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不够爱你》林林川

20、Chapter 20

　　靳蓬远疾步追了过去。
　　“表哥。”
　　巫进华回头，看是他，忙微笑点头。他最近十分颓废。虽遭到尤薇的彻底拒绝，但他并未立即就对太太回心转意。这时候看到靳蓬远严肃凌厉的目光，又奇怪，“你一个人在这里？”
　　靳蓬远抬腕看看时间，“还有点时间，我们去喝一杯？”带头到大堂偏僻角落坐下。
　　巫进华忙和几个同行的球友招呼一声，跟着去那里坐在对面。
　　“你有事？”
　　巫进华知道他不是喜欢和人敷衍的人，虽然一直对自己客气，大半是因为湛采。
　　“你是X公司的后台老板？”靳蓬远单刀直入。
　　巫进华一怔，“不……算是吧，我不过是帮她一点小忙。”
　　靳蓬远冷哼一声，“几千万的投资也只算一点小忙，你还要怎么帮忙呢？”
　　“蓬远，你调查我？是为了生意，还是……？”巫进华心中有鬼，含糊一声，“我听说你们老太太的意思是合作，而不是对抗啊。”
　　“你会不明白我的意思？”
　　“你究竟想说什么？”巫进华看他更冷漠了，知道他定是全知道了。“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吧？你和阿采是情深义厚，相亲相爱，又哪里懂得我这种无爱联姻下的生活？”
　　“是吗？”靳蓬远嘲讽，“如果你现在依旧是当初情形，你还会对联姻嫁给你的表嫂如此这般吗？”
　　巫进华就知道他过问这件事是因为太太，湛采和他太太情同姊妹。难道是太太告诉阿采，阿采要他警告自己？虽说知道太太终于对此事有了点反应，但此时，他还是难以振奋对家庭的责任和爱。

　　“你是说，我只是为了利益才和天玫结婚的，那就是真实情形吧。”巫进华索性说实话了，“你呢？你是很好，是很爱阿采，阿采也爱你，能拥有如花美眷。但反过来说，如果阿采全是为了她爸爸才和你结婚的，然后她遇到了一个比你更优秀的男人，你又怎么想？”
　　靳蓬远眉宇微皱。十几年前，湛家是遭遇到一个大困难，可湛采对家族生意一直都不怎么在乎。而靳、湛两家是世交，几代交好，就是阿采不嫁给他，或者干脆说阿采是个男孩，他们也会相帮的。而且，他们当然和巫进华夫妻不同，他们从小在一起……
　　“那家庭责任呢？你儿子呢？那么多年的婚姻，就那么不如一个漂亮女人？一个蓄意破坏他人家庭的女人？”
　　清醒时，巫进华也一直为此矛盾痛苦，但面对这样直言无忌的谴责，却又让他忍不住辩解。
　　“她不是那样的……你以为我只是喜新厌旧，只是为了美貌？我……说实话吧，她根本就不肯接受我……她是个好女孩，一切全是我痴心妄想。她很能干，也很聪明，又那么有魅力……你如果没有阿采，我想你也会喜欢的。”
　　“哼……一个毫无身家背景，只依靠美色，凭着在各色男人之中周旋交际的一点本事，你不至于就那么欣赏吧？你做的很过分。”
　　巫进华不语。他知道外面人大多是这样误解尤薇……
　　靳蓬远看他执迷不悟，一点也听不进去，想必是劝不过来的。

　　“宝宝，你如果不想学，妈妈就跟老师说，我们就不去了。不然，老师会等的。”湛采弯下腰，把儿子的衣服整理了一下。
　　靳乘慢慢挪动两条小腿，上了台阶，“妈妈，其实你教宝宝也可以的……”
　　湛采笑了。儿子倒是信任自己，究竟还是不太想学的……但总得给公婆一个交代，而且，“妈妈只会弹，不会教……再说，那里是专业老师，还有许多像宝宝这样的小朋友。我们学一个小时，再和他们玩一会儿。试一次，好不好？”
　　“妈妈……”靳乘忽闪着大眼睛，点头，不再反对。
　　湛采牵着儿子走进大门，却忍不住回头。街心公园……
　　靳乘也跟着回头。这次，妈妈居然直接就在学校门口下车，没能去那里走一走看一看……哦，那个瑶瑶姐姐会不会也在这里学琴呢？他渐渐又满怀期待了。
　　“老师好！……”
　　靳乘在妈妈指引下，很乖巧地向袁茹铃鞠躬。
　　袁茹铃立即满面堆笑，欢迎他。这么一个可爱漂亮的小男孩！长得……她眨眨眼，不由又看向湛采。点漆般澄澈明亮的双眸带些母性的柔和，淡淡笑意潜藏眼底……
　　她选了一个活泼简单的曲子，自己弹了一半，看靳乘在一旁跃跃欲试，便邀请他和自己一起弹。靳乘十分高兴，立即坐到她身边，得意地表演给妈妈看。
　　湛采看儿子喜欢，自然也很高兴。坐在一旁，看着袁茹铃优雅的弹琴，亲切地和儿子互动。渐渐地，袁茹铃眉目间的那种熟悉感愈发强烈了，她不由皱眉……啊！

　　中间休息，靳乘马上就和隔壁跑出来的一个小孩玩到一块儿去了。湛采一边看着儿子，一边和袁茹铃聊天。
　　“上次张校长说袁老师有一个女儿，几岁了？”
　　“也是四岁，可没靳乘宝宝高。”
　　袁茹铃也看着靳乘，心里那丝疑虑越来越强烈了。那个靳蓬远的外貌她记得不清，不知这孩子是不是像他，只是……
　　“她也跟你学琴？”
　　袁茹铃笑着将女儿学琴的苦恼说了一遍。
　　湛采点头表示赞同，“小孩子嘛，可不就是这样。唉，也不知道我家宝宝能学多久呢……不过，要是一起学，他一定高兴坏了。上次在这前面小公园里，看到一个小女孩，长得和你有点像，叫瑶瑶，不知道……”她试探着停了话头。
　　“哟，我女儿正是叫瑶瑶。不会这么巧，让你们碰到了？”
　　湛采心头一跳！忙将上次两个孩子遇见，尤其是他俩在手心里互写尊姓大名的事详细叙说了一遍。
　　袁茹铃也惊诧了，想了想，“呀，还真是我女儿哪！那天，是……她阿姨从这里带着出去玩的。难怪刚才看着——”又心里疑惑，她儿子如何和自己女儿相像了？只不过，她不想和湛采谈论这点相似。尤其是想到尤薇居然和她遇到，或许，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吧？
　　“你家女儿真可爱……”
　　湛采一直很沉重的心忽然轻松了。她没再去探问那个瑶瑶阿姨是不是尤薇，她觉得没必要。只是，在因无端猜忌靳蓬远而产生的惭愧之余，袁茹铃和祖母神情之间的相似，又让她想到另一种可能了……

　　“妈妈，刚才宝宝弹琴，小熊跳舞，你说他会不会唱歌？”
　　靳乘叽叽喳喳地谈论着刚才和老师一起弹的曲子，又到处跑着，寻找这个小公园有没有动物雕塑之类。妈妈似乎比上课前轻松快活多了，他便更活泼更卖力地表明自己很乖，又学会了一个本事。
　　“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你把宝宝刚才弹的曲子放给爸爸听，让他扮演小熊……”
　　“不行，不能再打扰爸爸工作了。”
　　“可是，妈妈，爸爸其实，也喜欢玩的。他上回说，宝宝要想见他，可以随时叫他出来，他也要陪宝宝玩！”
　　“爸爸现在工作呀。”湛采耐心解释，“爸爸工作那么多，这会儿不做，以后还是要加班的。再说，累着爷爷和叔叔也不好啊……”
　　“可是，爸爸可以以后再做呀！爸爸休息了，妈妈也可以休息。宝宝还是最心疼爸爸妈妈的。”
　　“妈妈也最爱宝宝。”
　　“妈妈，宝宝想爸爸了。妈妈想爸爸吗？”
　　“嗯。”
　　靳乘摸着妈妈弯起的嘴角，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那我们打电话给爸爸吧，就说一会儿话，好不好？”
　　“好吧……”这孩子这阵子特别黏他们，不知怎么了。
　　湛采拿出手机，随他摆弄。这小孩玩电子产品，一学就会。虽然靳蓬远颇有让那些游戏软件、学习软件代替自己陪儿子的想法，减轻自己负担，让他们夫妻更多时间相处。但她不喜欢用这种方式。怕上瘾，怕对宝宝健康、心理不好。她宁愿花时间陪他在真实的世界里学习、游戏，虽然那的确很累。
　　靳乘向爸爸标榜自己的功劳，报告说宝宝想爸爸，妈妈刚才也想他了。湛采看靳蓬远在屏幕里十分惊喜得意的面容，也不由莞尔微笑。
　　“宝宝，你又诱惑爸爸不想工作了……”
　　“宝宝就知道，妈妈也是这样说的。”
　　“那宝宝想让爸爸偷懒吗？”
　　湛采忙插嘴，“你别偷懒了。妈妈生日快到了，你还是让爸爸早点回家吧。平时，对妈妈生日也没什么特别心意，这个总能做到吧？”
　　靳蓬远向他们投以哀怨的眼神，逗得靳乘咯咯直笑。
　　但靳乘听爸爸那边有人走动，又有电话铃响得震天，还是很懂事地和爸爸说了再见，让他早点回家，就挂了。

　　啪地一声，靳庚将手中的报纸用力拍在桌上，面色郁暴。
　　虽然报纸是她拿给二少的，虽然这位二少对下属绝不是大少那样冷酷漠然，但高级秘书Daisy也不禁有点战战兢兢了，在自己位子上极力减少存在感。真不知这位少爷是和堂哥同仇敌忾，还是为一直留驻他心的那位嫂子生气愤怒……可，可那上面的确是从未有任何绯闻的靳家大少第一次单独和少夫人之外的女人“亲密”合影，而且还是此时风头正劲、才貌双全的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