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里包恩生日
Reborn’s Side
在西西里，雨水像是一个衡量时日变化的指标一样，似乎日期更迭的记录不是来源于翻过去的日历，也不是逐渐转凉的天气，而是一天天增多的雨水。干燥的空气随着夏天的过去而被轻薄的雨云代替，不期然地，十月也已经过了将近一半。
拉尔米尔奇是怀着相当的犹豫敲开里包恩在CEDEF的办公室门，后者以一如既往地姿势坐在办公桌后面，只抬头稍微示意。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表情到体态都严肃而紧绷，与之前曾占据这个办公室的泽田家光大不相同，以至于拉尔时常怀念起过去与上司斗嘴吐槽的琐碎事。
与里包恩的相处并不难，但也不轻松。那么多年的同伴经历，当然不是出于恐惧，只是距离感并没有随时间的推逝而减轻，反而有了逐渐加深的趋势。
“今年10月13日快到了，你要庆生吗？”虽然得到的回答十之八九与泽田纲吉所说的一样，但毕竟是受人之托，问题还是要问。
“不用。”男人简短地回答道。
“你这样子，纲吉会为难的。彭格列为每个家族成员都举办庆生活动，你作为门外顾问，怎么说都不合适。”拉尔坚持道。
“不用了，没这个必要。”
“你总得说出个理由，否则纲吉那边也不好办。”想起来这之前曾被十代领袖好言好语地拜托过，即使深知里包恩的性格，拉尔依然没准备放弃。
“这不是我的生日，这个理由够吧。”里包恩从文件中抬起头，似是半分随意半分挑衅似地说道。
“但你在之前一直是以10月13日作为生日，并举行庆祝会的。”
“那是以前。”连方才的一丝表情都从脸上彻底消失，杀手淡淡地说道。
“那你的生日是？”
“不记得。”
“我觉得你好像变了，和解除诅咒前不太一样。”对话间隔很长，拉尔仍是用她那副冷静地陈述式的语气，听不出说话的人是犹豫还是在观察。
“是你想多了。”里包恩本能地回避着这种类型的对话，何况它根本不像是从他这位老朋友嘴里说出的。
“……我知道了。”迟滞了两秒钟，拉尔放弃了这个没意义的话题，转身走出被某种冰冷气体包裹着的办公室。
“我会和纲吉好好说明的。”门关上时，拉尔说道。
你自己也变了吧，不然怎么可能注意得到别人身上的差别。里包恩暗暗地想。身为婴儿时的记忆自然还鲜活得很，闹剧一般的庆生大会依然还记得清楚，翻着白目一脸要死不活的泽田纲吉的脸，一闭上眼就出现在眼前，以及那些吵闹的、不可一世的十几岁的少年。里包恩很难评价自己的心情，内心活成个老妖精的人吹熄两根生日蜡烛的火光，就只剩下满心被现实碾压过的平坦，唯有接受这一个选项。再恢复成人身体后，杀手没有打算再抛弃一次旧有的身份，自我一次次被重塑，一个比一个更坚强，Reborn的名字继承了下来，不是喜欢，而是叫得太习惯。
这日子没什么好庆祝的，不是新生，而是重生。如果说它有那么一点点值得祝福的话，也不是因为这个。
里包恩把思维拉回到面前的文件，杀手闭闭眼，他讨厌思绪散乱的自己。
风视角
“风师傅，你今天就要走了吗？”
问话的是一个小女孩，这乡间宅院主人的独生女，翘着两个小麻花辫，依依不舍的眉宇间有几分像是自己那远在意大利的徒弟。
“是的，在你家打扰多日，是该启程的时候了。何况白露已过，天气凉下去，在北面会很冷的。”风放下手中打了一半的包裹，俯身微笑着说道。
“可是……风师傅就不能和家里人一起庆祝我的生日了，今年是十二岁，妈妈说会有开锁仪式呢。”
“十分抱歉，那么你的生日是？”
“10月13日，这个星期天。”
10月13日吗……中秋已经过了将近半个月，期间辗转到此，时间竟过得如此之快。武者想起什么似的，转身打开了刚刚打好的小包袱。
“很遗憾不能帮你庆生，这个是从香港带来的，算作生日礼物，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女孩摊开手，两只手并拢的小小掌心间是一只淡绿色的玉龙。然而它却非一般所见的腾龙的形象，玉龙带着长长的鬃须，体态弯曲，好似一轮新月。女孩看着新奇，双手平摊着，动都不舍得动。
“这是仿制红山文化出土的‘C’型龙，原物是中国现存最早的玉龙，所以也被称作中华第一玉龙。没带了什么适合女孩子的东西，但我想这个你应该会喜欢。”
“我要去拿给爸爸看看！”小女孩高兴地一蹦一跳，跑出了门，才想起回头大声说了句“谢谢”。一句话的回音未落，就被一阵阵的哭声所打断。
“对不起，风师傅，这丫头太没教养了。快，把东西还给风师傅，然后好好道歉。”高大的男人拎着女孩的胳膊走进来，粗犷的脸上堆满了歉意，被跌跌撞撞地拉着的女孩吸红了鼻子，握着玉龙的手只不停的抹着眼泪，抽吸地说不出话来。
“这怎么行，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收回来呢。”风婉言拒绝。
“那不行，我知道你是好意，但这么小的年纪就收如此贵重的东西，不能培养她随便要东西的习惯！”男人提提胳膊，把女孩向前推了一步。女孩忍着泪水，哆哆嗦嗦地举起小手。
“是我自己要送她的。”风对男人说。他蹲下来，让自己的视线高度与小女孩的几乎平齐，抬手把对方伸出的手推了回去。
“别哭了。”小小的拳头在他掌心颤抖，风忽然想起小时候因练不成拳法而大哭的一平，他内心叹一句小孩子总是长得很快，不经意间，也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武者。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我送你这个，只希望你今后，无论是继承你父亲的武学，还是做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忘了纯粹的本心。”风伸出另一只手，两手合拢，象征性地握握小小的拳头。
“这……”男人似是再要说什么，风摆摆手示意此事无需再说。
“风师傅的生日是什么时候，我也想送礼物给你。”女孩扑扇着湿漉漉的睫毛，睁大眼睛问道。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出生的时候世道还不太平，据师父说是被丢在武馆前，具体的生辰八字没有留下，他也说不清楚。”风微微眯起眼，笑着对女孩说。
“世道不太平？难道是七十年代末？”男人皱起眉头，看对方的面相，即使是出生于七十年代末，也还是太大了点，但之后的年月虽苦，却也将将算作和平，那让他有些费解。
“差不多吧。”风起身，微笑着说。
Finale&尾声
（很多年前的十月）
“请稍等，请问是哪位……可乐尼洛说你去找医生消除了记忆，为什么突然来了。”
“因为事情办完了。”
“那就好。”
“不是你想的那样，虽然不能完全消除记忆，但我现在所能记着的，大概只有十分之一或是二十分之一都不到。”
“还能用枪吧？”
“可以。”
“那我就放心了。”
“新名字是Reborn。”
“我会记住的。”
“你今后准备怎么办？”
“我就隐居在此，与其他人一起寻找Checkface的下落。你呢？”
“我会加入彭格列。”
“这样也好，他们能保证你的安全，获取信息的渠道也更广。”
“你愿意继续和我一起走下去吗？”
“不……”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