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番外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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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团长，假扮护卫，而且是给佣兵王当护卫。
据说，议会的决策他可以操纵；据说，VMK七年与其余组织不联系，也是因为这个人；据说……
那都是据说，L·R·LAW不听八卦，所以对这个被称为“死亡真书”的事情一无所知。
“有时我真的觉得你跟我生活在两个委员会，你在那个简单而环境舒适那个。”
“你那个呢？”
“说不上到底是好是坏。”
让你得意时，不可一世；让你失意时，万劫不复。最好也是最坏，人生就像罗盘上的珠子，在旋转的赌盘蹦蹦跳跳，跳过黑也跳过白，不知会落在哪一格。佣兵王的世界，复杂的有如险滩，说不上谁就是暗礁。
“他就是那只住在暗礁里的海怪？”
“不，他是那个告诉我们哪里有海怪，让我们把海怪剁了，然后将海怪的宝藏收走的大坏人。”
团长都快跟不上佣兵王的思路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你还当他的手下？”
“打海怪的时候他会把暗礁位置告诉我。”
佣兵王的眼神每一分每一秒好像都在挤兑他——你这个天真的笨蛋，死一回你就懂了。忽然，他不再挤兑了，而是换了一副警戒的眼神：“从现在开始别说话，不然你死我绝对不会管你。”
“这是来此之前的约定，你不用管我。”
佣兵王说，他会在今天出现在集会。这只有一张长桌、数把椅子的简单室内，零散地坐着数名绅士，等待着谁。
氛围变了，原本只是一个小小的集会室，忽然像地窖一样阴森，布满了一种战后的死气，甚至有一种闻到血与硝烟混杂在一起味道的错觉。再一次见到这个全身被贵重装备包裹严密的人物，团长仍然有着发自心底的不适应（第一次见请诸位参考上部新年番外）。
死亡真书是不是活人，他也不清楚，他是漂浮着进入会议室的。
就在他刚刚出现的一刻，数名刺客就围上他。团长下意识地按住剑柄，佣兵王拦住了他，并且摇摇头。
死亡真书的外装，本来就是最强的防护。
最后刺客拿出了杀手锏，似乎是要将他封入异空间。
到这一步了，佣兵王还是不出面，完全不担心他会出事，要担心，也该是担心刺客一方。最后两个刺客，一个以自杀来拖住他的脚步，另一个则是将备好的空间炸弹取出，要让这里的所有人都同归于尽。
他要投出，但他已经动不了了。刺客低头看，发现地表散发着奇异而又明亮的光芒，那光芒把他挤压成一个平面。从三维的空间，被强制转化为二维。
等他发现的时候，死亡真书的权杖停在他头顶。他真的害怕极了——“我说！我是什么都说！”
权杖移开了。可是他也像一张纸被碎纸机给绞碎一样，烟消云散了。团长很疑惑——这样就抓不到主谋了啊。
但他把那个怪物想得太简单了——他根本就不用拷问，长桌左起第三人忽然飞出。待到他的面具掉下来摔碎，团长才看清，那是现任议长！
“饶、饶恕我。”
“……”他的双眼虽然被遮掩，但似乎能与他人目光相对。
不知道议长在与死亡真书对视的那一刻，看见了什么，也许他看见了地狱——在众人注视下，他居然生出一排獠牙，然后从自己的脚开始，将自己一点一点吞噬！最后，只有被咬碎的一地残骸，左手仍被獠牙咀嚼。手上的神经尚未停止活动，那指节仍在跳动着。
这场面太让人反胃了！
“是我的过错，前些天我的手段太过温和，让可怜的人误以为这样能杀我。”他用一只手撑着太阳穴，坐在最里的椅子上，缓慢而清晰地吐出字句：“如果我死了，就是万象霸王所杀（注：参照不发表番外《同人大战》后期预言部分。）有问题吗？”
谁敢有问题！
团长没有心情听接下来的讨论了。
他忽然之间开始佩服佣兵王，竟然能多年来目睹这种场面而不发疯。而佣兵王只是安静地靠在椅子上，不管论题是什么，他只用单音节回复讨论的询问。
议长死了，这本来是该轰动委员会的事故，在一番商讨之后，逐渐沦为一场事故。那事故天衣无缝，让团长不由得怀疑他身边去世的人里是否也有这种意外。
至少他就知道，Nif的事情不是意外，是他一手策划，让他报废。他隐忍着，直到讨论结束。
结束时，佣兵王故意留下来，似乎发现了他的意图，死亡真书也没有离开。他们两人坐在长桌的两端，安静地等着对方开口。
许久了，他见佣兵王还是不说话，于是就问起：“你知道了，你没有仇人，对吗？”
当初毁灭融合战场的尼否海姆Ⅴ当场就死了，欧杰当然没有仇人。“你骗了我。”
“把主语换一下，你这句话就没有毛病了。”他不顾佣兵王怒视他，无视别人的不满：“你一直在期待着谁来欺骗你，没有我也会有其他的人——被骗，你心甘情愿。现在你了解了，如何？你接下来的打算？”
就算以前他是甘愿被骗，被人说到这个地步，他们也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共事下去，毕竟他曾将佣兵王当弃子。
团长想说，无论如何，也不该在这种人手下了，不管他的手段多么让人心寒。
“我不会刻意跟你作对。”有那么一瞬间团长真的有点担忧，担忧他不离开。“所以我脱离之后，不要找我手下麻烦。”
死亡真书仍然用手托着自己太阳穴，在长桌另一边静静地听他说。
“你不是一个死缠烂打的人，不如说太过现实了，作风不近人情的残暴。但这没关系，下回见面，也许是敌人，也许不是。”
“你的下个雇主是南岭女王？”
“不，我拒绝她求婚了，还要感谢你派我去了法理界，弄到了她要求的龙绡。接下来我会去当‘白皇’的护卫。”
“我记得你以前嫌弃他作风软弱。”
“现在我也嫌弃。不过他说的、他做的，都对。他放弃了七年被欺骗的债，不讨这个。“我现在想打听一件事。”佣兵王见他没有回答，便当做默认了：“你的本名是阿什德·阿鲁比利昂吗？”
“为什么要打听这个呢？”
“因为根据最近的线报说，只有他跟现任拉格纳有过节，欲处之而后快。我觉得你针对他了，所以这样一问。”
“针对？”
“最开始，你发了一份赏金极低、但有语焉不详的通缉令在任务板，上面印着你的本名，但任务地点却是拉格纳的工作室。在接受任务的人办事不力后，你又假‘知晓我仇人目前所在’把我派了过去——你这么想置他于死地，这不符合你一贯风格，你从来都是现实主义，不会为一点意气之争就打这么多的底牌去做掉谁。”
死亡真书的全身好像懒细胞扩散，只有下巴动了动：“动机呢？”
“你想要最后一台纯种β报废！而且你成功了。”团长最终还是没忍住，动口了。
“佣兵王，你是想说，你离职了，然后把骑士团长推过来替你的位置吗？”
“你管得住他吗？”佣兵王即使不说，他的表情看着团长时，仍然是——你把事情搞砸了。
“这要看怎么管法，虽然他不靠谱，聊胜于无，我勉为其难收下。那么，年轻人，看来你对我有巨大的误会，说来听听这误会形成的过程。”
“一开始所有的人就都错了——雷霆事件虽然是一场浩劫，但不可能由伊万·德米里特独自完成，那样大的叛乱计划至少要好几个独立AI准备三年，结论就是你才是背后的策划者！然后你推到了老师的身上。然后，他独自与十大元帅开战，你又趁机要夺取罪螺旋。”
“……你要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可是与已经曝光的情节有所出入。”
“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我认为，那个混乱的时候，他的记忆反了。”
“哦？”
“老师他……在被抢夺佩剑砍伤后，记忆出了差错，他误以为佩剑是你的，而他自己抢了你的剑。”
“……跪服你的想象力。”
“胸口中罪螺旋一剑，本来该是没有救的，可是那个时候，【伊德格拉修】选择了他为35代的尼否海姆，在执行最后的任务之前，他没有死亡权利，阴差阳错，他却被制成了纯种β。不但如此，仍然在其余地方掀起轩然大波，也许他有对抗你的能力，所以你更不能放任他。”
“……”死亡真书嘴唇动一动，但是没有说话，那嘴角的淡笑不知道是嘲讽还是赞许。或者两者都有。
“你设下了一个套，要他不得不跳，就是你把以游戏为载体·六界刻印物扔到他的工作室的，因为根据阎王的证明，你才是开发了那个世界的人！”
“你的推理竟然是这样，神啊，我说佣兵王，你同意？”
“完全赞同。”佣兵王冷淡地答道。
“……”死亡真书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无言以对。“听你的语气好像是我迫害了他。就算我把他扔那了，他也不会怎么样，加了个你就变成迫害吗？”
“因为我不会撒谎。”
本来L·R·LAW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有影响的是他作为一个代理主人并不完全了解纯种β是什么。
不错，最后的最后，如果他遵守马库斯的要求，不说出最后那句话，或许潘多拉的盒子永远不会被打开。L·R·LAW照马库斯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这全部的差异，来自于他根本还没体会过“真正的失去”。
正因为没有人比马库斯还懂得失去的痛苦，所以才没有人比他更加强烈地去争取挽留！他失去的太多，所以用尽一切方法去挽留。L·R·LAW却不懂这点，一味纠结着是非对错。
“守护”太困难了，困难到即使用尽方法，也许天意仍然是留给他注定的悲剧，所以他本来不该纠结那些，而是以守护本身作为原则，用最合适的方法去争取结果，而不是介意那些方法让他喜欢或是讨厌。
只有有这种觉悟，他才能修正委员会这么多不合理！
“任性也该有个限度，我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但那不是重点，我不会白给你利用！现在，如果你是个有承担的人，就承认，你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些亏心事！”
“我如果承认你就归我管了？”
“你敢我有什么不敢！”如果说该修正，那就从死亡真书的存在来修正！
“好吧，我认了。”
“……”团长始料未及！“如果我反悔？”
“那我就稍微惩罚你一下。”
骑士与佣兵，同时如临大敌！他们一起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在生存面前，什么互看不顺眼通通都是浮云。
他解开自己外套的衣扣，传出的声音却好像是监狱打开锁头的声音：“第一，伊德格拉修判断我目前应当服刑，所以这套外装是移动监狱，而不是防御用装备；”
一股浓重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惊得人头皮发麻，心底掩不住的一股强烈的不安躁动，那是人类面临最恐惧威胁的本能反应——
然后他动手解开面具，双手抬起那完全遮掩了他面容的头盔。“第二，你的推理太片面、太情绪化，有很多关键节点都是你的设想，而你未经证实便用来当证据；”
面具与厚重的外套卸下，露出了死亡真书的真面目——
“综上，告诉你真相，就是惩戒——好好反省你的幼稚，年轻人。”
——一周前，众人关心的工作室外的那一场决战的结果。
Nif走进那个面具男，越走越快，依照他现在不能战斗的状况、以及死亡真书的一贯作风，他一定会被肢解！
然而事实上没有，他一拳打飞他的面具，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不要总是在玩cosplay，你这个闲到死的男人！』
他慢悠悠地脱掉外套，竟然是身着绣着云纹汉服的男子，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古典的韵味，甚至手指微动，打开一柄纸扇，悠悠道：『……虽遊目於西極兮，大道卷而未舒。仍皇靈之攸舒兮，爰稽余之所求……』真乃浊世佳公子！
……但是Nif抱着胳膊，看起来想要装不认识他。他按住自己仍在抽动的眼皮，闭着眼睛无奈地问：『你每次出场就不能说人话吗？』
『不学无术！听不懂就侮辱别人，像我这么风度翩翩的男子，自然是说人话——』
Nif又揍了他一拳。
『像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就是委员会的白皇，天理都瞎了！』
『像你这么暴躁无理又粗鲁的人……』折扇轻摇，一派风流倜傥：『就是这装备的主人，传出去，也一定让人觉得自己瞎了。』
这就是一周前的后续，而现在——
骑士与佣兵都败了，一败涂地。
“那么，现在我来陈述，我就是死亡真书，那么你们的推理又该如何对照现实呢？”
他们输给了Nif怎么就是“死亡真书”这个简单而又尖锐的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番外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