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姊妹淘（红楼梦同人）》糯米猫儿

52、第五十一章

　　六月初三，王子腾家。
　　今日是王家二姑娘熙鸢的十七岁生日，她秋天就要出嫁，这是在家中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作为嫡母，王子腾夫人不想扫她的兴，未加约束，让她自己安排，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她就下了帖子，请相熟的姊妹们来家里庆生。
　　天色渐晚，女孩们纷纷告辞，王子腾夫人送出二门外，又派了长子王伐，把他姊妹们送到外面的大厅上。
　　灯烛辉煌，照的四下里如同白昼。
　　女孩们由侍女服侍着，优雅地登车而去。
　　早有丫鬟们摆好了脚凳，宝钗正要上去，湘云笑兮兮走了过来，说：“姐姐，我要跟你坐一趟车！”
　　她已邀了黛玉湘云到薛家去，此时见湘云过来了，便笑着朝黛玉道：“你也过来吧！咱们三个一起回去。”
　　三人便上了同一辆车。
　　宝钗放下车帘，听湘云小声问黛玉：“姑父好些了？”
　　“好多了。”黛玉回道。
　　宝钗抱起一只靛青色的银线绣花抱枕，抬头见黛玉别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疑惑地笑道：“这是怎么了？”
　　“方才同你小青梅竹马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宝钗好笑道：“我最后一个上车，看大家都走了，想起舅母还在里头等着，叫他快些回去呗。”
　　“不对，”黛玉摇摇头道：“他看你的眼神，好像同旁人不大一样呢。”
　　“那你看差了，”宝钗否定道：“别胡说了！这个玩笑可不好，嬷嬷们知道了肯定要说你。”
　　“真的！”黛玉仍坚持她的意见。
　　“你这丫头！”宝钗难得地板起了脸：“你再胡说，小心我晚上起来，用针线悄悄缝了你的嘴巴！”
　　黛玉不怕她恼，歪着头，只是笑看着她。
　　宝钗忍不住也笑了。
　　湘云才反应过来：“听姊妹们说，王家大表哥十分严肃，也不爱笑，平常都不太敢跟他说话，今日瞧他跟姐姐说话，倒是柔善斯文地很。”
　　“哪有这话？不过小时候一起玩过罢了。”
　　她上京那年八岁，常跟着薛王氏来王家，姊妹弟兄们一起玩耍，后来，王伐、王伦都搬到了外院，不觉就慢慢疏远了。
　　偶尔在王家碰见他们，也和从前一样地说说笑笑，不用急着避开，虽然男女大防，也不能见了装作不认识吧。
　　……
　　马车行至闹市区，湘云在深闺里长大，从未到市井玩耍过，很快就坐不住了，撩开帘子直往外看。
　　黛玉“啪”地打落她的手：“隔着帘子就行了，掀开了小心叫人看见！”
　　“姐姐，”湘云撅着嘴，回头晃着宝钗的胳膊：“好姐姐，求你了，就让我看看吧！”又可怜巴巴地对黛玉道：“人家又不像你们，都没出来玩过。”
　　“瞧你，可怜见儿的，这么一说倒叫人不忍了。”黛玉笑着放下了手。
　　二人就由着她了。
　　正是六月，街上花团锦簇，各色各样的人来往不停，路边两溜儿货摊子，不时地有姑娘媳妇们挑选讨价。
　　“那个好！”湘云叫道，她直起小半个身子，不错眼地盯着路边那耍着花枪的女子。
　　那女子年约二八，编着两根俏丽的辫子，两只手臂不停转动，把根红缨枪舞的密不透风。
　　周围的人哄然叫好。
　　见二人不甚热衷，湘云又道：“真的，不骗你们，快来看！”她一面说着，一面把帘子掀了个底儿朝天。
　　对面街角，有个人正骑马走过。
　　无意看到马车中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儿，他蓦地怔住了：这姑娘好面善！
　　不觉就勒住了马缰。
　　那张脸一闪而没。
　　只剩下微微飘动的车帘子。
　　去年正月！那个大胆出来逛灯市的女孩子！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爷？”跟着的人看他站住了，凝视着路中央那辆不甚起眼的马车，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明徯下意识转了转拇指上的犀角扳指，丢下了句：“陈葭跟上，别人留下！”一提马缰，跟在了车后面。
　　车内，三人浑然不觉，依旧说笑个不停。
　　明徯跟在十丈外，心窝里砰砰乱跳。
　　几个月前，太后就着手给他挑选正妃了，适龄的女孩画像如流水牌似的摆在他面前，他看了看，只觉得那些女孩长得没什么差别，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很快就索然无趣，任由太后给他张罗了。
　　“徯儿，你也太不上心了！”太后无奈道。
　　“您老人家挑的，定然是最好的。”他只是笑道。
　　他不缺女人，真的。
　　十几岁就开荤，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见识过，所以，对女人这种动物，他自认为已经很了解了。
　　至于娶妃，有个人摆在家里充场面就可以了，什么样的正妃侧妃倒无所谓。
　　只是，他的心为什么跳个不停？
　　不得不说，那个头发乌黑、眼睛明亮、香雪软玉般的女孩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小心地控制着马儿，一直跟到了薛家所在的睦仁街，看见那几辆马车在三间兽面锡环的绿漆大门前停下。
　　门前已候着几乘小轿。
　　五六个女孩们下了车，复又上了轿子，十几个穿戴整齐的小厮们抬起轿子进了侧门。
　　没错，是她！
　　明徯回过头来，眼里乌光闪烁，命令陈葭：“给你一晚上，好好查个清楚！”
　　“是！”
　　看轿子消失在了门内，他才拨马回来。
　　***
　　晚间，香雪海。
　　女孩们都聚在这里，香如黛玉湘云，还有宝仪宝琴，加上宝钗共六人。
　　院子里放了凉榻，树下还设一张竹席，上面两张小几，几上摆着各样时鲜瓜果，还有两壶凉茶，一小坛度数极低的果子酒。
　　几个丫头捧着什锦攒心盒子过来，花枝揭去盒盖，放在茶几上，宝钗忙招呼众人用点心。
　　这会子已经关了院门，不相干的人都被遣了出去，宝钗只留下花枝紫菁二人，黛玉留下了临霜紫苏，湘云身边跟着翠缕，还有跟着香如、宝仪、宝琴的青萝、白杏和双成。
　　“再把那冰沙拿来。”宝钗吩咐道。
　　花枝应声而去。
　　女孩们十分自在，或坐在树下，或躺坐在榻上，三三两两地小声说着话儿。
　　湘云则拉了宝琴去划拳。
　　“哎呀，你输了，快喝！”湘云端起酒杯给宝琴。
　　宝琴饮罢，放下杯子：“再来！”
　　“幸好这酒不醉人，不然这院子就要出两个‘醉翁’了！”黛玉倚在榻上笑道。
　　“不对，‘醉婆婆’才是！”宝仪接道。
　　香如扑哧笑了，众人也笑了。
　　湘云不依，跳起来要打黛玉，黛玉忙从榻上跳起来，跑到梨树后直扮鬼脸。
　　湘云转来转去抓不到她，只道：“你出来！”
　　“就不！就不！”黛玉一伸舌头。
　　众人笑得更欢了。
　　待女孩们重新坐下后，花枝用小茶盘端着，在每人面前放了只花瓣形的小玻璃碗，碗里一只叶子形的小勺子。
　　是按宝钗所说的方法做出来的刨冰，碗底铺着刨出的碎冰渣儿，上面浇着拌了糖浆的果汁果肉。
　　“我尝你的，你尝我的！” 湘云对宝仪笑道。
　　“好啊！”
　　二人把碗交换了过来。
　　“还有吗？”黛玉举起碗道。
　　紫菁笑着把几个花卉纹葵瓣大碗摆了出来，共有红豆绿豆，西瓜葡萄雪梨梅子六种口味，众人不用招呼，纷纷围了上去，往自己的碗里添着刨冰。
　　“如何？味道可还行？”宝钗问道。
　　众人评论了一番，都道不错，只黛玉说太甜了，湘云又问怎么做的。
　　“回头我叫丫头们写出来，给你们各人拿去，回去也可照做，只有一点，怕凉的人、孩童老人都要少吃。”
　　尝过了刨冰，丫鬟们撤下一张茶几，众人围在一起掷骰子，玩《选官图》和《选仙图》。
　　这两者和大富翁游戏一样，都以投掷骰子的点数决定进退和步数，《选官图》的赢家是林黛玉，她最先到达终点，从微末的小官做起，成功地入阁为相。
　　然后是《选仙图》，从最低级的散仙开始。
　　黛玉微醺地笑道：“这《选仙图》没什么意思，还不如我讲故事给你们听呢！”
　　前世，作为玄幻小说的爱好者，所有上榜的这类书她几乎都看过，光背景设定就能有几万字，什么历练仙符宝器，炼气筑基元婴，所以看这游戏只觉得小儿科。
　　不用构思，信手拈来就是一个好故事。
　　“好啊！”宝琴笑道：“要好听才行，不然定要罚你！”
　　“没酒了，”湘云看了看见底的酒坛子，拿起来晃了晃道：“倒便宜你了！”
　　黛玉软软地靠在树上，合起手里的山水图折扇，轻轻敲了下碗边：“好了，安静！”
　　故事就这样开始了。
　　萧暮雨是清泉镇一个普通士绅家的女孩子，家中有父母幼弟，读了些书，亦有些书香之气，最大的梦想不过是去省城逛一回，买些好看的衣服。一日同母亲上山拜佛，正巧下了大雨被雨阻住，第二日清早同母弟归家，发现家中门窗俱好，却满地血迹，亲人都已遇难。
　　萧母慌忙报了官，官府来查验，却无法断定杀人的缘由，萧父与人为善，从不与人争强斗狠，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若是谋财害命也不像，家中财物一件不少，只丢了一块叫做“升仙令”的令牌。
　　萧暮雨伏在那里哭时，才发现少了这块令牌，这令牌还是萧父随手买来给孩子们玩耍的，暮雨同弟弟将这牌子丢来丢去，哪知家中惨祸就因此而起？
　　女孩要向母亲报告此事，却被几个武功高手所劫持，劫持途中，她发现了这批人的身份，是某散仙手下的小喽啰，又得知那“升仙令”竟然是中土第二大修仙门派“中天门”的入门令牌。
　　执此令牌，可直接成为该门派外门弟子，若非如此，参加“中天门”的入门测试，通过的几率小的可怜，简直是万里挑一。
　　这一枚小小的令牌，价逾千金，只不知怎么就流落到了萧暮雨的父亲手里。

作者有话说

　　先放上来 稍后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