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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鬼门第一杀手 ...

  •   冰无情,江湖上代号冰雪。
      “冰雪,你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杀手,为了绞杀你可折损了我整整两千人。”天下第一捕头“铁面”看到这瓮中之鳖,神情愉悦,这三个月的艰辛疲惫一扫而去。
      成百上千的官兵把小小的山坡围得水泄不通,长长的弓箭对准对面的女子,不敢有一丝掉以轻心,虽然女子已经在垂死挣扎了,可是他们见识过女子的手段,如今依然有些忐忑不安。

      悬崖边,一个一身黑衣的女子,微风中,黑发迎风荡漾乱舞,眼神却波澜不惊,似乎没察觉此时的困境。身上到处都是鲜血,蘸染在黑衣上,暗红的颜色妖娆恐怖,肩上插着一把断箭,来不及疗伤只得撇断箭杆,然而箭头还插在肉中。每动一次,肩上都会流出更多的血来,如今她的袖子已经被鲜血打湿了。

      流了大量的鲜血,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可是仍然掩盖不了她冷艳的气质,像是一座冰川,冷得让人发颤,但是仍然想要一步步地靠近,冒着堕入深渊的危险。
      女子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冷冷地盯着铁面,“是谁出卖的我?我不想死不瞑目。”
      女子的眼神犀利,让铁面心中一寒,果然不愧是鬼门最厉害的杀手,果然不愧是自己最大的劲敌,此时铁面居然有些惋惜,这样一个绝世高手就要陨殁了。

      “我的嘴向来是很严的,就算对死人,也绝不例外。放箭!”铁面摇摇头,阴笑地看着女子,突然脸色一变,大喝吩咐众人。
      箭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的射过来,密密麻麻,像是一堵墙一般,让女子无处可逃。

      女子舞动手中软剑,软剑呈青黑色,像是一条青龙,翱翔于天,龙尾一扫,飞箭纷纷落下,无力地跌落于地。铁面冷笑一声,一把拿过侍卫的弓,瞄准女子的身影,这个案子整整追查了十年了,让她逍遥了这么多年,如今再也不能让她逃脱了。

      三箭齐发,女子不仅要抵挡官兵的箭雨,还要警惕铁面夹带强劲内力的三箭。如若平时,对于天下第一杀手的冰无情来说,自然不在话下,然而此时的她,身中剧毒,全身乏力,鲜血的流失让她有些昏眩,几天几夜的逃跑更让她疲惫不堪。冰无情心中苦笑,软剑缠上一支飞箭,手一挑,飞箭往旁边飞去,打偏了另一支飞箭,但是第三支飞箭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了。

      飞箭刺入胸口,冰无情有些恍惚,这难道就是自己的一生?随即又苦笑一声,杀手难道还有第二个结局吗?跌落悬崖,四周的风景在眼前飞过,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生凡尘种种,过眼云烟……

      流水镇是一个世外桃源般的边陲小镇,百姓安居乐业,生活算不上富足,但也生活得其乐融融。流水镇的第一富商乃江家,江家做的是丝绸生意,流水镇几乎所有达官贵人身上的丝绸都出自江家之手。

      冬季,寒风阵阵,让小镇镀上一层瑟瑟的寒意。江水还没有结冰,但是水温低得吓人,手一伸进去,只怕要冷得人立马跳起来。然而,就在这般严寒的气候,江边却有一个身影单薄的少年在和一堆脏臭的衣服较劲。原本修长白净的手指,如今却红肿得厉害,像是一根根红萝卜似的,看不出原本白暂的肌肤。少年却像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觉一般,不觉得痛也不觉得冷,眼神有些涣散,动作也分外机械。

      突然江边上漂来一个黑色的东西,少年手中一惊,一件衣服顺着江水飘了过去,少年急忙伸手抓去,怎知江水湍急,衣服顺水流走,少年连一丝衣角也没有抓到。

      此时,江边的黑色东西倒是漂到了岸边,少年一看,差点尖叫起来,这,这居然是个人!少年心中狂跳,手脚有些发颤,江水这般寒冷,这人恐怕已经死了吧!少年咬咬嘴唇,终于鼓足了勇气,上前伸手探去,虽然气息微弱到可有可无,但是少年还是感到了一丝微薄的气息。原来还活着,少年心中松了一口气。

      少年身材单薄,却仍然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一步一步地把病人送回房中。少年气喘吁吁,双腿开始打颤,居然来到了江府,小镇第一富商的江府。然而少年的居所却是萧条破败,让人有些惊讶这富可敌国的江府居然还有这般破烂的地方。

      少年走进一个看似摇摇欲坠的小屋内,小屋内摆满柴木,原来是江府的柴房。柴房内,墙壁斑斑,到处都是一片灰尘,角落处还有大大小小的蜘蛛网,蟑螂臭虫也时而出没。屋内没有窗户,柴房内的空气有些潮湿,夹杂着灰尘和柴木,实在是不太好闻。屋内空荡荡的,唯一有一个硬硬的木板,上面有一层薄薄的棉被。

      少年把病人放在木板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布满汗珠。男子天生体弱,让他一个男子抬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实在是太难为他了,若不是平时做惯了体力活,或许在中途就背不动了。

      冰无情神志模糊,感觉有人在搬弄着自己,下意识地想要出手防备,却是连一根指头也伸不出,只得任人摆弄。多年的杀手生涯让她不习惯任何人的靠近,更不允许这种被动危险不受控制的境地,此时她心中警惕不安,可是却连眼皮也睁不开。

      少年把自己的帕子洗干净,为冰无情擦了擦脸,看到冰无情洗去污垢的脸庞,顿时愣住了。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如同冰山上的雪莲,冷傲孤寂,就连受伤昏迷中也是那般冷厉,拒人于千里之外。
      少年的脸有些红,心口跳得厉害,不停地默念着这是治伤,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少年小心翼翼地撕开冰无情沾血的衣裳,如今少年的脸更红了,心更是快要跳出来一般。

      冰无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很多,不过大多都是皮外伤,除了肩上和胸口被箭刺入的地方比较严重。冰无情很幸运,胸口的箭离心脏偏了一寸的距离,否则现在的她早就成为一具尸体了。除此之外,冰无情还受了严重的内伤,不过少年不懂武功,是看不出来的。

      伤口浸染了鲜血,一时之间撕扯不开,少年不敢强行硬扯,只得拿出剪刀一点一点的剪着,还从厨房偷了点热水,用毛巾小心地把血块化开。一番动作下来,少年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从屋里的角落拿出小小的一瓶伤药膏,少年看着冰无情的箭伤,犹豫不决,有些不敢下手了。

      少年喜好医学,看过很多医书,可是从没有实际操作过,如今要给冰无情疗伤,他的心中忐忑不已。可是箭头不取出来终究是不行的,更何况刚才的一番摆弄,伤口又开始冒出血珠了,少年一咬牙,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这个女子就活不成了。

      少年用剪刀把胸口的伤口划开,手一直有些微微的颤抖,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少年强作镇定地不看这大片大片的鲜血,将箭头剔除,然后赶忙把伤药涂上去,一会后,伤口果然止住了血。有了这番经验,处理肩上的伤口时,少年果然游刃有余多了。

      伤口终于都处理完了,少年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此时冰无情已经被他剥光了,少年这时候才注意到冰无情的上身已经□□了,肌肤晶莹剔透,泛着柔柔的荧光,还有一对白玉般的兔子,煞是可爱。少年一下子跳起来,在柜子里拿出一件自己的衣裳,手忙脚乱地给冰无情套上。

      完了,完了,人们都说,看了女子的身体就要嫁给这个女子,完了,现在怎么办,真的要嫁给她吗?少年的心中像是装了一只兔子一般,上上下下跳个不停,不算,不算的,这是治伤,她就是一个病人,这不算的吧!少年偷偷地瞟了一下冰无情,马上又躲开了视线,她长得真好看,比府里的任何人都俊美,如果真的能嫁给她的话……

      “江暖阳,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一个青色衣衫,长相平凡却有几番灵动的少年推门而入,他的手上端着一盘糕点,不过糕点有些破碎了,“我猜你一定还没有吃饭,东忙西忙的,恐怕连吃饭也忘了,啊——”

      青衫少年一声惊呼,他看到了木板上的冰无情,吓了一大跳。
      江暖阳一把捂住青衫少年的嘴,“小青,小声点,这件事不能泄露。”
      “你疯了,若是被正夫知道了,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小青气得跺脚,心中担忧焦虑,江家正夫是远近闻名的妒夫,强横霸道,蛮不讲理,而江家的家主偏偏是个耙耳朵,实实在在的夫奴,什么都听正夫的,正夫的话也半点不敢违背。

      当年江家家主酒醉之后和一名青楼男子稀里糊涂上了床,酒醒之后,正夫大吵大闹,一哭二闹三上吊,江家家主也是不厌其烦,迁怒于这名青楼男子,更觉得对方肮脏不堪,就连为自己提鞋也不配,居然敢趁自己醉酒,和自己欢好。

      如若仅仅如此还好,谁知几个月后,这名青楼男子身怀身孕,九生一死后终于产下一名男婴,就是如今的江暖阳。青楼男子不愿儿子和自己这般,任人蹂躏,卑微苟活,堕入烟花之地。所以在江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大雨淋漓,最后江家总算是接受了江暖阳,而青楼男子从此一病不起,缠绵病榻,没过半年就撒手西去。而江家家主漠不关心,就连他什么时候病死的恐怕都毫不知情。

      然而青楼男子不知道的是,江暖阳在江府的日子并不好过,他虽然是江家的公子,但是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是江家家主一生的污点,更是江家主夫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一进江府,就被当作奴仆来对待,由于正夫的故意刁难苛求,有时候连奴仆的待遇也比不上。

      想当年,江暖阳还只有四五岁,每天就要提和自己一般高的水桶,手上一条一条的红痕,手臂更是酸软无力,桶中的水摇摇晃晃,往往一桶水提到终点的时候,一大半都洒出去了。尤其是冬天,冷水洒了一身,冻得小江暖阳瑟瑟发抖,冷得牙齿发颤。

      其他奴仆都是看主子的脸色行事,看到江暖阳不受宠,大多对他不理不睬,有的甚至还故意欺负打压他,正夫对此乐见其成,奴仆们更加大胆,越来越多的人都敢欺负他了。
      小江暖阳一个人躲在墙角偷偷抹眼泪,孤寂害怕,幸好当时有了小青,一个和江暖阳同年的少年,这个江府唯一对他好的人,这个江府唯一的温暖。小青是厨房的小厮,所以常常把主子吃剩不要的糕点带给江暖阳,两个少年躲在柴房内悄悄地偷吃着,如同冬季的两把小小的火焰,相互取暖,度过严寒的冬天。

      “可是她是个病人,伤得这么重,如果我不管她的话,或许明天就死了。”江暖阳虽然医术不高,但却有一颗医者的仁心。医者父母心,他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见死不救,即便这有可能牵连他自己。话说,江暖阳的医术只算得上纸上谈兵,毫无经验可言,冰无情被他一番摆弄折腾后,没有一命呜呼,实在是冰无情命大,体质超出常人。

      “女子大多薄情寡性,暖阳,你可千万不要被她的外貌迷惑了。”小青是真心把江暖阳当朋友知己的,自己为情所伤,不愿江暖阳走上自己同样的道路,落得一片伤心,所托非人的结局。不过诚心而言,这女子实在是俊美非凡,比江府的小姐们不知好看多少倍。
      “你……你说什么,我才没这么想。”江暖阳脸上一红,话也说得结结巴巴的,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江暖阳在心中不停地暗示自己,她伤一好,就和自己没关系了,不过是个过客而已,对,就是过客。

      小青心中一叹,自古痴情男儿多,痴情女子谁见了?
      “江暖阳,正夫传你过去,快去主屋伺候。你再磨磨蹭蹭的,小心你的皮!”一个小厮使劲地敲得柴门,柴门本就破败不堪,如今更是被敲得嘎嘎作响,一层层灰尘簌簌地往下掉落。小厮嘻笑地说着,甚至有些幸灾乐祸的感觉。打压欺负江暖阳让这些奴仆获得满足感和成就感,似乎这样就让自己的地位更高一些似的。

      屋里的两人心中一惊,眼神同时瞟向冰无情,小青给江暖阳递了一个眼色,江暖阳会意,点点头,用口型说了个“拜托”,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江家主屋华美高雅,墙壁上挂着前朝名家的字画,桌上摆放着古董花瓶,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屋里烧着幽幽的檀香。其实,所谓字画古董,世代经商的江家人并不太懂,如此一掷千金也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江暖阳身上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衣,原本鹅黄色的棉衣如今已经洗得泛白,看不出本来的面目,今天一番劳作折腾,更是让棉衣脏乱不堪。脚上的布鞋更是张着大大的口子,冷风直直的往里转,布鞋上还残留着泥泞,总之,实在是和奢华的屋子格格不入。

      江暖阳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果然,只听一声怒喝,“滚出去!”正夫狰狞着面孔怒视着江暖阳,这是他一生的耻辱,这是妻主背叛的标志,这是他心中难以磨灭的痛楚。
      江暖阳在心中嘀咕,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真是出尔反尔。不过他只敢在心中抱怨,还不敢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江暖阳退到庭院中等候,此时寒风阵阵,江暖阳不禁打了一个喷嚏,此时他有些惋惜正夫没有在屋里召见他了,屋里有热呼呼的火炉,不像这冷飕飕的院子。
      “你早上洗的衣服呢?”正夫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坐在庭院中,身上穿着厚厚的狐貂斗篷,手里还拿着暖暖的手炉。

      这已经成为每日的惯例了,每天正夫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刁难暖阳,似乎看不得江暖阳有一天好日子过一样,不过江暖阳也早已经习惯了,总是把每样事情做得最好,尽量不让他找出茬子,不过今天……

      “还没来得及。”江暖阳有些犹豫地说道,突然一个茶杯扔了过来,江暖阳不敢躲避,滚烫的茶水溅得一手都是,手马上就烫起了水泡。江暖阳却像是没有感觉一般,没有呼痛的大喊大叫,这样的对待他早就习惯了。
      江暖阳一直都跪在地上,此时青石板的寒意透过薄薄的棉裤刺入膝盖,让膝盖一阵阵的刺痛,可是没有正夫的命令,他是不敢起来的。

      “主子,这些衣服中少了一件,那件兔毛的外袍。”不知何时,一个丫鬟端着衣盆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得瞟了瞟江暖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什么,那件我最喜欢的外袍!”其实正夫的衣服多得数不甚数,他也记不得自己有件什么兔毛的衣服,不过此时他想找江暖阳的麻烦,正好小题大做起来。

      “混账东西,是不是你私吞了!”正夫大喝道,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他已经给江暖阳定了罪,不容他解释,更不容他反驳,“来人,拿藤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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