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王爷无盐妃》子墨清晨

2、第 2 章

　　已是深夜，乌雅国的皇宫内，国王与王后对灯而坐，皇后的眼睛红红的，脸上泪痕未干，国王长叹一声，道：“局势发展到这个地步已是由不得你我，金汉出兵攻打匈芷才使我们免于亡国，他们的条件是不容我们拒绝的。”
　　“两座城池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公主？”皇后的语调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两年前是尔雅，你忘了两国开战时尔雅死得有多惨烈了吗？我的尔雅，我宁愿死，也不能再失去尔淇，你干脆把我送去吧。”皇后用手捶着胸口，泣不成声。国王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燃烧起火一样的恨意，可是瞬间熄灭，又恢复了沉静与冷漠，道：“尔雅是去了匈芷，这次是金汉，金汉是文明之邦，泱泱大国，我们两国关系也一直交好，这次尔淇去了很可能嫁给太子呢，即使两国开展，也不至于……”他顿了一下道：“不至于殉国。”皇后蓦地盯住国王，冷笑一声，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容兰去？她们都是公主，我已经失去一女还不够吗？”国王沉默了一下，道：“容兰她性子软弱，又体弱多病，不谙世事，尔淇却从小在外历练，又聪明坚强，一旦有什么事……”皇后突然爆发出一阵比哭声还凄厉的大笑，打断国王的话，道：“尔淇为什么从小在外？那是因为你让人把‘七业毒’从容兰身上转给了她，幸亏遇到慈济大师，才将她带在身边治疗，好，好，就让尔淇去吧，我的心也死了，尔淇去后我就去朝云庵常住，为我的女儿晨昏祈祷，除非她平安归来，此生我与你再不相见。”说完掩面转入内室，国王抿着嘴唇，脸色苍白，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良久，眼睛滚下一滴泪来，颓然一声长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砰地一声，伏倒在几案上。
　　送亲的车队在沙漠与戈壁中已经行走了十天，再翻过这座山，就要到达边境了，尔淇掀起轿帘，喊道：“锦瑟，你上车来。”锦瑟翻身下马，登上马车。尔淇的眼睛闪着不一样的光芒，“锦瑟，还有多久到边境。”
　　“傍晚就差不多了。”
　　“好，锦瑟，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讶。”
　　锦瑟瞪大眼睛，捂住嘴，她的公主必定又有骇人之举，而她的小心脏实在不太担事。尔淇看她的模样，格格一笑，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往口中一倒。然后骇人的一幕出现了，尔淇玉瓷般的肌肤瞬间冒出了一大片淡黄色的雀斑，雀斑不断蔓延，直到布满了全部的面颊，一张清秀的俊脸，立刻惨不忍睹。锦瑟感觉喉咙发紧，手心出汗，泪珠涌上了眼眶，竭力控制了一会，终于放开手道：“公主，你这是何苦。”尔淇嫣然一笑，道：“傻丫头，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服了解药，立刻就会好。”锦瑟稍稍松了口气，收了眼泪，担心的道：“公主，他们定是知道你生得极美，才让你去和亲，如今弄成这个样子，金汉会不会发怒啊。”尔淇莞尔一笑，梨涡浅浅，美目流光，锦瑟心中又是一酸。尔淇却好似全然不在乎。
　　“他们要的只是我公主的身份而已，哪会管我美丑啊。”说着眸中一暗，道：“尔雅生的可算倾城，最后又如何呢？也许只有丑到让他们厌恶，我才能保全自己。”
　　锦瑟似懂非懂点点头，却又掩不住担心。尔淇舒了口气，她怎忍让锦瑟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乌雅与金汉并不接壤，他们这次出兵助阵，只是想打着帮助乌雅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攻击匈芷。之所以让公主去和亲，只不过为了证明他们的权利，掩饰他们的野心，只要她一去，他们的目的就已达到，而她也已经成为一颗弃子了，任人宰割。在此时，还有什么比一张绝丑的容颜，更能保全一个孤女呢？只有谁都不在乎，谁都不愿要，她才有机会获得自由。
　　到了金汉的都城宣州才知道，此番来和亲的原来不止她乌雅国的公主，还有匈芷的公主拓跋香儿，两国来朝，金汉此番好不威风啊。储秀阁内，尔淇着一身最平常的金汉朝女子的家常衣服，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摇着折扇，喝着茶，听锦瑟绘声绘色的汇报宣州的情况。
　　“受师傅的嘱托，云姨一个月前已经在宣州安营扎寨了，以后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以找她。云姨说，此番和亲本来是要把你指给太子做侧妃，可是她们听说公主你貌比无盐，浑身长疮，还有……”锦瑟脸憋得通红，支支吾吾。
　　“说呀。”
　　“还有体臭。”
　　扑哧一声，尔淇一口茶全喷了出去，捂着肚子，咯咯笑了好大一会。锦瑟赶紧走过去，给她拍拍背，嘟囔道：“亏你还笑得出来。”
　　“傻丫头，这样更好，不过还真是人言可畏，竟将我传的如此不堪。”嘴唇微微翘起，尔淇好像也有些不愿意。
　　“他们怕你做太子妃失了体统，就换成把据说倾国倾城，才高八斗的拓跋香儿指给太子，而把公主你另指给二皇子或三皇子中的一人。”锦瑟停了一下，愤愤的喝了口茶，继续讲道：“二皇子、 三皇子据说都是很俊的，其中三皇子风流儒雅，谦和低调，目前只有一名正妃，宣州所有的名门闺秀都惦记着呢。而那个二皇子呢，据说比三皇子还有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曾经一度是宣州的大众情人，直到三年前才传出来说这个皇子竟然只好男色，而且性情冷酷，亦正亦邪，以至于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一个好人家的闺女肯嫁给他呢。所以他现在连个妃子也没有。”
　　尔淇眸中闪过一抹兴味，“断袖？”
　　锦瑟担忧的看了一眼尔淇，道：“这次就是这个二皇子领兵攻打的匈芷。”顿了顿，道：“要是指给三皇子就好了，他至少会待你以礼。”
　　尔淇突然冷笑了一下，道“真是天作之合啊，其丑无比的和亲公主与始作俑者的断袖皇子。锦瑟，我敢断定，你的公主一定会被指给那位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