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命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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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过了小年，牛小花方从村妇的闲言碎语中得知，牛红花竟然被牛二柱卖了去。
得知了这一消息，牛小花怔愣了许久，她怎么也想不到牛二柱荒唐到将自己的亲生闺女卖了去。若非遇上大旱之年，田地颗粒无收，农户家中穷困得实在揭不开锅，除非到了那万不得已走投无路的地步，那些子父母会将女儿卖到大户人家去，换些粮食保了一家小命。更有有那丧德之人，比如香巧的父亲之类，嫌弃家中女儿碍事，将闺女卖了换些银钱。
而牛二柱家境在村里也是数得上的，再怎样也沦落不到卖女儿的境地。如今他竟昧着良心，不顾血脉亲情，作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情，将牛红花卖到了人伢子手中，想到此牛小花只觉心中一阵阵发冷，若是好运牛红花被那大户人家挑了去，做了丫鬟也就罢了，若是被那黑了心的人，卖到那污秽之地，牛红花这一生便是彻底毁了。
牛小花越想越害怕，也顾不得什么，交代了香巧照顾着家中，便披了件厚实的衣服匆匆出去了。她不相信牛二柱会做出那样的事情，牛二柱一向老实，从前只是被牛冯氏欺压着做了许多事情，如今这事许是村民以讹传讹，做不得真的，
牛小花步履匆匆，走到牛二柱家门前，已是满头大汗，她心中挂念牛红花，也顾不得什么，大力地敲起门来。
敲了许久，门方才打开，牛小花一时不察，踉跄了几步，等站稳身子方才看见门内站着一个消瘦的男孩，牛小花定睛一看，那男孩却是虎子。
牛小花许久未曾见过虎子，如今差点认不出来，原本壮壮实实的小男孩，如今瘦得不成样子，原本灵活的眼睛也失去了光彩，整个人看上去怯生生的，竟有些害怕人的样子。
虎子见了牛小花，愣了愣，见牛小花举起手来，他反射性地蹲下去，抱着头哭喊：“别打我，我会乖乖的，我再也不敢了，你别卖掉我。”
牛小花闻言，浑身猛地一颤，心中那恐惧扩大了几分，她蹲下身去，放柔了嗓子轻声哄道：“虎子乖，我是你小花姐姐，没人会打你的，你放心。”
见虎子渐渐止住了哭声，牛小花轻轻地将虎子揽在怀中，不住地安慰着他。
直到虎子完全收了哭声，牛小花的手臂也有些酸麻，她吃力地扶起虎子，将他拉到院子里，关上了院门，他们这样子若要人瞧了去，指不定那些碎嘴的人还能传出什么来。
虎子的情绪稳定了些，胆子也大了一点，从他那断断续续的诉说中，牛小花终于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卖掉了牛红花之后，牛二柱觉得愧疚，便请了程先生为牛冯氏看病，牛冯氏本就不是大病，吃了几幅药，便渐渐地好了起来。牛冯氏许久不见牛红花，又不敢直接问那牛二柱，只是旁敲侧击的问了几次，都被牛二柱敷衍了过去。
那金氏自知理亏，忍了几日，见那牛二柱不再进她屋中，生怕牛冯氏在得了势，那她的好日子便过到头来。金氏生得娇媚，十三岁时便被那赌鬼爹爹卖到青楼，十四岁便开了苞，她在青楼中混了四年，直到那日遇到了到青楼中寻欢的牛二柱。
金氏过够了那迎来送往的日子，便使劲浑身解数，勾得牛二柱失了魂，将她赎了出来，脱了贱籍的金氏仍不满足。她见牛二柱甚是宠爱她，便哄着牛二柱将家中银钱全部交予她保管。金氏见牛家家境殷实，更加不甘心只做牛二柱的妾，便借着牛二柱对牛冯氏的厌恶，一心想要借机弄死牛冯氏。
哪知牛冯氏命硬，硬是挺了过来，她冷眼瞧着这几日牛二柱对那牛冯氏呵护关心，心中自是不甘，便趁着那日牛二柱外出，借机将牛二柱卖了牛红花的事情抖了出来。
牛冯氏得知了这一事实，当即便昏了过去，醒来后便嚷嚷着要与那牛二柱拼命，牛红花是牛冯氏的第一个孩子，自幼便娇惯着，便是有了虎子，对红花也是极好的。如今却被那牛二柱卖了去，怎能叫牛冯氏不发疯？
牛二柱初时还觉得理亏，忍着不还手，直到牛冯氏失手将牛二柱额头砸出血来，牛二柱气得狠了，自认自己已经做的够多了，谁知那牛冯氏还是如此蛮不讲理，便夺了牛冯氏手中棍子，将那牛冯氏痛揍一顿。
金氏见状心中大喜，面上却是不露，便添油加醋地将那牛冯氏的恶行又放大了几番，牛二柱又想起多年来牛冯氏作威作福，自己委曲求全的模样，心中那丁点的愧疚也是烟消云散。他便在金氏的撺掇下拿了家中全部的财产到镇上去了。
牛小花听了虎子所言，虽是心中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牛二柱是她的二叔，她无权过问他的家事。
她虽是同情牛冯氏的遭遇，但也忘不掉当初牛冯氏咄咄逼人的样子，只叹世事无常，连累了红花与虎子两个孩子。
“虎子，那你知道红花姐姐被卖到了哪里来么？”牛小花摸着虎子的头问道，只要能寻到牛红花，他们凑些银两，或许能将她赎回来。
虎子摇摇头，又哭了出来：“娘说爹黑了心，将姐姐随便卖给了镇上的人伢子，也没问会将姐姐卖到哪里。小花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再也见不到我姐姐了？”
牛小花眼角也是湿湿的，她抱着虎子，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道：“会的，一定会寻到她的。”
牛小花又在牛二柱家待了许久，直到午饭时分，牛冯氏方从外面回来。
见了牛冯氏，牛小花大吃一惊，原本那美丽的妇人如今却苍老了许多，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眼角却生了细细的皱纹，整个人毫无萎靡不振，毫无生气。
接二连三的事情压垮了牛冯氏，她已经完全不指望那牛二柱，一心只盼着她可以寻到她那可怜的女儿。
见牛冯氏如此模样，牛小花心中也有些凄然，她不知如何安慰，只是说了声以后再来，便仓惶地逃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命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