠着就算了,醒来一睁眼就叫他大哥,但他也没有把这奇怪的情绪彻底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说道。“你醒了。”这一开口说话,喉头不适,声音也有些低哑。
“嗯。”申公豹低吟了一声,再一眨眼,定睛一看,上方那人冷峻的脸,锐利的鹰目,红色的头发垂在胸前,哪里是梦里的那个温文尔雅的、穿着飘逸道袍的大哥。一醒来大哥变成了魂天帝,突然意识到刚刚自己对着魂天帝叫了大哥,饶是他这般厚脸皮的人也不由得一窘。偏了偏头,又假装环顾四周。“我们在哪里?”
魂天帝看着申公豹窘迫的样子,沉默了一会,也没有揭穿他,慢慢松手开放怀里的人,才道:“登基大殿了吧。”
在登基大殿外围几乎就要了他们的命,到了登基大殿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呢。
“登基大殿?”申公豹眼睛不停的转着,思绪万千,他心底也疑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来了,只记得被水波一冲就进来了。他抬头看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魂天帝,虽然他现在也是浑身疼痛不已,相比之前是好了些。申公豹坐直身,一手撑着冰冷的石板,正想爬起来的时候,魂天帝过来拉着他的胳膊扶了他一把。站好后,魂天帝却是没有松手,两人一直对视,气氛莫名的微妙了起来。
两人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好似又有些话想说,却又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墙上火把明黄色的火焰跳跃着,映着两道影子。那被血染成了暗红色的衣服尤为显目,魂天帝却苦恼自己现在无能为力,他看着申公豹,不免还是担忧的说:“你的伤,诛仙剑可有反噬你?”
诛仙剑可是上古奇剑,这样世间中不可思议的剑,威力绝伦又霸道,魂天帝道行又如此高深,怎会不知道使用这种奇剑多少都是要付出点什么。
说到反噬,申公豹其实也不清楚,他感觉身上的伤已经重到不行,再反噬也感到不到,现在还死不了,他面露疑惑,看了看魂天帝,又暗暗检查了体内的伤,凤眼里是一片平静,最后他摇了摇头:“我不清楚,通天教主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诛仙杀阵,我以前也没用过,现在只是感觉到伤的还是很重,反噬又怎么样?再说了,我不还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
说到后面申公豹声音虚弱了很多,他现在是勉强站着的,不仅真气透支,力气也是空空如也,他一皱眉,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魂天帝伸手及时揽住他的腰,半抱在怀里,平时锐利充满戾气的眼眸也柔了几分,似叹气的低声道:“诶,人生也不过如此。公豹,我会带你走、带你出去的。”语气有点强硬不容拒绝,不知是不是改不掉族长的习惯,他还是喜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特别是面对申公豹,他竟是不加思索的许诺了。魂族长向来一诺千金啊。
这句话如此动听,申公豹一时茫然,往魂天帝身上轻轻靠了靠,目光一直凝视着魂天帝,他记得在那个梦境里,他大哥抱着他,他问“大哥你会带公豹走吗?”,却没想到在醒来后,另一个人给了他答案,心里不知作何感受。他只手反手搂住魂天帝的后背,又靠近了些,微微一笑,凤眼中眼波流转,煞是迷人,细长的眉毛斜飞入鬓,在眉梢却翘一个弯度,再配上在双媚人的眼睛,饶是魂天帝也着了迷,又听申公豹温声道:“有你这句话,公豹真是死而无憾。”。
魂天帝听着也是心下一动,更是痴了,突然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这样妩媚的人给魅惑了,有点尴尬,偏了偏头,呐呐道:“别这样看着我。”他也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人,举手投足和只言片语间竟有这样大的魅惑力,好似只要这人几个眼神,多言语几句,便是想让谁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谁都心甘情愿。
“那你看着我好了,怎么啦,我有那么丑吗?你都不看一眼。”申公豹忽然一笑,又假装嗔怨。没想到高傲的魂天帝也有这样一面,他一手还搂着人家后背,用另一只手扳过魂天帝的脸,手摩挲着魂天帝的脸颊。
哪里丑了,美得很呢。魂天帝只在心里想道,申公豹的脸越靠越近,抚在他脸上的手是那么冰凉,他抬手抓住了那只抚摸他脸颊的手,抓在手心里。低眼便看到那双看着便觉得柔嫩无比的唇要贴上来了,不知它是否像看起来那般柔软呢。魂天帝稍稍一低头,便和送上了的唇吻上了。
清澈的池水映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申公豹走到水池边蹲下,池水映着他的脸,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他用手舀起水又放下,感叹一下这池水这么纯净,手也是冰冷的,感觉不到这水是否也是冰冷,没有任何的感觉。他在水池里洗了手,又舀起来洗脸,舀着舀着却像玩起来了似得,把这水溅起了水花,他倒映起了一阵涟漪,袖袍也给弄湿了。魂天帝在后面看着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一样有趣,只是无声一笑也没有说他。又见申公豹对着水中的倒映摸着他的头发,整理仪容,那散乱的头发要整好那可得费一点功夫。申公豹却是很有耐心,用手当梳子顺着头发,干脆把头饰给拿了下来,披头散发。又一点点整理起头发,低着头把前面几缕紫发往后一绕,夹杂在黑发中,着实有些麻烦,前面一缕紫色刘海又遮住了一些眼睛。
听到后面魂天帝突然忍俊不禁笑了一声,水池中魂天帝的倒映也靠近了,语气里有几分无奈:“你怎么这么臭美啊?”
“谁臭美了!”申公豹心里一气,回头瞪了一眼魂天帝,看魂天帝那身里三层外三层的繁琐华服,他倒是觉得魂天帝跟他差不多,他又看回水里的倒映,嘟囔着。“我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啊。”
魂天帝摇了摇头,走到申公豹背后,俯下身,帮他把那绺紫发给绕上,申公豹也是一动不动的,盯着水中的倒映,任由魂天帝弄着他的头发。两绺紫发一左一右,绕着中间微微隆起的黑发,后面一个华丽的银丝缠绕的玉冠,再帮他一顺脸颊边垂下来的紫刘海,看着也是醉了。
申公豹一抚衣襟,再一扯袖袍,思忖着什么时候把这身衣服给换了,他转身向魂天帝,拉了拉魂天帝的外袍。
目光越过申公豹,魂天帝看到水中自己的倒映,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居然狼狈成这样,灰头土脸,要是在大街上说不定别人还以为他是疯子呢。
不知道萧炎身在何处,两人匆匆整理一番,便打算先去找萧炎,萧炎生死未仆,就算这里危机重重,也非得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