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尘缘·繁华落尽（龙剑）》狗娃子

17、第 17 章

　　吟诗作画改不了便少不了，况且不解崖苍松寂寥，瀑布壮观，月色明净，映在潭上，汪汪一轮，妙就妙在碎成玉，荡荡漾漾，十分凄凉又可怜。
　　摆下文房四宝，龙宿将墨研好，稍润下笔，捋起袖子提笔落字，忽感一道没有杀气的剑气破空而来，笔放下，手向空中懒懒伸去，接住帖子，打开一看：北方倚松阁、南方兰影书院、西方天海学府、东方流云庭已经开始动作，一切小心，不可擅自离开剑子先生。落款穆仙凤。
　　“没有龙首主持的百年试选果然意义非凡，引起儒门天下四大势力蠢蠢欲动，好像连吾的存在也已得知，吾的性命算是岌岌可危吧。”在帖子上飞快落下几字，龙宿一掌送出帖子，拿起扇子掩住嘲讽的笑容，望着奔腾不息的瀑布，明艳的眸子落下一层冷漠的阴影，“希望汝等别做出不智之举，打破表面的平静逼龙出水的代价无人付得起啊。”
　　儒门天下，礼监司花伴月急忙问接到帖子的穆仙凤：“仙凤姑娘，龙首可有消息回来？”
　　“还没通过试选便已龙首相称，花伴月，这可是会引起别人误会我们偏心。”穆仙凤打开帖子责怪的说，语气却无责怪之意，而是提醒他别落有心人口实。
　　花伴月长长叹气道：“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从五年前龙宿拜访儒门天下那一刻开始，龙首之位非他莫属，试选不过是摆摆样子昭示天下，这五年因他暗中相助儒门天下免不少无谓的争斗，在四大书院安插暗桩，儒门天下才能一直控制四大书院的动向，不然儒门天下又要牵扯进江湖纷争，愧对龙首遗愿，这都是仙凤姑娘教导有方所致。”
　　穆仙凤默默不语，递上帖子道声别过离开儒门天下，她的心里没有高兴的感觉，甚至是哀伤的。她并不希望龙宿的存在让儒门天下得知，更不希望他和主人走上相同的道路——疏楼龙宿属于儒门天下，儒门天下不属于疏楼龙宿，连最后的自私任性也放下。
　　然而，这是龙宿选择的道路，她虽然不赞同，但明白这条路对龙宿、对儒门天下都是最好的选择。
　　主人，凤儿是不是比你更自私更任性更极端？穆仙凤问着早已不存在的人，十里宫灯帏到双岔路口，无人答；繁华依旧的疏楼西风回答她的是昙花的淡雅清香，风吹散不开，看似平静却格外纷扰。
　　凝视书房的白玉琴半晌，穆仙凤退出书房，紧紧关闭落锁，关上哀痛的理由。
　　花伴月打开帖子，下面一行字迹挺拔苍劲，隐含腾飞之态，一气呵成的狂草，几分张狂不羁，宛如五年前初见的龙宿——淡紫的背影稳稳站在儒门天下的西风亭，一派悠然欣赏优美的风景，风中扬动的衣袂衬托珍珠的光彩，华丽不可言的风采令三监司的呼吸顿时屏住，只是背影已让他们心中惊骇，互相对望一眼都是相同的疑问：他是谁？
　　优美的转身轻掩面，张开琥珀色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故做冷静的三监司，“晚辈龙宿，特来拜会儒门天下三监司。”儒雅的嗓音低沉不急不徐的道出自己的身份，即使没有穆仙凤，今日拜会的结果也是相同。
　　如果不是活了数百年的春秋，经历无数的风雨，花伴月已经激动的拜下恭迎龙首重回儒门，眼前的年轻人无一不像龙首，但太年轻，轻扬的眉峰下藏着不安定的波动，才使花伴月冷静。
　　“曾闻仙凤姑娘收养一子，取名龙宿，不知与阁下是何关系？”花伴月用怀疑的语气问与龙首相似的年轻人。
　　“正是晚辈。”龙宿有礼不恭维的回答，神态看不出一丝可以的模仿和做作，自是自然不过。
　　“仙凤姑娘曾经表态不愿她的门生插手儒门天下之事，不知阁下特来拜会吾等三人有何贵干？”花伴月已为他的风采深深折服，但猜不透穆仙凤的用意。
　　龙宿挥下扇子，灿烂的眸子扫过三监司，呵呵笑着道出两个字：“好奇。”扇子挥到身后，越过三监司，“既然已经见过晚辈这就告辞了，不用远送。”
　　看着他潇洒不留念的背影远去，三监司恍如大梦初醒，一身冷意。
　　这冷酷的眼神，含笑的神态，半分狂半分邪，花伴月记忆犹新，看完帖子挥手震成粉末，脑海还残留那几个字的影子——犯吾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