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露晓白

33、三十一 生日

　　辛北高中，冬季联考预科高一新生的入学仪式！
　　姚清曾经无数次做站在这间大礼堂里的梦。梦中的她笑颜如花。
　　但当她真的站在这礼堂里时，她没有了兴奋的感觉。她不安份的东张西望着，甚至拉拉合身的校服。她并不是在紧张，而是在找人。
　　她在高二年级的队列里看到了姚雨，还有熟悉的黎冰与杨浩，但是泠然呢？泠然在哪里？他不能来了吗？姚清失望的盯着自己的鞋尖，以至于好友萧梦低声的呼唤也没有听到。
　　萧梦不解的推她：“小清，你怎么了？无精打采的？哎！？你看，你哥哥！他穿着辛北的校服好帅呢！咦？那个泠然呢？他没来么？”
　　姚清道：“泠然哥哥病的很厉害，不能来了。”她眼圈一红，想起前几天泠然奄奄一息的样子：“泠然哥哥病了。”
　　“小清？”萧梦下意识的握住她的手：“ 嗯，泠然一定会起来的！”“嗯！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姚清打起精神，开始认真听新生代表致词。

　　入学仪式结束了。
　　姚清和萧梦站在那里等姚雨。
　　姚雨走上前，看看妹妹身上的校服和胸口别着的校徽，微笑：“小清，你终于是辛北的学生了。”他递给姚清那支钢笔：“拿着吧，泠然送你的礼物。他本来是想亲自来交给你并祝贺你的。可是今天要做检查。”
　　姚清握紧笔：“哥哥，我们下午一起去看泠然哥哥好吗？”
　　姚雨再次微笑：“干嘛要下午呢？现在就可以去啊。”
　　“他一定也想看你穿这身校服的样子。”黎冰和杨浩也走了过来。
　　“黎姐姐！杨浩！”姚清突然笑了，她拉过好友萧梦道：“那，我可以带同学一起去吗？萧梦对泠然哥哥很想念呢！她是标准的泠然迷！”
　　萧梦的脸涨得通红，却没有反驳。
　　杨浩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萧梦，笑道：“泠然迷吗？看来帅哥还真是受欢迎啊。改天我也去美美容院整整，弄个汤姆克鲁斯怎么样？一定会有小女生爱上我。”
　　“汤姆克鲁斯？”黎冰轻笑：“你的条件太差，当心国家安全部成个丑角儿！”
　　“黎……”杨浩正欲反驳，眼睛却盯住了礼堂的另一角，顿时两眼放光：“是混血儿！哇塞！一定是混血儿！”
　　“嗯？”大家的目光齐齐转向，却什么也没看到。

　　辛北市综合病院。
　　病房区。
　　泠然半靠着枕头，闲得发慌。姚雨给他带来解闷的杂志他很快就全看完了，现在只能盯着窗外的法桐树发呆。
　　病房的门被轻轻的推开了。三颗脑袋探入病房，张望了一下，而后，三个人走了进来，动作出齐的整齐。泠然被这三人逗乐了，他拍着床沿笑道：“狄扬！钟轩！魏震！”
　　狄扬等三人围坐在病房前。
　　狄扬看着泠然，笑道：“你今天的气色似乎不错呢。”
　　泠然点头：“你们不用上课的吗？特地跑来看我。钟轩，你不上班没关系吗？会扣工钱啊！”
　　钟轩爽朗一笑：“老板不敢扣我工钱的！不然后天没人帮他表演调酒。”
　　“你到底在什么地方打工啊？”乖孩子的泠然和狄扬一起问道。
　　“在夜总会，我是首席的调酒师啊！”
　　“啊？”泠然扑跌在床上：“你？调酒师？笑死个人了！”
　　狄扬连忙扶起他：“注意啊，你自己的身体不宜剧烈活动，也不能情绪太激动的！”
　　泠然止住笑：“谢谢你们来看我。咦？魏震，你的头？”他注意到魏震额上贴着的纱布片：“你受伤了？”
　　魏震下意识的摸自己的头：“足球砸到了头，没事。”
　　“那你的伤呢，钟轩？总不会是因为调酒？”
　　“是，是啊！玻璃划伤的！失手嘛！”钟轩搪塞着。
　　泠然狐疑的看看这三人，突然道：“来看我也没礼物吗？”他知道这三人一定有事情瞒他，既然不说那就不要问。
　　狄扬笑道：“当然有！不过不是用手拿得动的。”他微笑，俯在泠然耳边一阵低语。
　　“什么？1”泠然的反应果然足够强烈：“阿扬你说真的？”
　　狄扬道：“为什么要骗你呢？这是庆祝你十六岁的生日哎！”“我可以离开医院到外面去过生日？医生连这病房都对我限时外出呢。”泠然首。狄扬道：“我们已经和医生通融过了，你十六岁的生日在我家度过。”他笑得盐分真挚。
　　“你家？”
　　“好歹，我爹地也是医生。”
　　“他的意思是说在他爹地家给你过生日！就是说灵生家了。”魏震补充道：“阿扬，你头脑坏了么？说话乱七八糟的！”
　　“叶灵生家？”泠然一愣：“他？”
　　狄扬挣开魏震的魔爪道：“你还在对灵生有保留意见？他不会再为难你和姚雨了的。其实他就在门外，这个主意也是他的提议，只是他不敢进来见你。原谅他好不好？灵生其实本质不坏的。”
　　泠然低头，咬住薄唇：“姚雨原谅他我就原谅他。”他终于放出话来。
　　钟轩嘿嘿一笑：“听见没有！你的条件就这么简单啊？”
　　魏震道：“简单吗？我不觉得。你们听听，他是说要姚雨原谅灵生才行，姚雨啊，差一点就毁在灵生手里了。”
　　“不是也平安无事嘛。”钟轩打着圆场道：“那就这么定了，灵生也没铸成大错，还是可以原谅的。姚雨斟酌一下即可！咦？姚雨今天没有来吗？”
　　泠然道：“今天是预课新生入学典礼啊，小清好不容易考上了辛北，我让姚雨回学校了。”
　　“小清？是姚清吗？可以啊，如愿以偿，以后再也不会烦我了。呵呵。”魏震在傻笑着：“我可以专心和小汐交往。”
　　泠然微微一笑：“小清很喜欢你啊。”
　　“哦？这个！那个……”魏震很坦然：“我对小汐之外的女孩子没感觉。”
　　“呵呵。”四个人一起笑了起来。
　　笑罢，狄扬道：“我去找爹地和他讲星期六的PARTY。”他跳起来：“你们先聊吧，但别让泠然累着。”
　　“I KNOW!”魏震“啪”的行了个军礼。侧脸的影子映在窗玻璃上，显得忧伤。在魏震的脸上这种表情又瞬间消失了。他想：“昳辰，你好好看着吧。我会代你为泠然过一个最美好的生日，为了你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医院的后花院。
　　狄扬静静的倚着叶灵生的背：“灵生，为什么不进去呢？”
　　叶灵生忧郁的坐在假山石上，靠着狄扬：“你不是要去找爸爸商量事情吗跑这边来做会什么？”
　　“爹地正在和泠然的主治大夫交涉着，我不好去打扰。对了，你为什么不进去呢？”
　　“这个问题你问两遍了！”叶灵生道：“说的真是轻巧呢，我怎么进去啊！”他嚷了起来：“我进去说什么？我一进去就会把……就会露馅的！而且，他那张脸，和雷昳辰那么像！”他垂头丧气的道：“我没勇气和那张脸的主人说话。”
　　他听到了狄扬轻微的笑声。
　　灵生恼了：“为什么要笑啊？那么好笑吗？！”他瞪着狄扬。
　　狄扬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你刚才说话的语气很像从前啊。我突然就十分的想笑。”
　　“像从前？”
　　“嗯，像没遇到尼可拉之前的你。”
　　“你是想说我幼稚吧？”叶灵生挥舞着老拳。
　　“不，不是的。”狄扬摆手：“是真实。阔别许多年的真实。灵生，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大胆的亮出你自己吧！”
　　“嗯？”叶灵生不解。
　　狄扬再度微笑：“我去找爹地。”他跑开：“回头见！”
　　“阿扬！？”叶灵生追了两步，皱起眉：“我有那么好笑吗？一直笑个不停的。”

　　医生值班室。
　　泠然的主治大夫王铮在听完叶少平的提议后，十分果断的拒绝了。
　　他强调道：“病人目前的情况虽然有所稳定，但谁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证他不会再出现危险的并发症。如果一旦病变，会立刻要了他的命！所以为他着想，还是一步也不要离开医院的好，虽然……”
　　“老王，你喜欢那孩子吗？”叶少平平静的问道。
　　王铮不假思索的点头：“是个很可爱的孩子，见到他的医生护士都很喜欢他呢。”
　　“你也知道他的病情已经拖不过今年夏天。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下周二是他十六岁的生日，谁也说不准那会不会是他最后一个生日。扬扬他们做为他的朋友，都很盼着难为他尽一点儿心意，而他的生日就是那个契机。这也是他死去了的哥哥的心愿。”叶少平长喟一声：“他来日无多啊。”
　　王铮一愣：“他不是孤儿院的孩子吗？什么时候多了个哥哥？”
　　叶少平道：“他哥哥已经不在了。”他回避了话题，直接道：“真的，不能宽容一下吗？达成孩子最后的心愿。”
　　王铮仍然摇头：“少平，我们是医生，医生的职责怎么可心明知道病人会有危险，却还要去做会让他面临危险的事情。你不要被孩子们给错误引导了。你该明白的，我们要做的是最大限度的延长和挽救他的生命，不能冒这种险！”
　　叶少平深思：“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
　　“？”
　　“扬扬他们大概已经跑去跟他讲了。”
　　王铮瞪大了眼：“少平，你是医生！怎么能由着孩子们乱来呢！如果病人因此有个闪失，这个责任谁在负！在他身上已经出过一次医疗事故了，是不允许再有意外的！”
　　叶少平道：“那么，你是要他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躺在病床上了吗？他的小小心愿如果不能达成，即使是死，也不会瞑目。完成病人的心愿，不也是医生的职责吗？”
　　“那不一样！”王铮低吼道：“他可能活不过这个夏天！让他出院，是加速他的死亡！做为他的主治医生，我绝不允许他在这段时间离开医院，受到外界可能的感染！”
　　这时，狄扬轻轻叩门：“爹地，王医生，我可以进来吗？”
　　“是阿扬。”叶少平看看王铮。
　　王铮道：“进来。”
　　狄扬走进来：“王叔叔，刚才你和我爹地的话我全听到了。不经您的允许就随便对泠然做出这样的承诺。”他仰脸：“但是，我还是想把自己的意见说出来，也许您听过之后会理解的。”他真挚的看着王铮：“王叔叔，可以谈谈吗？”
　　王铮看看狄扬。他从心底喜爱这个十八岁的半大孩子，喜爱他的温良和谦和。他点头。
　　狄扬道：“我也知道泠然受不了大的刺激，更知道他一旦离开医院可能随时会有生命的危险，我们所有的朋友都清楚这一点，大家都很心痛。可是，他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能开开心心的像正常人一样的生活。过生日，对每孩子来说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可以在那一天得到好友的祝福，收到真挚的礼物，许下许多个心愿，无论贫穷或富贵，父母都会陪在自己孩子的身边，陪他们渡过难忘的生日，父母亲也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孩子的生日。可是这种幸福泠然却有着缺失。他是个孤儿，一出生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里长大。对他来说，生日像一种奢求。从前他只有姚雨，姚雨也只有他，所以无法为他过一个美好的生日。后来又发生了名种各样的事情，虽然有了父母，却被逼离开了他们。如果他真是活不久了，我们这些同伴愿意用全部的完成这个小小的心愿，达成他的梦想，与朋友们一起欢度他的生日。王叔叔，请您相信我们，我们一定会把泠然平平安安的送回医院的。”
　　王铮愣住了，他从未想过要把那个他喜欢着的孩子弄哭，哪怕当年还是跟在曹姐身后的小孩子。他知道狄扬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身为医生的职责和道德不允许他随意处置病人的有违医嘱的行为。他仍是摇头。他知道狄扬对泠然的关怀与爱护是发自由衷的，没有半点的虚伪，他的承诺也是完全可信任的，但是……他摇头。
　　“我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做为儿戏。”
　　狄扬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他低头：“对不起，让您为难了。我这就去告诉泠然生日PARTY取消。”他最后几个音发的很快。同时转身，向门外跑去。
　　“阿扬！”王铮叫住他，关切的问：“你要告诉他，可是要怎么说？”
　　狄扬咬唇，轻轻一笑：“就说是愚人节前的即兴游戏吧。”他已经快挂不住笑脸了。
　　王铮犹豫一下，叫住他：“阿扬，你不会怪叔叔吧？”
　　狄扬摇头：“您也是对泠然负责。”他抹掉眼泪，转身跑开。

　　王铮看着狄扬渐渐消失的背背影，转头：“少平，对不起啊。”
　　叶少平了然的一笑：“不用在意，他没事的。”他望着儿子的背影：“本来就是他们几个孩子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化，还很不成熟啊。”他拍拍王铮的肩膀：“你就当听我们父子俩说了个笑话。好了，不担搁你了，你忙。”
　　他也缓步离开。

　　静静的走廊。
　　狄扬代着头，无精打采的移动着。他甚至连从钟轩的面前晃过都尤不自知。
　　刚从卫生间出来的钟轩发现他的样子不对，于是追了上来：“……阿扬！”
　　狄扬扭头，一脸的苦样：“嗨！”他有气无力。
　　“你在跟谁打招呼啊！”钟轩用力敲他一记。
　　“啊，小钟。”狄扬仍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喂，你怎么了？不要紧吧？？”钟轩关切的问道：“是头痛吗？坐一下好了。”他审视着狄扬，并且伸手想扶他。
　　狄扬推开了他的手：“我不要紧的。”他的样子仍是令钟轩担心：“你身体还没复原，不该在外面乱跑的。还是坐一下好了。不然让灵生看到有得他念！”
　　狄扬摆摆手：“不要紧。对了，泠然呢？”
　　“魏震在那里陪他。”
　　“哦，小钟，我们到花园里去坐坐。”
　　“好呀！”

　　魏震削了一只苹果递给泠然。泠然接过来，皱眉：“阿扬出去很久了哎。医生一定不允许。”
　　“你说什么？”
　　“我是说医生一定不让我离开医院到外面去的。”泠然十分丧气的道。继而眉向上一挑：“魏震，你听！”
　　“嗯？”
　　“是姚雨来了。”泠然笑着俯在床上。
　　“喂！”魏震把他拉起：“靠好！你怎么知道是姚雨？”
　　“脚步声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呢。小雨走路又轻又快，几乎没什么声音，像小兔子在用脚跳着走。是个外表稳重却轻灵的人。”
　　“你还会看相？”
　　“啊，过来了。”
　　“你说他走路没有声音，可是……”
　　泠然转向魏震：“想问我他走路明明没有声音，为什么我会知道是他来了吗？我刚刚说过，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啊。”他笑着勾起唇角，天真的笑颜，漂亮的紫瞳，映在魏震的眼里幻化成了雷昳辰的模样。
　　“昳辰！”魏震几乎要叫出那个名字，到底忍住了。
　　敏感的泠然注意到他一刹那的表情，困惑的道：“魏震，你伤口痛吗？”魏震连忙摇头。
　　这时，病房门给推开了，跟在姚雨身后的姚清像一只小鸟那样飞扑进来：“泠然哥！”她怀里抱了一大盒无脂奶粉扑到了泠然的面前道：“看！看！我的新校服！”同时看到了魏震，脸一红，兴奋的叫道：“学长！你也来看我泠然哥吗？”
　　“嘘！”一干人一起撮起了手指。
　　泠然看着被姚雨赏了个爆栗子，因而呼痛的姚清道：“这里是医院啊，小清。”
　　姚清翘起嘴：“那也不能打人嘛！哥哥手越来越重了，打傻了怎么办？”
　　“真打傻的时候再说嘛。”杨浩偷偷笑。
　　姚清不理他，拉过萧梦：“泠然哥，这是你的迷！”
　　“嗯”泠然盯着手捧一大束红色康乃馨的萧梦，不解的眨眼。姚清道：“你的迷！她是萧梦！就是老去你打工那家让捧场的萧梦！你没印象的吗？萧梦！萧梦哎！”
　　“噢。哦……”泠然有些不知所措。末了，拍拍头，接过花儿：“送我的吗？谢谢您。”
　　“您？”姚清跳脚：“她又不是老太婆，又不是……哎呀，人家萧梦很喜欢你！”
　　“哎？”
　　“啊”萧梦低头：“别，别听她乱说！泠然学长，我，我很崇拜你。因为，我也是辛北的学生了。”她笑起来极甜。
　　泠然微笑：“真的谢谢你，萧梦。”萧梦的脸一下子红的像炭烧。

　　就在泠然的注意力被活泼的姚清和文静的萧梦，调皮活跃的杨浩四人吸引过去的同时，魏震悄悄拉拉姚雨的衣摆：“你出来一下。”“好”姚雨跟着他走出病房，轻轻掩上房门。

　　与此同时，医院的后花园。
　　钟轩听完狄扬的话之后，皱起了眉：“你不是说叶伯伯已经把事情安排好了吗？没有问题了吗？这下要怎么办？取消PARTY？谁去和他讲啊？他一定很失望的。”他烦恼的道：“反正我不去！不想看见他那个表情。”
　　狄扬的眼睛湿润着：“还是我去告诉他好了。就当做是愚人节的礼物吧，明天就是四月一日了。他该不会介意吧。”
　　“不会介意？你真当他是白痴了啊？”
　　“那怎么办？医生已经很明确的说不可以了。我们总不能没人告诉他吧。”
　　“你不必为难。”钟轩盯着狄扬的眼睛道：“你已经尽力了。而且那小子再白痴也会有个分寸。他自己也应该知道医生的反应。刚才他还在说什么你去了那么久，肯定是医生不同意啦之类的……他的情况很糟糕，已经比我们上次来看他时又瘦了许多……阿扬，你别再垂头丧气 ！一点儿也不像你！”
　　狄扬回视钟轩的眼睛：“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对啊！有什么地方有问题吗？”钟轩不解的问道。
　　狄扬给了他当胸一拳，然后站起身，欲走。
　　钟轩喊道：“喂！你生气了？”
　　狄扬头也没回，只是摆摆手：“谢谢你的安慰。”他微笑，唱了一句：“都是你给了我勇气！”而后跑开。
　　钟轩愣在那里：“谢我？有揍人一拳是谢礼的吗？莫明奇妙！”他也起身，不经意间哼了和狄扬刚才一样的曲子，也是那句歌词。他不解更困惑：“我被阿扬传染了么？”

　　王铮刚走到泠然的病房外，就听到里面付出轻微的笑声，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推门而入：“啊，大家都来看泠然的吗？小然，你的朋友很多嘛！”
　　“王大夫！”“王叔叔！”姚清欢快的跳过来：“你看！我的新校服！”
　　王铮老早就看到了她身上辛北高中的校服，微笑着道：“考上辛北了吗？恭喜呢。”他转向泠然：“小然，今天觉得身体怎么样？”泠然道：“很好。王叔叔，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啊。”
　　王铮走近病床：“如果，你一直乖乖配合治疗，下周六就可以出院一天。”
　　泠然的眼睛亮了，他忘形的抓住了王铮的长袍：“真的？”王铮笑笑：“你要乖才行。”他转而对其他人道：“小朋友们，哦，不，是小伙子，小姑娘们，这里是病区，大家再稍微控制一下。”
　　“是的！医生！”
　　王铮轻轻掩门走出：“扬扬不在……他躲出去了吗？还很脆弱啊。”

　　“我没听错吧？下周六你可以出院放风？” 杨浩兴奋的压低了声音：“那天是你生日对吧？”
　　泠然点头：“嗯。是魏震他们送我的生日礼物。”他环视四周：“咦？他们三个人呢？姚雨？”他盯着杨浩：“姚雨呢？”
　　杨浩也环顾四周：“对啊，人呐？”
　　黎冰笑道“我看见他和魏震出去了。不知道要密谋些什么。”她顽皮的眨眼：“说不定是在密谋你的生日呢。”
　　泠然的脸微微一红。“咦？你还脸红？”
　　黎冰又笑道：“脸红什么？”
　　泠然一笑：“我很高兴啊，就要十六岁了。”
　　“你才十六啊？”杨浩惊讶的道：“十六岁，高中二年级好像是小了点儿吧？”
　　泠然伸个懒腰：“我念书早啊。比姚雨小半岁又不是什么大事件。”
　　姚清才不管那么多，她笑道：“那么，我一定要去吃蛋糕！要巧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