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永结》化外之国

115、第一一五章 中间有爱番外二

　　孩子们都如此早熟，又有科技发达的生活环境，相比她们当年，真是优越几万倍了。
　　周正瞪了周乔好一会儿才嘟囔了句，“别跟普样样学，他们家遗传，你喜儿阿姨生她的时候才刚高中毕业。”
　　周乔有点鄙视，“干嘛说别人？我爸说五岁就开始跟你谈恋爱了。”
　　周正被噎的脸色泛红，“还有天理没有！我十五岁的时候都没明白他什么意思！你爸还跟你说过什么？来，来，你过来讲给我听听！”
　　周乔对付亲妈从来不急不躁、漫不经心，“哦，我爸说你们早恋也不怪你，都是他先出手的，因为妈你比较缺心眼儿。”
　　周正此刻发了她婚姻生活的第1080个誓言——等周密晚上回来，一定弄死他。

　　有周乔在身边，周正想低调都不行。
　　周密遗传的好皮囊真是太扎眼了……从大门直到教学楼一路保持极高的回头率。
　　好不容易到了当年的教学楼前，发现已经扎堆了一群熟悉的面孔，周正和周密的宿年往事颇多转折，在略知一二的人心中也是相当浓墨重彩的八卦，更何况还有周密的IT帝国商业巨子身份，更让这些来由变得更加神秘。有不少人直接走上前来各种攀谈，问什么奇葩内容的都有，更多的是对周乔的长相大惊小怪，以此扯出周密的种种问题，周正最不喜应付这种局面，周乔忽然伸手虚挡了一下凑的过近的众人，另外一只手已经扶着周正的胳膊歉声说道：“不好意思，我妈最近工作繁忙，今天刚从国外回来有点不舒服。”周正瞬间一脸苦瓜相，两只手又捂胃又撑腰的，显然一副痛苦样。众人不好再扰，赶忙让出一条通路，让周乔扶着周正进了老教学楼。

　　进了走廊，周乔立刻松开手，撇着嘴翻了个白眼。
　　周正挑了个眉，表示对刚才他的无稽言论已经谅解。

　　老教学楼不再作为教室，早已成为公共活动空间，重新规划有了新的格局。在贴着嘉宾登记的厅门口，周正一眼看到当年的班主任“贺尚”，从当年高考后远走桂林，周正就再也没有和贺老师见过，此时此刻回忆万千，看到当年那么帅的班主任两鬓斑白，面显沧桑，心中难掩激动，眼睛湿润不已，贺老师也发现了周正，都连忙走近，彼此温暖拥抱。
　　几番亲切的问候和交谈后，贺尚才发现周正身后的青少年，揉了揉眼，不由得笑了出来，“周正，你现在不仅欠我一个央美的升学名额，还欠我一个幸福美满的请帖啊！”
　　当年贺尚还在隋丽的诋毁面前力挺周正，坚信她和周密没有任何问题，此时周正羞愧有余，只好捂脸而笑。

　　陆续的熟人越来越多，常年铁磁的老同学们，比如裴宇飞、肖四美、赵丹等，对周正来说一点都不新鲜，大家都定居在京，时时小聚，彼此也更自在随意。大家作为60周年校庆的观礼人来的十分整齐，但作为被邀请的“杰出精英”，除了周正自己，暂时还没看到熟识的面孔，尤喜儿和普天超也已经挽着手臂进来了，周正刚想问她们普天恩，往事闪回脑海，她下意识的闭嘴，什么话都没有出口。

　　寒暄热闹了一个小时，登记过后的人群随着校委会的指引安排来到一中新建的豪华会场。
　　先进的音像设备和简约大气的装修比20年前的会场更具如虹气势，庆典大会开幕倒计时30分钟，所有的观礼人及嘉宾都按照各自区域划分落座，周乔早和普样样等第二代孩子们出去扎堆儿了，只剩周正自己在嘉宾区对着座位号码一路寻找，经过莫铭和周放夫妻俩的时候还开心聊了一阵，眼看快到位置了，突然听到有人请喊了一声，“周正，好久不见。”

　　周正茫然，抬头一看，普天恩隔着一个座位，正在椅子上侧过身微笑着看她。
　　“哦……嗯……天恩哥，你也来了哈。”周正笑的有点难看，尬到不想说话。

　　普天恩微微点头，“是，我刚才等了一阵，以为你们都不参加。”
　　“哦，当然来。你这是从……”周正问。

　　“今天上午刚下飞机，从墨尔本回来。”普天恩答的认真。
　　“哦……对了，你看到她们了吗？”周正又尬出一个问题。

　　“是的，我们一起从家里出来的。”
　　…… ……周正语塞，两厢安静。

　　她直起身，拍了拍座位，放下挎包对普天恩说，“那天恩哥你帮我看着点包包，我手机忘在车上了，回去拿。”
　　普天恩一如多年的温和点头微笑。
　　周正心里淤堵，赶忙三步并两步的离开了会场。

　　慢慢走回到校门外，已经过去了十分钟，一路回忆塞满，周正叹了口气，总算来到车子旁边。刚要开车门，近在咫尺的身后传来清脆的皮鞋声，咔哒、咔哒，立定。
　　记忆中某一个时刻的声音与此吻合，周正的心跳有点乱，沉默了几秒，她知道逃不过去，只好无奈的转身。
　　映入眼睛的仍旧是那张锐意锋芒的脸庞，时间过了这么久，精致而英俊，他脸上青春犹在。

　　“我刚才一直在想能这么停车的到底是谁？”对方笑意布满眼角，戏谑中满是温柔。
　　“我挪开，稍等。”周正仓皇转身，刚要开车门，对方一把向前抓住她的手，周正顿时一惊，脱口道，“周培蕴！”

　　周培蕴笑了笑，放开她，拿过她手中的钥匙说道，“紧张什么！我帮你挪吧，我怕你心有不甘顺便撞了我的911。”
　　周正轻咬着嘴唇，退了几步，看着周培蕴开车，打方向，调整好车位，直到与旁边的911相隔适当的距离才停车出来。

　　钥匙交还她手中，周培蕴绕回自己车旁，打开车门取出两包烟，对周正摇了摇示意道，“你害得我在车旁等了半小时，差点报警拖车。”
　　周正低低的说了声，“抱歉了。”
　　隐约听到话语，周培蕴刚要放入嘴边的香烟，又拿掉了。
　　“来，过来参观911，你不是赌咒发誓的此生要买保时捷吗？钱攒够了没？”
　　炫富来的很突然，周正像个听话的孩子一样，慢慢走到跟前，指尖抚触过前座的内饰，抬眼间，看到方向盘后面挂着一个小相框，相框中是截了一半的画面，两只同样修长的手，温情的交握着，后面透着法国勒阿弗尔吉□□村庄的景色，她盯了良久，冒出一句，“你还留着啊……”

　　周培蕴收敛了些笑容，“总得留点人生，价值因人而异。”
　　还是一样的周培蕴，堵住了周正所有的回答，那些无聊和苍白的借口都不用付诸于口。
　　“好，那，我先回去了，庆典也开始了，你也别太晚到场。”周正站在车外，平静的叮嘱。
　　“嗯，你先去吧，我抽完两只烟，byebye。”

　　周正转身离开，身边再有熟悉的人远远打着招呼，周正都不太能听到，耳朵里灌满的似乎是那年法国的风，眼底藏着的似乎是那年吉□□的雨。就为了参加个庆典，她躲过十年未见的普天恩，却遇到十年未见的周培蕴。这两个人好像她人生中欠的两笔债，一份略恨，一份略恸。
　　当年与周密悲痛生离后，那些无生念的时间里，周培蕴是特殊的存在，她曾经用了很久一段时间分辨自己对周培蕴的情感是不是爱，最后依然认为她此生所有的爱都只有周密，但心底深处就总有那么一个只占几微米的空间里——周培蕴在法国陪伴她那些时光中的碎影在永久的闪烁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