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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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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钦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对着满桌子的资料直叹气，情况实在让他无法乐观。他皱着眉抬头去看那个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人：“你打算怎么做？”
林腾眉眼动了动，唇角微扬答非所问：“我本来，打算向她求婚。”
洛钦看着他的笑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难受。他张了张口，想说，宋加不会介意的。却终究没有说。他懂他的骄傲。如果孑然一身，谈何护她一生一世，谈何予她幸福无忧。空口白话无法践成的承诺，那是欺骗。
林腾拿起桌上的材料，眉眼桀骜：“放手一搏吧。”
有人推门而进，笑意晏晏：“加上我的筹码，如何？”
夜，晏城会所。
顾晟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杯子，一手一下一下地轻敲桌面：“我凭什么帮你？”当初帮助他金蝉脱壳是看重了他的能力，希望为己所用。
对面的人徐徐开口说出一个名字：“林婕。”
顾晟瞳孔一缩，漫不经心的神色参杂了一些不知名的情绪，薄唇缓缓地勾起：“一个有夫之妇？你该不是以为我会做这种亏本生意吧？”
林腾眸里闪过一丝不快，推开椅子站了起来，冷声开口：“生意？如果你把这当作一桩生意，那么，顾先生，今夜，恕我冒昧。我们没谈下去的必要。”转身即走，嘴角，却缓缓地扬起。那个男人，再不动声色，终是掩不住思念如潮。
林婕，我便赠你一场花好月圆，当作这许多年相伴的回礼。
顾晟坐进车里，吩咐司机开车，侧头看向街上的行人。
林婕。
这个名字有多少年没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了？
午夜梦回，再无她的温柔低语。犹记得她离去时狠绝的眉眼，他不知道温柔如她，亦有那般声色俱厉的时候。她说：“我是疯了才抛家舍业地跟着你。顾晟，我们分手。”她是个淡然的女子。唯一堪称情话的，是她某日抱着他突然说的一句话。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他爱极她那般羞窘却又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
那样的一个她，却说，我们分手。爱时浓烈，不爱时亦干脆利落。
他以为，不过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弱水三千，他转身即忘。这么些年，午夜梦回却竟愈发深刻。
他以为，她早该结了婚，和那个人幸福地过活。她却竟就在这个城市。近在咫尺，却生生不见。胸口左侧的位置，密密麻麻的疼痛，抓心挠肝一般的难受。林婕，你要怎么还我？
车子驶进公寓，顾晟刚下车，家里的管家就迎上来，一脸喜色：“少爷，老夫人回来了。”
顾晟紧蹙的眉头一展，深邃的眸里泛出愉悦，快步走了进去，对在茶几旁泡茶的人唤道：“奶奶。”
茶几旁的人抬起头满目慈祥：“回来啦？饿不饿？我包了饺子。”
罗瑞正敷着面膜，看见宋加挂完电话眉头紧皱的模样，凑过去：“怎么了？相思成灾了？”
宋加翻了翻白眼，懒得搭理她，心里的不安一阵一阵地扩大。近来加藤似乎忙碌了许多，就连周末，他也让她暂时不要过去了，他说他忙，怕是没时间陪她。她却隐隐觉得不对。林老爷子许是开始打压他了罢。联合江家的话，苏以安也插不上手，他的新公司怕是难了。
她想起那日他说，再坏，也不过是重来的事。他是早料到了吧。她却半点忙也帮不上。
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她看了看显示，甜着声音接起，听到电话那头的话，意外不已。挂了手机出门到约定的地点，看见那人穿着中山装，头发松软地盘在头顶，端的是大家风范。而更让宋加吃惊的，却是她身旁坐着的人。
宋加有些迟疑地走上前去：“奶奶？”直到被唤的那人抬起头，脸上是她熟悉的笑容时，她才终于确定一般地又唤了一声：“奶奶!”
顾奶奶扬起头笑着看她：“来啦。”
她旁边的人礼貌欠身：“你好。”
宋加礼貌回应：“你好。”。眼前站着的，是曾经隔着街道有过一面之缘的三晟集团当家，顾晟。
世事多巧合。
顾奶奶笑着看她：“小腾呢？没有空么？”
宋加点点头，手里的手机正好震动起来，是罗瑞。宋加笑着把电话递给奶奶，无语地听着罗瑞硕大无比的嗓门在那卖乖，顾奶奶笑呵呵地应着。等到她挂了电话，顾晟起身：“奶奶，我有事得先走。司机我留给您，您四处逛逛。”
顾奶奶一边把手机递给宋加，一边笑着点头：“没事，你去吧，有加加陪我。”
顾晟对着宋加点了点头，眼睛不经意掠过她搁在桌面上亮着的手机屏幕上，瞳孔骤地一缩，不动声色地掩了，状似随意：“小孩很可爱。”
宋加僵了僵。她的屏幕上，是那张林腾抱着顾一辰的照片。他这么问，是不是压根不知道这世上有顾一辰的存在。她想起那个孩子隔着远远的街道去看他，咫尺，却靠近不能。她见过一次，可那孩子，必不只去看过那么一回。
眼前的人，唤顾奶奶作奶奶。只这一点，足够她下定筹码。她于是笑着说：“嗯，是我家教家的小孩。他叫顾一辰。”
她若是不爱，怎会在分离之后仍给孩子冠上他的姓。他若是在乎，蛛丝马迹想必也不会错过。
顾晟定定地看进她的眼里，几分打量，末了，唇角牵起：“ 谢谢。”
宋加扬了扬眉，受得心安理得。
顾晟走了出去，步调微急，是终于抑制不住的急切。
宋加笑了笑，看向顾奶奶：“奶奶，怎么突然来了？”
顾奶奶噙着笑：“来给你送嫁妆。”
一场战争，还未掀起就已落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