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国术》军袜

29、第二十九章 再遇

　　十来个年轻的小兵将几人围在路中央，为首的是个年龄稍长的军官，肩章一星一杠的少尉。除了军人，还有七八个年迈的老人，这些老人虽然衣衫稍显凌乱，但各个的气质都是沉稳淡定，眼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在乔沐众人不知何事，暗暗戒备的时候，突然从那群老人中冲出一个人影。

　　“老张，你没死实在太好了！”穿着白色大褂的肥胖身影迅速的冲向张建国身前，一脸激动的握住张建国的手，上下不断的晃动着，话语中甚至还带着哽咽。

　　“你个老不死的，可别咒我。你能活的好好的，怎么还不兴我活啊！”张建国先是愣了下，随即笑着拍开老友的手，问道“这是什么架势，你咋跟着军队扯上关系了？”

　　邱晨取下厚厚的眼镜，用衣摆擦了擦镜片上的水雾，“这些兵蛋子都是国家派来救援的部队。”邱晨稍微顿了顿，凑近张建国耳边轻声道：“应该是为了魔鬼草的研究，国家优先救援了许多科研人员，你和我也榜上有名。”

　　“你是说这些小兵都是来救我们这些快入土的老古董的？我就说那些人怎么这么眼熟，瞧那个不是你们院的那什么国宝大夫？”张太太挽住爱人的臂膀，用手点了点对面的几个老人，小声道。

　　邱晨点点头，“那几个都是你们学院的客座教授，还有许多其他学校科研所的教授都已经被送去了军区总部。我这不是想看看二老活的怎样，就跟着江少尉来了。”

　　张琦和李家程站在俩老的身后，偷听那肥胖的老人说话，可那什么‘魔鬼草’‘国宝大夫’都是啥跟啥啊？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乔沐是认识邱晨的，教授的老损友，中医学院的老对头‘蓉城医科大’化验科的邱晨教授。魔鬼草的化验，也是张教授交由邱晨化验的，乔沐还记得当时邱教授似乎说魔鬼草中有活性很大的灰色物质……

　　张建国对于魔鬼草的研究，一直处于半懵懂状态，听到邱晨的话，似乎军区已经有了突破性的发现，心中自是痒痒的；可回首看了看身边的老伴，还有不远处的乔沐，最终还是拒绝了部队的邀请。

　　江暮寒少尉被张教授的拒绝给弄的怔愣了下，心中暗自纳闷‘搞科研的难道都是疯子？拒绝了国家的邀请，在这个混乱的世道想要生存下去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然心中不解，但江暮寒可没有忘记司令的话，“无论如何，务必带着名单上所有的人员回军部。”

　　‘务必’代表着‘不可拒绝，即使拒绝也要强行带走’。

　　江暮寒向众人表达了自己的为难，话毕还说道：“如果张老是因为你的学生而拒绝的话，这你不用担心。你的学生也可以一起跟着大部队回军区基地，而且我的上司刚才也带着很多士兵到学院里搜寻幸存者了，保护国家公民的生命安全，是我们不可就辞的使命。”

　　张建国在介绍乔沐几人的时候，为了避免麻烦全部说是‘学生’，所以才造就的江暮寒的误会。

　　在张建国夫妇还没回答的时候，乔沐突然走到江暮寒的面前，“江少尉，我有几个问题不知可不可以询问？”

　　江暮寒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十八九的年纪，长得并不出众却揉着一股特殊的古典气质，上衣着白色羽绒服，下身穿着赭石色的卡其裤，其上没有丝毫污迹。江暮寒立刻判定，这定是张老的学生，躲在张老家逃过一劫的幸存者，学中医的气质大多古典雅致，一眼就能看出。

　　江暮寒得出‘结论’后，点点头。

　　张建国想说什么，却被乔沐拦下了。乔沐得到江暮寒的肯定答复后，啜着一抹淡笑，问道：

　　“不知江少尉可知道，军区总部是否安全？”

　　“毋庸置疑。”

　　“那军区总部是建在何处？”

　　“汶川，具体位置恕无奉告。”

　　乔沐心思一转，瞟了李家程一眼，那货这时候难得没有犯二，眼睛精光不断闪烁，随即点了点头。乔沐回想了下国中地理，似乎汶川西南不远就是卧龙，心下暗自松了口气。

　　乔沐得到了问题的答案，眉头稍舒，话锋一转问道：“这次爆发的行尸来的没有任何预兆，有些人病变成怪物，有些人却毫无变化，难道是每个人体内的抗体不一？”

　　江暮寒愣了愣，这种涉及到专业知识的问题，他还真不知如何作答。

　　“这个问题，恕我大老粗，也不知道‘抗体’是什么。但我们军区的人99%都没有变异，剩下的1%也快速的剔除了。”

　　在江暮寒回答的时候，邱晨突然接口道：“个体案例多了，自然就能找出一定得规律。小乔的问题，我倒可以回答一二。”

　　乔沐点点头，做出道谢的手势。

　　“你们都是老张的学生，想必你们都知道这次病变的大致原因，我就不赘述了。”

　　‘我们可不知道，求解释！’李家程和张琦互相看了看，心中虽然好奇，但也不敢打断邱晨的话，只待等会找乔沐询问。

　　“暂且称最初变异的个体为行尸，被行尸感染的称之为丧尸。最初时候有些人变异成行尸，有些人却毫无变化，个中原因我猜测有两点：其一，身体素质好，精神头足的人一般不会变异，就像江少尉说的一样，军区的人几乎没有人变异就是这个原因。而我从一路上看到的个体案例推测，变异的几乎全是身体处于亚健康状态的人。”

　　张教授点了点头，说道：“老邱说的没错，我仔细看过变异成丧尸的个体，他们的指甲除了大拇指还存在一丝半月痕，其余八指半月痕全部消失了，这是大城市最常见的都市病候群，亚健康。”

　　“其二，远离病源的人，一般也不会变异。”邱晨继续道。

　　乔沐对这一结论倒是非常赞成，张琦也是亚健康的患者，可他每天都关着窗户宅在家里，根本没有接触魔鬼草，更没有闻过魔鬼草，所以他逃脱一劫。

　　军区基地安全，没有丧尸。军区基地在汶川，离卧龙并不远。再加上张教授对魔鬼草的态度非常热忱，乔沐自己作为未来的中医师，也想知道魔鬼草的一切。最终和俩老商量后，众人便决定先跟着部队去军区，然后再转头去卧龙。

　　到时候，乔沐和李家程寻找去美帝的方法，俩老在军队保护下，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乔沐这一拍板，江暮寒是松了一口气，却对这个少年的身份起了疑心。

　　“张老夫妇一开始拒绝，可这个叫做乔沐的少年一拍板，张老夫妇便同意了？而且他站在这几人中间，虽然不显山不显水，为何却仿佛是主心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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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半个小时，乔沐就对自己刚才做的决定后悔了。

　　“那小子虽然我接触时间不长，但就这几天来看，为人还是很可靠的。他的筋骨虽然有些僵硬，但胜在底子好！而且他老汉儿从小就让他练习少林长拳，前些天我看他打了一套，还是有板有眼的，悟性也有那么三分的！”

　　乔沐没好气的盯了眼这自来熟的老头，穿着七八十年代最流行的军绿色棉袄，手上还拿着一柄黑檀烟斗，呛人的烟丝味飘满了整个车厢。

　　这人正是末世前夜与乔沐在会展中心外交手的黑衣老头，人称猿祖的峨眉猴拳传承人元叟。他口中的那小子，正在不远处眨巴着眼皮，干巴巴的瞅着乔沐和元叟的蒋磊。

　　乔沐之所以后悔跟着部队去军区，就因为这几人的痴缠。谁知道那个蒋磊竟然是上尉军衔，江暮寒口中那个去学校营救幸存者的上司正是蒋磊。刚一上车，蒋磊就跟蜜蜂见着花粉一般，死活的黏了上来，不停的鼓吹、哀求，希望乔沐收他为徒。

　　在乔沐冷冷的眼刀之下，蒋磊只得退到一旁，和陆子楚与李牧在一旁窃窃私语。接着上场的人，就是这个元叟了，元叟虽然武力比不上乔沐，但胜在年龄大，乔沐不好直接赶人，于是造成了如今的这一幕。

　　数十个人堆在卡车的后车厢，每每轮胎压过地上的残骸，车厢便抖的跟要散架似的。

　　乔沐也懒得和这老头打太极，直接的拒绝了收徒的要求，只是说可以找时间指点想要学武的人。对乔沐来讲，反正一个也是教，十个也是教，你就是弄一百个，我还不是一样。

　　谁知元叟听到乔沐的话，眼前一亮，“你是说，你要指点那俩个张李小子，可以让其他人一起听？”

　　“没错，反正也是教。国术在华夏越来越势微，对此一道热忱的青年，我并不拒绝。但我不暂时没有打算收徒，徒弟和学员，我只能接受后者。”乔沐答道。

　　“那我也去旁听无所谓吧？”元叟急急问道。

　　“可以。”

　　“那你讲内家功夫吗？”元叟才问完，就迎来乔沐的一阵打量，脸色瞬间变了变，这时才后知后觉道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贪婪，只好讪讪的说道，“我就问问，不讲也没……”

　　“可以。”

　　元叟的‘没关系’还没讲完，突然听到乔沐的回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直到半晌后才傻乐的搂住乔沐的肩膀，一副忘年交的模样，大声道：

　　“好小伙，我中意你！以后你就叫我老元，我称你一声小乔可好？”

　　唉，又是小乔，听这绰号好多年了。如果不是历史上那锁在铜雀台上的姑娘，乔沐对这称号并不排斥。乔沐此时突然觉得张琦和李家程是多么的体贴，‘乔大哥’这个称呼是多么得人心……

　　乔沐虽然心中有些微辞，但一向对长者礼遇有加，只能点了点头。元叟满意的一笑，可不久就脸色垮了下来，轻叹道：“要不是我只有一个儿子，我都……”

　　乔沐听的额上落下三条黑线，只能打岔说起了其他的话题：“老元，你的峨眉猴拳似乎和传统的猴拳有些差别，特别是猴步好像带了点醉拳的味道？”

　　“嘿嘿，这正是我纵横巴蜀这么多年的绝密……”

　　在乔沐和元叟聊天的时候，另一边蒋磊、李牧、陆子楚也在窃窃私语。

　　“看吧，我就说他不会有事，而且与我缘分不浅呐！”蒋磊挑起眉，一副自得的样子。

　　李牧有些火爆脾气，二话不说扯掉蒋磊的帽子，吐槽道：“人家科研人员都说了，精神头足身体倍棒的肯定不会丧尸化。”

　　陆子楚也幽幽的道：“也不是你们缘分不浅，是你强烈要求到中医学院支援的。话说，这还是那个叫胡丽蓉的小妞告诉你的吧，刚才你把那几个娘西皮从宿舍里救出来的时候，那个叫胡丽蓉的对你可是抛了好多次媚眼的唷。”

　　“那是哥魅力大，你们羡慕不来滴！”蒋磊也不尴尬，笑嘻嘻的说道。

　　“说到救那些小娘们，我就气的不打一处来！那个叫什么美的女孩，还真当咱们解/放军是她爸妈？不仅摆谱还一副颐指气使，老子真想扯起俩耳屎给她甩过去！”李牧愤愤的说道。

　　“是郭美。”陆子楚想起那个女孩，也皱了皱眉，都已经在这种时候了，还如此骄纵。还好幸存者坐的是另一辆车，还得在城里待上一天等待交班才能回军区，否则依照李牧的脾气，估计早就闹开了。

　　蒋磊没理俩人说的啥，只是一脸纠结的不停嘟囔：“到底你们师傅说的怎样了？怎么他们聊的那么火热？子楚，我以上司的名义命令你，上前去偷听下！”

　　陆子楚白了眼蒋磊，看向师傅元叟。

　　脸色红润，喜意洋洋的和那个叫做乔沐的少年，嘴里不停的聊着什么话题。他学过一点唇语，无奈元叟语速实在太快，乔沐又是背对着众人，实在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

　　子楚恨恨的瞪了眼脸皮无比厚的蒋磊，踹了他一脚。以向师傅询问最近筋骨酸胀为由，走上前去探听了一番。

　　蒋磊等了半天，子楚才慢悠悠的走回来。在乔沐急不可耐的表情下，顿了半分钟，才带着戏谑的笑，说道：“他们在聊内家拳和象形拳如何结合，才能造出全民适合的护身拳法……”

　　蒋磊听后，有些失望的垮下脸。不过细想了下子楚的话，心思又活络起来，全民都适合练习的拳法……难道，难道是准备推广普及的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