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
总有一个人让你念念不忘，不是因为曾经深爱，至今难以忘怀；不是因为，一见倾心，再也没有过那样的怦然心动；而是，他对你足够好，好过从此以后所有的人，然而，你放弃了他。
多年后，你愈加想念那种被宠着感觉，于是他在你的记忆中变得越来越好，却怎么也得不到。这样循环往复，溺死在记忆里。
再遇见时，一脸淡然，说好久不见。
其实，多想说一句，如果你也想念我，请你告诉我。
许蔓拖着身子回到家，看起来疲惫不堪，壁灯下绝美的小脸儿毫无血色。
“蔓蔓，以后晚上不要去工作去了，餐馆晚上用不了那么多人。”
“好的，奶奶，我知道啦，这么晚了快去睡觉吧，我洗个澡也去睡啦，今天好累。”许蔓赶忙隔着门轻声说，却不敢抬头见门外满头银发的老人，即便不看，自己也能清晰的想象出她担心又焦虑的眼神。
“好。”
那是种苍老的声音，如粗糙的麻绳狠狠地，一顿一顿勒进许蔓的心脏，痛，却无可奈何。
许蔓侧耳听着那略有些蹒跚的步调回到寝室后整个人都松了下来，柔弱的身子慢慢靠着门滑了下来。
墨色长发散在漂亮的肩胛骨上，支出让人心疼的骨骼轮廓。黑的不见任何星光闪烁的眼睛此刻空洞的让人害怕。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些呢？
眼前女孩儿没有表现出一丁点儿羞赧或者惊恐，尽管自己狠狠抓着她大概倾尽所有力气扇过来的手。
陆景旭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阿寂，缓缓地说：“哼，小丫头，跟你姐姐还真是像。不过，我可没有杨柯那样的好脾气。”说罢，陆景旭甩开阿寂的手腕，起身走了出去。
阿寂睁着茫然的大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巨大的床上，一字一句的消化陆景旭的话。表情生生的由愤怒扭曲成惊恐，最终平静下来。
任凭她假设了万千情况，也不能理清事情的真相。
更可怕的是，自己似乎忘记了某个夜晚，那些记忆如洪水般倾泻，甚至裹挟着父母出事那晚的片段。
岚衫的身影大概就是那晚之后变得比任何人都温暖，都安全吧，自此，只相信岚衫了。
之后很久，阿寂觉得自己就是在那样的一个除夕夜长大的。变得沉默，变得刻薄，变得把自己想要的东西死死的攥在手中。像个掠夺玩具的孩子，更像刻满伤害与欺瞒的人偶。
与潜意识里的□□那种粗俗，野蛮有些不同，客厅是温暖的色系，巨大的落地窗仿佛透过了整个外界。
阿寂胡乱地洗了洗脸，额前的碎发甚至还淌着水珠，光着脚有些无措地站在客厅里，一动不动。
“过来吃饭。”陆景旭抬起头冷清清地说。
阿寂第一次见到陆景旭这个样子，虽然一早就知道他不是个可以随便靠近的人，也能感觉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下隐约透露着狠戾，这样毫不遮掩的张狂让阿寂莫名心慌。
杨柯也许比陆景旭更黑暗，可是，阿寂本能的觉得杨柯是可以任自己撒泼的，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可以不把女人当女人看。
陆景旭挑了挑眉毛，似乎对于阿寂老老实实坐下吃饭的举动很满意。
“杨柯那家伙喜欢你啊，小丫头。”
“噗！”
阿寂硬生生把牛奶全都喷了出去，一直咳个不停，小脸儿瞬间就红透了。
陆景旭庆幸自己在长桌的另一头，皱着眉头把整盒纸巾都扔了过去。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或者说，很清明，对于自己与杨柯这样的人，就像清水一样存在了。
阿寂手足无措，记忆中第一次这么慌张，整理不清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只好本能的举起水杯咕噜咕噜喝个不停。
“昨天晚上的事儿你忘记就可以了，没人动过你，”陆景旭语气突然变得淡淡的，与其说在解释事件真相，倒不如说是安慰受惊的阿寂，“带你回来不过是图个清净的环境。”
当然，也想看看杨柯那家伙到底有什么反应。
正如陆景旭所说，他并没有解释太多，那样平淡无奇的话却让阿寂突然变得心安，只是觉得他这样的人不屑做那些事。
岚衫一整夜都没有合眼，到底是亏欠那个孩子太多了。虽然还不能明确知道陆景旭的目的，但一定与自己脱不了关系。为什么他会知道八年前的那件事情？为什么他对阿寂总有觊觎的神情？
杨柯躺在巨大的床上，顺着深陷的纹理可以看到平日里那双温和的眼睛此时如猎鹰般冷然，衬着玄色缎面，周身都散发着冷意。
陆景旭带走阿寂时，自己竟然在那一瞬间犹豫不决。他是什么样的人，早该清楚，却实实在在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本该顾及明显无措的岚衫，却还是把她一
个人留在了“你不来”，那样离开，到底是出于事不关己，还
是真的慌张了呢？
这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也许在策划之中，但各自的变化明显不同了，更出乎了某些人的预料。
杨柯就是那样的人，绝不肯让谁左右了自己，当年惊恐地躲在他身后的岚衫都没有，阿寂也不会例外。那一夜未眠后，杨柯就像没回来“你不来”一样，不曾遇见一个叫“阿寂”的女孩儿，再也没出现过，显然，陆景旭的解释也是多余的。
陆景旭把阿寂还给岚衫时，顺便给了她一份资料。
“你得罪的人远比你想象的多，也许......杨柯这次也帮不了你。”陆景旭临走时对岚衫说。意料之中看到了她渐渐收缩的瞳孔，只不过，表情一如当年初次见面时那样冷淡。
明明自己也被算计，却神情雀跃，丝毫不遮掩流露着的一点兴奋。他从很多年前就认为，总有一天这个换了姓氏，换了背景却依旧迷人的女人终归会像当初哀求杨柯一样来哀求自己庇护。
也许，你本就不该这样轻视我。
岚衫觉得阿寂有了变化，不能说清是哪里不一样了，却总觉得怪怪的。两个人就除夕夜那件恶俗的事情谈了许多，庆幸的是，阿寂对于这件事很理智，仿佛也是因为这件事她成长了许多。尽管阿寂很坦然地一一说了在陆景旭那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岚衫仍然觉得不安。
整个冬天阿寂再也没有去过“你不来”，没见过杨柯，也没见过苏航。她觉得，但凡事情开始变得复杂，那么躲开不提便是最简单有效的方法。
遗忘是阿寂最擅长的事。
除夕过后，许蔓向岚衫辞了职。没什么过多的言语，就像她第一次来“你不来”时，语气平和，却有种让人没办法拒绝的魅力。
说实话，岚衫觉得许蔓和阿寂一样，是特殊的孩子，是到哪里都会惹人目光的孩子。不是没有想过留下，而是知道，她未必不如阿寂倔强，想来了，自然会回来。
岚衫很长时间里都认为，许蔓那种冷漠是与生俱来的，是对谁都如此的，不是没有留意到她曾那样看着自己，只是从来就没想到事实如此可怖。曾经犯下的过错，似乎注定不会放过自己。
除去亏欠的心，岚衫是真的很爱阿寂，如果硬要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也只有杨柯一个原因。实际上，岚衫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而事实也是如此，她与阿寂之间的鸿沟并不是由杨柯引起，那个人，她从未设防。
黑夜里，静谧的诡异，只有一重一轻的呼吸声有规律的传出。秘密与阴谋最适合在黑暗中滋生。显然，这个时候谁也不能见光。
“你，玩过火了。”低沉的男声，带着危险气息瞬间在整个幽闭的空间游走，那意思是，听着的人势必要给出令他满意的答案。
“你最终还是满意，不是么？”是毫无波澜的女声，一丝胆怯都没有，明明给人纤细的感觉，却有着经历过生死的味道。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