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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当好称职的奴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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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和宫里,一室温馨。闻淮慵懒的坐在君位上,一手不经意搭在卫霜迟背后的椅背上,好奇的问道:“那你要我如何关照你呢?”
卫霜迟顿了一顿,却无法说出个所以然来了。
以她伟大的宅女计划,做IT行业当然是最佳选择,可是在古代这种事就不要想了。
那以她的个性,学欧阳柯去开酒楼赌坊之类也是不可能,一时还真想不起要做些什么。路上只是盘算着,将空间里几样做工精致、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找个识货的人给当了,应该能得一些钱财,再做点小生意什么的。
她只知道眼前这位老乡是个大靠山,一定要打好关系,但现在要让她说出让对方如何关照,却是压根没有想到答案的。
闻淮见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又问道:“莫不是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当然不是!”卫霜迟下意识否认,她可不想在这人面前丢了面子,看到对方催促的眼神,这才慢吞吞的道:“我想在临安城做些小生意,赚点小钱糊糊口什么的。”
“做生意不错啊,你想要做什么?本钱哪里来,地方找好了吗,准备做成什么规模,盈利计划书有写吗?”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卫霜迟顿时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做什么……再……再看看吧……本钱倒是有的,地方嘛……”
她前脚进了临安城,后脚就进了宫,能有个鬼地方?
闻淮自然是知道她的想法,但他更清楚,以卫霜迟的性子,光靠劝是不够的。所以他决定换个方式,从她没想清楚的地方入手:“你会做生意吗?你前世是做什么的?”
卫霜迟怔了怔,随即气闷地瞪着他,那表情几乎称得上怨愤了。
闻淮却没有戳破她的窘迫,眼中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掩在关心的语调里:“不会的话,可以学啊。”他手搭在她肩后,漫不经心地指尖碰了碰她的颈子,像是不经意,轻轻一触即离。
卫霜迟皱了皱眉,只觉得脖子有些发痒,伸手摸了摸,又鼓了半天嘴,最后像不甘心似的低声嘟囔:“学就学呗,有什么了不起的。”
闻淮看着她,眼中的笑意终于化开了几分。他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在她心里留下了些痕迹,但也没再逼她,只是用温和的语气提了个建议:“既然都要从头学起,不如过来帮我吧?”
“帮你?”卫霜迟诧异的看向他,却惊觉对方不知什么时候已坐得这么近了,几乎一抬头就碰到他的脸。脑中忽然想到前世逃命时的某一幕,也是这样的场景,因为不小心蹭到对方,却被这人寻机调戏了一番,不由得面上有些发热,而闻淮似乎也想起了这一幕,盯着她看的眸子也异常晶亮。
卫霜迟力持淡定,悄悄把屁股往后挪了挪,吞一口唾液,佯装无事的笑道:“我既不会做文章,又不能领兵打仗,你是皇帝身边都是优秀的人才,我能帮你什么呢?”
闻淮又凑近了一些,另一只空闲的手搭到卫霜迟身侧的扶手上,利用身体和椅子的合围之势,将她整个人拢在自己的影响范围内,低沉沙哑的声音却说着让卫霜迟震惊的话:“你自己不也是Q大的硕士研究生?放到这时空,也算是国子监的高等学子了。”
“你……你怎么知道?”顾不上对方造成的威胁,卫霜迟瞪大眸子惊望着他,“我们俩之前,好像没有聊得那么深入?有实际的了解,也只是见面那三个小时吧?”
“认识三小时的,那只是你对我。”闻淮不老实的手指,已经蹭上她的脸了,只是手指的触感有点怪,他垂眸一看,指腹竟然沾了些黑黑的脏东西?再仔细一瞧,原来眼前这人暗黑的肤色竟是染出来的,藏在这些脏污底下的皮肤竟是异常白皙。
闻淮忍不住仔细观察了起来。
卫霜迟还在震惊于这人的话,似乎在前世已对她做过诸多调查。此时顾不上他的调戏,只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你调查我?那天我俩出去,并不是偶然?”
“霜迟,你从前对我不太了解,不过没关系,那都是过去式了。不过,我当时的身份比较敏感,随时随地都有人想要我的命,面基这种事当然要重视了?所以事先对你做了一些调查,还请见谅……”
“那你……那我们……”卫霜迟此刻脑子乱作一团,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闻淮不答他,却趁机催促着:“来帮我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几乎算得上诱惑了。
卫霜迟心慌意乱无法作答,却眼见着这人唇角已经压上来,正要反抗之际,却惊觉上袍的衣摆被撩起,这人……这人想要袭胸啊!
这怎么可以,她现在是女人,千万不能被发现!
于是在手忙脚乱之中,她听到自己高喊:“不要乱来,我答应就是了!”
闻淮噙着满意的笑容,终于退开了一些。卫霜迟总算松了一口气,结果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对方忽然俯身在唇边轻点了一下。她下意识怔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
“嗯,”闻淮似笑非笑地打量着她,语调懒懒,却偏偏带了点戏谑,“这张脸这么好看,怎么弄得这么脏?”
卫霜迟果然被他的话给激怒,忘了要找他算账,只是气怒的高喊:“这不是脏,是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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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殿,是国君的书房,也就是南延帝平日里办公的地方。自那日被伏击、加上后来剧毒发作,新君虽然侥幸逃过一命,但视力却似乎因此受了损伤。即位之后,但凡用眼过度的读写工作,都是寻了亲近之人代劳,他只是旁听,然后给出批示。
之前为南延帝代读代写的,是樊老的孙子,名叫樊刚的文官。只是此人本身也有公务在身,久居宫中也不太合宜,南延帝便动了卫霜迟的心思,想让她近身帮忙。
卫霜迟听了这差事内容,自是哭笑不得,让闻淮摈退左右,绷着声音问:“说什么目力不佳,视力受了损伤,实际是不认得这个时代的文字吧?”
闻淮也不否认,只笑笑地反问:“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不能如何,只是我俩半斤八两,我也是帮不到你什么。”卫霜迟诚恳的看着他,眼中满满写着的,就是我其实很想帮你,但实在是无能为力的意思。
“我要的,正是你的不识字。你不觉得,找一个师傅教你,回头你再来教会我,一来一往把事情从根本里解决,不就完美了吗?”
“你的意思,是要我来扮文盲?”
“不是让你来扮文盲,事实是我俩现在就是文盲。”
卫霜迟还待再说,殿外已来了太监禀告:“樊大人求见。”
闻淮安抚的拍了拍卫霜迟的肩,示意她稍安勿躁,便向外喊道:“传。”
樊老头是个瘦巴巴的老头,身材不高,身上没一点肉,活生生从难民窟里逃出来的模样,一看就是个油水不沾的清官。可他的孙子樊刚,却生得胖乎乎肉嘟嘟,身高体壮的,长相却是白白净净,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富家子弟,一活生生的年轻版和珅。
此时,和珅,哦不,樊刚向南延帝做完了礼数,便站到一边听命。
闻淮这小子倒是很习惯别人的毕恭毕敬,坐在书桌后边一边都不觉得不自在,问话的声音也带着上位者独有的亲切和蔼。
“樊刚啊,这位就是卫霜迟。先前跟你说过的,以后你就教教他,让他早日为朕分忧,你也就解脱啦!”
“为国君效劳乃是微臣之幸,只是……”樊刚不赞同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站在一边的卫霜迟,犹疑了半天还是问道:“何以陛下会找个目不识丁的,宫中稍微识得一些大字的太监,应不在少数。”
卫霜迟见对方误认为自己是个太监,心内大为不喜,而他言语之中透着一股轻视之意,更是在心中连连痛骂这樊胖子视力有问题。
闻淮闻言,却忍不住偷偷犯乐。
头前卫霜迟辞了他,住进偏殿后洗洗干净出来见他,让他很是惊艳了一回。
洗净铅华的卫霜迟,皓齿明眸肤色如雪,眉如墨画神若秋水,一勾唇一浅笑,都透着一股清秀绝俗,直勾得他意乱情迷不能自矜,恨不得藏在深宫永不让她出现在世人面前。
此时这樊刚,见了她穿着一身青衣立在一边,竟以为对方只是个眉目清秀的阉人,闻淮心中隐隐的担忧消失不见,便帮着解释道:“小卫是朕在离国结识的好友,他如今应了朕的邀请来宫中帮忖,除了夜国的文字不通,其他的本事都不容小觑,朕准备赐他御前行走一职,随时近侍在侧。”
樊刚闻言深信不疑,对卫霜迟也有些刮目相看。
卫霜迟仍是不喜,心里朝某位君主大人嘟囔着:谢谢你的恩赐哦,谢谢你让我当你贴身奴才!
想要让她当好称职的奴才,也是要付出代价的。
樊刚当下,还是取了褶子读给南延帝听着。
卫霜迟虽对樊胖子的表现不喜,但也算是个好学的,在一边凑着看,毕竟同根同源的语言,几张褶子下来,也能对应上几个字,摸透了一些规律,这下子信心也上来了,在背后做了个OK的手势,闻淮见了,嘴角也露出微微的笑。
三人在书房,一个读一个听一个看,倒也安宁静谧。
午后的时光,做事久了总会有一些困倦,卫霜迟站久了有些疲累和困倦,不由得掩口打了个哈欠,往主位上看去,却见那闻淮紧紧盯着自己看,却似乎从头到尾的视线都在自己的身上,忽而有些赧然,脸上都有些发烫了。
闻淮看出她的疲倦,正待说着要休息一阵,便听得外面的太监禀告:“李小将军求见。”
“那正是巧了,快传。”闻淮挥手让樊刚停了,笑道:“今日你们三位都在,都好好认识认识,日后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卫霜迟闻言向门口一看,见着进来一位高大俊帅的美男子,才一眼就把前世连带这世的自己都给比下去,心中徒然升起一阵自卑之情。
再一想刚刚闻淮所言,心中似乎将她与樊胖子,及这位李小将军等同视之,又是一阵失落,本还捧在手中温习的褶子,这下也摔了不看,只闷闷地瞪着眼前的君臣三人,半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