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给你幸福好吗》青青柳园

12、第四节 警告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周六、周日两天时间，陈友俊带着张盈和小开心玩遍了世界之窗和动物园，他们三个人像真正的一“家”三口一般度过了一个无比欢馨愉悦的周末。陈友俊对她们出奇的好。在小开心需要时，给她当解说员和服务生，抱着她、背着她或是让她跨骑着奔跑。张盈知道，有许多方面是她所无法给予小开心的。她为小开心有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而高兴。为了这一点，她也愿意和陈友俊好好相处。
　　自从那晚缠绵之后，他俩都变得比较客气，凡事陈友俊都会先问问她的意见，而她总是说由他决定。周六晚上由于太累了，她洗完澡之后，竟然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陈友俊正躺在她身边，抱着她，双眼晶亮地看着她，说：“你根本没变什么。”她的脸更红了。陈友俊抬起她的头，低下头轻吻她的唇，然后拍拍她的后背，说：“好了，女人，起床吧！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动物园。”
　　在小开心给猩猩、老虎、狮子、大象、长颈鹿等等动物喂食的空档，陈友俊对张盈说：“你的手机号码是多少？你把我的手机号码储存起来吧！”
　　“我给你配一片钥匙，下次带给你。”
　　“你可以把你和小开心的一些东西带一部分过来。那间小一点的卧室就给小开心吧。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去给她买一张床、一张小书桌和一些必需品，好吗？”
　　“我给你一张信用卡，你可以按照你的喜好来布置卧室、客房，只是书房不必有太大的动作，我有一些重要的文件放在那里，好吗？”
　　“你们什么时候放假？放假之后你们俩就搬过来住，好吗？”
　　“今晚上你们要过去吗？”
　　“吃过晚饭后我送你们过去吧。”
　　晚上七点，陈友俊把车停在了她们宿舍的楼下。他抱起小开心把她一直送到床上，然后看了张盈一眼，走了。
　　张盈怅然若失的站在窗前看着他钻进汽车，发动车子，然后缓缓驶离了她的视线。
　　下一刻，她要面对苏棉的拷问了。
　　此刻，苏棉正把高歌往门外推，告诉他她和盈盈有事要谈，他不方便在这里。然后听见高歌无精打采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门外。
　　张盈坐进沙发里，看着苏棉把门关好，把小开心的房门拉上，把电视关了，然后每人泡了一杯茶，在张盈的对面坐下。
　　苏棉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端详着张盈。
　　张盈先开了口。“圆圆，他就是小开心的爸爸。这确实是很巧，可是不会有错，他就是小开心的爸爸。我告诉过你我是怎样怀上小开心的，那件事只有我与他最清楚。虽然当时我从没有看见过他，但在那七天里，我一直觉得他就在我身后跟着我，关心我、照顾我、保护我。而事实也是如此。我在那七天所做过的一切事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其实我们早就在4年前见过了，他给我送过一次饭，只是那时我不知道是他而已。”说着，张盈轻轻地笑了笑。
　　苏棉警觉地盯着她问：“你爱上他了？”
　　张盈有一些紧张。她不自觉地舔舔嘴唇，说：“应该说还没有到那一步吧。”苏棉听到她如此不确定的话，知道她是完了。张盈并没有觉察到她的脸色变化，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我只是很谢谢他给予小开心的一切，这是小开心应得的父爱。”她似乎为了说服自己而强调，“他是一个好父亲，如此而已。”
　　苏棉不置可否，突如其来的问了一个似乎不相关的问题：“你们这次是怎么遇上的？”
　　张盈回过神来，笑着说：“很偶然地在街上相遇的。还记得那次我把小开心托付给你和高歌，带着十几个学生去市立图书馆吗？”看见苏棉点点头，她又接着说，“在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他开车差一点撞到了我。那一次他认出了我，跟着我去了图书馆，然后跟我相识。之后的一个多月，他根据学生的校服留下的线索一直在找我，直到那天找到了我，后来你就知道了。”
　　苏棉回忆说：“那天傍晚，当他站在门口自我介绍说他姓陈，来找张盈小姐时，我就想——盈盈没有这么一个朋友啊。可是小开心却扑上去抱着他的腿叫‘爸爸’了。我和他都吓了一跳。他倒是挺有耐心的，小开心说的任何话他都会回答。那天晚上你没回来，他就一直陪着小开心。小开心跟他说你去替她找爸爸去了，而且坚持要他明天一早送她去幼儿园。第二天下午他又把小开心送回来了。于是，我告诉他你去了Y城，当天晚上回，因为星期五你有课。之后，他就对我和小开心说来接你。可是我等到凌晨两点都还没有等到你。可我刚睡下一会儿，门铃就响了，他抱着你走了进来，问我你睡哪儿。把你放下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星期五你丢下那样一句话就不见了踪影，手机也关了。要不是刘老师看见你们三个人走了，我很可能已经登寻人启事了。”她呼了口气，说，“这就是我全部的所见所闻。”
　　张盈觉得很愧疚，被自己最好的朋友撇的远远的，一定让她很不好受，而且一定有一种很深的失落感。“对不起，圆圆！星期五走得很突然，我原本不打算走的，他用动物园之类的东西诱惑小开心，而我只好跟着走了。我也没想到，换洗的衣服都没带，手机也没电了。他带着我们去了他的房子，这两天带着我们去世界之窗和动物园游玩，小开心高兴得不得了。他对小开心确实很好，我很高兴。”
　　“那么他对你怎么样？也很好吗？”看见张盈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她接着问，“他没有吃了你吧？”看见张盈的脸更红了，她猛地用力一拍沙发扶手，骂道，“该死！我就知道会这样！”她抓住张盈的手，看着张盈，急切的说，“盈盈，你还太单纯，除了何逸维那次单相思之外，你还没有谈过恋爱。我知道你是一个痴情的人，我不想你再次受伤害。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陈友俊可能是个好人，可是他不适合你，真的。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你需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而他呢？你不知道，对不对？你对他了解多少呢？他多大年纪了、从事什么职业、家庭情况怎样？这些都不知道吧？所以，盈盈，千万不要爱上他，你要离他越远越好，知道吗？”
　　张盈迷惘了。
　　是啊，到现在为止，她只知道他的姓名、住址，其他一概不知。他多大了？他从事什么职业？他有爱人或是女朋友没有？家里还有什么人？他的理想是什么？他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对她和小开心最终的打算是什么？……他……他爱她吗？……不知道，这一切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共有一个女儿。
　　苏棉看着张盈的神态变化，知道自己的话发挥了功效。于是，她留下她一个人慢慢思考。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最不愿意亲眼看见张盈受伤害的话，那个人除了张盈的妈妈之外一定就是苏棉了。
　　张盈试图一点一点地回忆她与陈友俊相逢、相识、邂逅的全过程，希图从中能分析出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她的脑海中充斥的全是陈友俊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对她的倾诉衷肠，那动人的声音、温柔的爱抚、热情的交缠，这些会是对她的玩弄吗？她无法相信！还有他对小开心的好，那绝对是作假做不来的啊！到底谁是对的呢？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了。她看了一眼石英钟，八点半。
　　她拿起听筒：“喂，你好！请问找谁？”
　　“我就找你。”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怒气，“你的手机怎么总关机？！”
　　张盈听出来了，是陈友俊。这还是她第一次听见电话那头的陈友俊的声音呢。真是有意思，两个人共有了一个女儿，共度了一个愉悦的周末，却从未通过一通电话！
　　“说话啊！”电话那头更急了。
　　“我手机星期五就没电了，还在充电呢。”
　　“哦，这样啊。”他放松了口气，说，“你们两个人走了之后，这房子一下子显得真冷清！你们什么时候可以在这里常住？”
　　“哦，恐怕要到放暑假才行。我要上课，小开心要上学。”
　　“盈盈，你很喜欢上课吗？”
　　“嗯，怎么说呢？一半来说，上课仍是我谋生的手段，另一半来说，上课可以让我自己觉得充实。能培养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就实现了一部分价值。”
　　陈友俊没有作声。
　　半晌，他才接着问：“盈盈，在你认为，事业和家庭哪个更重要？”
　　张盈想了想，肯定的说：“家庭。女人最重要的天职就是要当好贤妻良母。”
　　“难道你不想成为事业上的成功者？”
　　“成为贤妻良母并不妨碍我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啊！当然这要看你对成功的定义是什么了。我刚才说了，能培养出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我就觉得我已经成功了啊！”
　　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不想成为女强人，‘女强人’的名号对我没有吸引力。”
　　不知他能否明白她的意思？
　　陈友俊同样未置可否，只是说：“盈盈，这一向我可能比较忙，没有时间来看你和小开心。你告诉小开心，我很想她，星期五我会早点来接她的，好吗？”
　　张盈很想问他“忙些什么？在哪里上班？”之类的话，可是这些话就像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一样，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她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
　　陈友俊轻轻地耳语：“我很想你！”
　　张盈不禁浑身一阵震颤，感觉很热。
　　只听陈友俊接着说：“记得手机要常开，想我时给我发个短信就够了，好吗？”
　　“嗯。”张盈的心都融化了。除了这个字之外，她还能回答什么呢？
　　挂断电话，张盈才看见苏棉打开她卧室的门，站在门口望着她。
　　张盈幽幽地说：“他说他会想我。要我也想他。”
　　苏棉只觉得心一直往下掉，她知道张盈爱上那个男人了。她不知道这对张盈而言意味着什么，希望不会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