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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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次牛小花与宋氏大打出手，牛小花的彪悍之名便被好事的人传了出去。村民本不信，一个十岁的女娃娃哪能收拾得了那宋氏？却见那一泼辣的宋氏被揍得鼻青脸肿，脸上几道指甲印子清晰可见，村里有心想占牛家便宜的人便歇了心思，不敢轻易招惹牛小花。
这几日牛家难得过上了平静的日子，牛秦氏安心养胎，香巧料理家务，牛小花忙着绣花打络子，攒够一盒子便背到到镇上卖了。她已经与那宋记老板娘打成协议，她的绣品络子全部被宋记收去，每样绣品比别家多一文钱。
日子便这样平平静静过了下去。
腊月初的时候陈福生便带着人来赶猪，那两个人本不愿走这么远路来取猪，勉强看在陈福生的面子上又因陈福生许了宰了猪分他们几斤猪肉，便勉强前来。后见牛小花家的猪长得膘肥体壮，心中便有了几分欢喜，又吃了香巧做的饭菜，心中那最后几分不愿便也散了去。
陈福生见牛家多了个陌生的丫头，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询问，便趁着那二人吃酒时，支开厨房忙碌香巧，问了牛小花缘由。
相处了这些日子，香巧乖巧温顺，做事麻利，慢慢地得了牛秦氏的认可，对那香巧也没了些防备。而牛小花已完全将香巧当了自家妹子，听了陈福生询问，便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出来，又讲了些这些日子香巧的作为。
陈福生看着一脸淡然的牛小花，心中暗叹。牛小花虽将那日夜里发生的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他却听出了牛小花的艰难，那泼妇闹成那番样子，若是没有香巧帮忙，牛小花还指不定吃什么大亏。想到此。他既恨气那宋氏胡搅蛮缠，又气村人束手旁观，却也无可奈何。
他家虽是陈家村的大户，却也管不到这百花村的事情，他若是强为牛小花出头，这便牵扯上两村恩怨，着实难办。
牛小花眼神在陈福生脸上打了几圈，见他一脸纠结模样，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姐夫，你在操心什么？那日我与宋氏干了一架后，这村民便让了我几分，以后便也没有人会欺辱我们。”
笑着将陈福生推出了厨房，牛小花的脸色暗了下去，她说了许多，本指望陈福生可以为她出出头，也要那些子不怀好意的村民知道，她们娘俩儿也是有依靠的，可那陈福生那样子。牛小花蹲下来往炉膛里添着柴火，那炉火烧得更旺了。火光映红了牛小花的脸，她出神地望着那跳跃的火苗，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吃过饭，牛小花背着陈福生塞了二十个铜钱与那二人，只道天寒，这些便是与他们买些酒暖暖身子。那些人假意推辞了几番，便收了下来，揣进怀中。
因收了牛小花的钱，那二人干活卖力了许多，也不要陈福生插手，便先赶了猪出去，
陈福生又叮嘱了牛小花几句，想了想便又道若是那些人欺人太甚，便去寻他，他会为她做主。牛小花心中不置可否，点头应了，便送了陈福生出门。
转眼间，便到了腊月初八。
这日香巧寅时便摸黑起来，将昨晚泡着的红豆花生莲子之类的东西放到锅里熬煮，等到牛小花起床洗漱时，香巧正在厨房里煮着腊八粥，满院子都飘着腊八粥那诱人的香气。此时香巧已经在灶前忙了两个时辰了。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牛小花掀了锅盖，看了看锅中熬得软烂的粥，绷着脸对一旁的香巧道：“这冬日天寒的，小心冻坏了身子。”
知牛小花只是心疼自己，香巧也不惧怕，她站起身来，拉着牛小花色手撒娇道：“小花姐姐，我守在炉灶旁，不冷的，你看，我的手都热乎乎的。你尝尝看，香不？”
牛小花试了试，见香巧的手正如她所说的那般温热，脸色便缓和了下来，说道：“你正是在长身子的时候，不好好休息哪长得高？”
香巧嘻嘻笑着，只道今日特别，往后不会了。说着便打了水与牛小花洗漱。
往年过这腊八的时候，牛小花都是随便煮点粥应付一下，哪像香巧这样熬得用心，香巧说这腊八粥又称八宝粥，粥里定要有八样食物熬煮。又说腊八这天定要喝这腊八粥，否则来年会吃不上饭。
牛小花不置可否，取了一边蒸好的馒头便往嘴塞，却被一边的香巧硬是夺了去，舀了一碗香甜诱人的腊八粥，逼着牛小花喝下。
这粥却是好喝，牛小花喝了满满两大碗方才餍足，她瞄了瞄一旁等着夸奖的香巧，故意皱起了眉头，见香巧急了，方才笑了出来。点着她的头说：“你这妮子，真拿你没办法。”
香巧不依，便追着牛小花打闹起来。二人笑闹了一番，方才端了粥与牛秦氏吃了。吃过早饭，三人便围着炉子说着话，便听见门外有人砰砰地敲着门，隐隐约约听见女子唤着小花的声音。
牛小花不情愿地离开火炉，这天寒地冻的，谁会放着温暖的屋子不待，一大清早地跑到旁人家去。
开了门，却是许久不见的红花。她怎么来了？牛小花愣神间，红花进了院子，边走便笑着招呼她：“小花，你也不嫌冷，快到屋里来。”说着话，人便已经到了正屋前，见牛红花进了屋子，牛小花只能关了院门，小跑着进了屋子。
牛小花进了屋，便见牛红花坐在牛小花刚刚地位置上，熟络地与香巧说这话，那亲热模样，好似二人是许久不见的姐妹一般。香巧从未见过牛红花，哪想到她一来，与牛秦氏打了个招呼后，便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着话。她不知如何反应，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尴尬地看着牛红花。
见牛小花进来，香巧松了一口气，从牛红花手中抽回小手，匆匆地道了声歉便扶着面露疲惫之色的牛秦氏回了里屋。
牛红花也不恼，笑着招呼着牛小花：“小花，你快来看，我给你看些好东西。”说着便从袖中去了一卷纸，献宝般地展开。
牛小花好奇地看去，只见那纸上面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她蹙着眉看着一脸得意地牛红花，迟疑地指着一个红色的眼比脸大的动物道：“这是火狐？”
牛红花鄙夷地看了一眼牛小花，不屑地道：“这是阿狸，算了说了你也不知道。你能把这些东西绣出来么？”
这些动物，除了样子奇怪些，颜色，线条极是简单，她哪能绣不出来，只是：“堂姐，我当然能绣出来。可是你要这些做什么？”
“你别管这么多，既然你会绣，那你便照着花样绣一些给我，过两日我来取”牛红花闻言，眼睛一亮，见牛小花一脸迟疑地样子，便又道：“大不了这些东西赚了钱我分你些就是了。”
“可是堂姐，这些动物狐狸不像狐狸，青蛙不像青蛙，哪有人会要？便是自己带着都是极为不妥的，况且，堂姐你的女红比我好多了，何不自己绣些？”牛小花奇怪地看着牛红花，堂姐的女红在百花村也是数得上的，今次怎么会要她来帮着绣花？
牛红花不自然地避开牛小花地视线，低声道：“你知道我前些日子出了些意外，以前的事全都忘记了，便是这女红也忘了七七八八。”
说着说着嗓音便提高了几分：“你我姐妹一场，便是这点小忙都不帮么？”
话已说道这份上，牛小花只能应了，收了那绣样。牛红花转怒为喜，笑呵呵地拍了拍牛小花地肩膀，说了声三日后来取，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不到两日牛小花便将那些绣样各自绣了一样，她想了想，便将带了两样红花交与她绣的样品绣品连同她往日积攒的绣品一道带去了镇上。
熟门熟路地来到宋记门前，老板娘见了牛小花，熟络地打着招呼：“小花，又送绣品来了？”
牛小花笑着点了点头，也不多言，便将绣品一并交与老板娘。宋记老板娘照例意义意义查看了各样绣品，将其中的两样取了出来，交还与牛小花，婉转地道：“妹子，这往日的绣品我收了，只是这两样过于新奇，我自开了这铺子以来还从未见过。要不你到别家去看看？许会看在这新颖样式上给个好价钱。”
牛小花默默地收回了绣品，与宋记老板娘给的银钱一并揣进怀中，辞了老板娘便朝家去了。
因着天寒，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街边的小摊贩跺着脚取暖，吆喝声也有气无力的。牛小花走在镇子的街道上，心中烦乱无比，一会儿是高声谈笑的牛红花，一会儿又是那奇形怪状的绣花样子，那个温柔恭顺善解人意的红花姐姐怕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牛小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快步朝前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绣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