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如何回忆我》权增增

33、第三十三章

　　程怀析开始早上接我上班，晚上接我下班。所以我从早上到公司起直到下班前都要面对周念歌那张黑脸。不得不说，可能因为她长得有点像我妈，即便她一直在对我白眼，我也没觉得她丑。

　　不知道是不是周念歌总跟踪的缘故，程怀析明显话多了很多，动作也增多。牵手，搂肩，扶腰都成家常便饭了，难得的是，他明知道他一碰我我就硬得跟僵尸似的，他也能装下去。不演戏可惜了，演了准抢唐韵饭碗。

　　程怀析安排的节目越来越丰富，我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能和他一前一后逛商场，然后还偶遇许诗宁、陈子欣，还有那个应该是在《城市周报》工作的王烁等一行人。

　　关系亲疏立刻就显现出来了，王烁之类的都围着程怀析寒暄，许诗宁陈子欣跑我身边，许诗宁就是个半仙，立马发现了跟在不远处的周念歌。

　　“听你说我还不信，真跟踪呢啊？在公司和她说过话，看起来不像是神经病啊？”许诗宁边盯着周念歌边说。

　　“行啊，词安，公然秀恩爱啊，要是被狗仔拍到，你就火了！”陈子欣对状况完全不了解。

　　关于周念歌和程怀析这事儿，我倒不是多有心眼才没告诉陈子欣，就是秉着别人家事少管，再说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我还没来得及和她俩多讲几句，程怀析就过来把我牵走了，我在一众的注目下，感觉被他牵着的那只手就跟嫁接得似的，完全无知觉。

　　事后，陈子欣发来长篇短信，表达了在场众多不知情女性对我的艳羡之情，将什么钻石王老五、白马王子、高富帅、黄金单身汉等标签全贴在程怀析身上。

　　我回短信揶揄她：我拿程怀析和你换丁皓，你换不换？限你3秒内回复！

　　过了一分钟了，她才回：我思前想后考虑了很久，还是决定先不换了，但是如果以后你还想换，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只要我碰过的衣服，哪怕我就摸下袖子，周念歌都会买下来，程怀析根本不心疼她亲妹的钱，频频举起来一件问我意见，下一秒，那件就被周念歌买下。有钱人较劲真带劲啊，完全不差钱啊。

　　更受不了的是，国内奢侈品服务行业的不专业，那些服务员虽然卖的都是大牌，可心还是市井的，虽然没明目张胆的八卦，但那一双双看热闹的眼出卖了她们。

　　我都不敢直视她们热情的目光，而周念歌和程怀析像没看见这些活生生的服务员似的，一家一家店，逛得更加起劲，周念歌每离开一下店，都得到全体服务员的欢送。当然，程怀析也得到欢送，因为傻子都看得出来，能让周念歌不眨眼掏钱的是这位爷。

　　逛完商场，程怀析接了通电话，就拉着我来到一家夜店，我本来想申请不去，可看他脸没比周念歌的白多少，硬把话吞回去了，抽空偷摸给许诗宁发了个短信，看这架势可能很晚回去。

　　进了包间，就有人喊他，里面闹哄哄地正好免去开场客套，我一个人也不认识，也没期待他会介绍。从进去到坐下他一直牵着我的右手，我看好几块水果，只好拿左手拿。

　　屁股还没坐热，周念歌就进来了，外套一脱，里面那件裙子跟睡衣没俩样，这会儿看她就不是白天里暴脾气的姑娘了，身材很好，非常性感。

　　在场的人都跟没事一样，继续各玩各的。记得以前许诗宁总嫌我们去K歌的包间小，这包间倒是够大，沙发都能躺下50来人，但每个人明明认识又装作不认识，基本没人讲话，全用酒和身体沟通。

　　周念歌都快贴在她旁边那男的身上了，我看看程怀析，没什么反应，有一搭没一搭和他身边那男的喝酒。渐渐地，气氛有点怪异，音乐还是震耳欲聋，但已经没有人跳舞了，男男女女各找各地，各种亲热缠绵。

　　周念歌换了个男伴，那男伴都亲上她脖子了。程怀析还神情自若地在喝酒，先前陪他的那男的也搂女人去了。

　　这场面，还真是纸醉金迷，有钱人的生活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了的。我看着周念歌裙子侧拉链都被拉开一大半了，这要是我妹，我准保把她拽起来，拖也拖出这屋。

　　程怀析喝完眼前最后一瓶酒，拉着我就出了这屋。他应该也看见了我看见的，不知道他怎么做到无动于衷的。

　　我不说会觉得良心过去，“你妹没事吧？”

　　他看了我一眼，“老花样了。看腻了。”

　　我明白了，周念歌以前就作践过自己，惹程怀析的注意，我想程怀析以前应该会火冒三丈吧，虽然深知这个圈子就是如此，但是亲妹妹还是不会接受的。

　　“叫我去，我没什么事情就会去，但去不代表要和他们一样。你懂吗？”他突然说。

　　“我明白，我明白，你不是那种人。”我急忙肯定。

　　“我不是哪种人？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笑着说。

　　“你是也没关系，我没权利干涉你做任何事。”我实话实说。

　　他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停在路边。他转过脸，表情很严肃，刚才的笑意全部消散，“许词安，我一直觉得我很怪，但你比我还怪。”

　　“我……”

　　“你认为男人都不会爱上你，只会爱上许诗宁是吗？你总是可以很轻松地自嘲，说出自己的不足，但你从不觉得自卑。你太奇怪了，你奇怪到，男人对你做多少事，给你多少暗示，你都跟信号出了问题一样接收不到。还好，我不在意这些，但我想，唐韵在意。”

　　这是他对我说过最长的一段话了，感觉像被机关枪扫射了一样，浑身千疮百孔。他说的对吗？我不知道，我都没想过。他说的不对吗？可我连一句可反驳的都想不出来。他说他不在意，他为什么不在意？唐韵在意，所以唐韵生我的气了？

　　我突然脑子就乱了，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他突然轻叹了一口气，“少关心别人了，多关心你自己的事吧。”

　　“我可不可以不做你女朋友？”我也不知道我想什么，但听到他的叹气声，就只想问这一句。

　　“现在还不可以。”

　　“所以说男人对女人做多少事，给过多少暗示，并不一定代表男人爱上女人是不是？”

　　“你问，我一定会告诉你。”

　　“你为什么要我做你的女朋友？”

　　“我说因为喜欢，你会相信吗？”

　　“不相信。”

　　“那就学会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