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娱乐如今圈》公子德川

11、chapter11

　　乔奕尘真的如他所说，认认真真地陪陆舒。就他回来这两天，没有去公司，甚至推掉了一切应酬，在家里吃饭，俩人晚上看电视，像一切平凡过日子的人一样。
　　陆舒和乔奕尘都是懒人，不喜欢做饭，所以在家的日子，几乎所有的饭都是外卖。陆舒吃外卖吃得索然无味，明明只是好短好短的时间，他已经习惯了吃韩秦风做的饭，他嫌弃外卖。
　　可是他说不出来不好吃，乔奕尘其实是骨子里很冷漠无情的那种人，但可以看得出来处处在注意着他的情绪。
　　陆舒觉得自己特别懦弱，所有的不满，还有之前想好的，要和乔奕尘谈谈，在此刻，全部都成了泡影，他又说不出口了。
　　“把这个吃了。”
　　陆舒默默嚼着碗里的虾，眼神却一直飘在乔奕尘手上。他很认真地在剥虾，动作很笨拙。这辈子，乔奕尘可能都学不会讨好一个人。
　　俩人很安静地吃饭，他们从小就被教育，饭桌上吃饭不能说话。
　　想到这的时候，陆舒突然就笑了：“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吃饭总喜欢边吃边说，或者哼歌，陈姨老威胁你，如果你再不好好吃饭，下午的甜点就没了……”
　　乔奕尘一顿，眼神恍惚片刻，而后轻描淡写带过：“忘了，很早的事了，我不喜欢吃甜食了。”
　　陆舒本来说得挺开心，结果看乔奕尘表情，才想起或许乔奕尘一直不愿意去想他爸爸不在的事，因此提起往事总不开心。
　　“抱歉。”
　　乔奕尘抽了张纸，缓慢擦了擦手指：“没事，吃饭吧。”
　　这顿饭陆舒吃得十分痛苦，小半碗的虾，他吃得快吐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说不出来不想吃了。
　　怎么说呢，怕他失望？或许，更多是，有点怕乔奕尘明明露出不高兴的表情了，却还要压抑着。
　　俩人就这么混了三天，陆舒几乎快疯了。乔奕尘就像忘了要带他去游乐园的承诺一样，每天就会带着他去各种地方吃饭，或者去听听歌剧，这些活动高雅沉闷的让人想睡觉。
　　乔奕尘限制他看电视上网的时间，拽着他去打网球。陆舒就跑去看人家的小狗，乔奕尘晚上回去恨不得拿消毒液给他洗澡。
　　陆舒有点怀念乔奕尘不在的时候了，虽然偶尔空虚，也会心烦，但至少那个时候，他能够感觉到他就是他，而不是乔奕尘的什么东西。
　　“我们去游乐园吧？”
　　终于，在第五天的无聊活动时，陆舒还是没憋住。乔奕尘瞥了他一眼，波澜不惊的眸子还是漆黑得如浓酽的茶。陆舒纵使再熟悉乔奕尘，还是没忍住花痴了一下，在心里轻轻感叹了一声。
　　乔奕尘的外形和声音，确实是上天给他的礼物。
　　乔奕尘嘴唇微微动了动，一丝不悦在无数次的小心压抑后终于没小心冒了出来：“你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别做那么多幼稚的事情？什么时候，你才能安稳一点？”
　　这火发得莫名其妙，陆舒让训得愣了一下，但旋即反应过来，所有的委屈也冒了上来，张嘴就是不好听的：“你大爷的乔奕尘！我他妈这么低声下气的，陪着你做那些矫情又浪费时间的活动，你凭什么管我，你用得着看犯人一样看着我么！”
　　陆舒多少年没过这种情绪了，烦的让他想撕头发。
　　“我们能不能分开一段时间。”
　　陆舒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异常，但是在他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是从他嘴里出来的同时，乔奕尘的拳头直接招呼上来了。
　　这一拳几乎用了全部力气，陆舒感觉他的拳头擦着自己的头发而过的时候，都有烈烈劲风。这一拳砸在了墙上，紧接着乔奕尘的唇狠狠印了下来，几乎撕咬一样吻在陆舒嘴上。
　　陆舒让乔奕尘压在墙上动弹不得，他几乎要窒息，那一瞬间，他怀疑乔奕尘会杀了他。肩膀被压得生疼，他卡在墙和乔奕尘中间，一点点动作都无法施展开。
　　起初还试图挣扎，但发现两人的力量太过悬殊后，陆舒放弃了。
　　过去的时候，他就比较喜欢篮球，而乔奕尘却是空手道社的超级领军人物。这人从来就是个暴力分子，他打不过。
　　大约是感觉到陆舒歇下劲来，乔奕尘也慢慢放缓了动作，他没看陆舒，将脸擦着陆舒的颈部慢慢滑下来，窝在他脖子里一动不动。
　　气氛凝滞的令人害怕，陆舒几乎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听见乔奕尘粗重的呼吸，感觉到他自己跳动的脉搏。
　　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刚刚的怒气和冲动退下，陆舒心里挺难受，他不喜欢吵架，绝对绝对不喜欢，或许有些人喜欢的感情模式就是那种吵吵闹闹的感觉，可是他绝对不是。
　　陆舒是那种几乎有点病态地在逃避争端的人，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越是努力避免，事情却都发展成他想都没想到的样子。
　　“我只是……”陆舒有点局促，差点咬着舌尖，又委屈又烦，他想解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口。
　　“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分手？”乔奕尘声音闷闷的，还是没抬头。
　　陆舒心里堵得厉害，他哪可能早就想分手，在话说出来的前一刻他想都没想。
　　“没有，我不知道……”陆舒颓然倚在墙上，他想解释，但又不知从哪里解释，“我他妈不知道，全当我犯浑了，但是我真累。你知道不？这五年，我努力配合你的一切，但是我真累。大乔，要不我们分开两天想想，以后怎么处。”
　　“呵呵，我就知道你那憋屈劲儿，你和什么人在一起，都能眉飞色舞。和我在一起恨不得把眉毛拧出水来。……不对，我的错，的确是我的错，过去你对我也眉飞色舞的，又二又傻……”
　　乔奕尘纯粹处于自说自话的状态，陆舒心里特烦，他不知道怎么一句话能吵成这样。更何况什么叫眉飞色舞？据说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只是面瘫，再没有更多。
　　“是啊，能带你去游乐园的人多了，我算什么？我去给你买过去珍藏的原版碟，带你去听你喜欢的乐队的交响乐，陪你去天涯海角，估计也比不上一个带你去游乐园的人，你就这么幼稚……”
　　陆舒刚准备说什么，突然觉得脖子里有点热，也有点湿，这温度就像是烫在他心里，烫的生疼。他把手放乔奕尘脖子里，慢慢摸他的脸。
　　“大乔，你哭了。”
　　“我没哭，宝贝，我们别分手好不好，你想去游乐园就去，我带你去，我帮你射击，你想要什么玩具我帮你打，你就是把床上摆满了都没事，好不好，别说分手……”
　　乔奕尘红着双眼睛，笑着抬起头看陆舒，死鸭子嘴硬说自己没哭。
　　陆舒狠狠咬了咬牙，几乎把牙咬碎，大约是他真的忘了太多东西，他想不起来他们曾经的爱情，所以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乔这么执着，执着得把他时时刻刻留在身边，没安全感，像是看着某种随时被人带走的东西。
　　“我不分手，真的不，嗯，我们好好的。”
　　得到了陆舒的保证，乔奕尘终于有点真心地笑了笑。
　　他的情绪恢复很快，下午的时候，就像是一切都没发生。他又回到那种一切都替你准备好，任劳任怨地为你着想的状态，他带着陆舒去游乐园，陪着他玩，虽然惯例冷脸，但是却事事周到。
　　陆舒小心翼翼，唯恐一不小心乔奕尘又想多了，于是索然无味逛了趟游乐园，总想起来韩秦风带他来的时候。
　　乔奕尘天性淡漠，有时候固执又偏激，他本来不适合来这样的地方，他喜欢发泄情绪的地方。可是即使不喜欢，他却那么耐心着玩，说不感动是假的，乔奕尘做的一切都足够让任何人感动，可是陆舒总觉得哪里不舒服。
　　即使这种想法存在于内心，会让陆舒感到愧疚和不安，可是两个人之间那种别扭和小心翼翼，却是怎么也无法忽略的。那种感觉就好像，我陪你做什么，嗯，反过来你也得陪我做什么。简直像是交易，什么时候他们变成这样了？
　　俩人各怀心思逛完了游乐园，之后又一起吃了晚饭，晚上甚至一起洗了澡，安安稳稳，甜甜蜜蜜，犹如千万对情侣。
　　乔奕尘有点安心了，又过了两天，看见陆舒情绪好了，周一就去上班了。他这一走，陆舒紧绷的神经才放松。
　　这种感觉真他妈累！
　　陆舒舒服得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就坐在房间里抽烟，然后给韩秦风拨电话：“你们最近拍摄进行的怎么样了？”
　　韩秦风大约在片场，那里吵得一塌糊涂：“没事，挺顺利，刘卓这人还真有点意思，摸着门道了，顺着毛摸没那么哏。”他依然是漫不经心但又有点狂的语气。
　　陆舒听见他说话，就忍不住嘴角往上翘，精力充沛的人，很容易给身边的人一种正面力量。
　　“哎，你和乔奕尘没事吧？需要我给他解释不，操，他也真够恐怖的，你们这恋爱谈得还带反特片效果的。”
　　陆舒坐在把烟摁了：“没事，放心。”
　　这几天他还把这茬忘了，虽然他不接电话说谎在先，但乔奕尘查他也是事实，这一想，他又不舒服了，还得硬压着。
　　“你这人就这点太烦，神经细得跟头发丝似的。有什么就说啊，我看你和别人都挺直接啊，也不见得客气，损人也挺流利。男人之间要吵就吵，要合就合，干净利落点，你和乔奕尘那别扭劲，看得人牙疼。”
　　大约因为是在电话里，韩秦风说话比往常还不客气，正中红心。
　　陆舒没搭话，那边大约还在忙，韩秦风匆匆说了声，就挂了电话。陆舒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愣了愣，才低声笑道：“这都是什么事啊，我们别扭得全天下都知道了么。”
　　挂了电话后，陆舒看看时间，给林林打电话，想去片场看看。
　　电话还没通，外面有人敲门。
　　陆舒过去一看，好么，送饭的。乔奕尘的私人助理，用陆舒的话说，就是一时间机器。他简单解释了一下来送饭，然后一板一眼盯着他吃饭。
　　乔奕尘自然不止一个助理，这个是最牛逼办事能力最强也是陆舒觉得最神经的一个，他几乎是个把生活精确在秒以内的男人，陆舒烦他。
　　“我吃饭你能走不？”
　　“不能，从理论上说，如果你没吃早饭，那午饭超过十二点零五分吃完，就会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