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惜语》微生暖

5、Chapter 5

　　我站在如贫民窟一般的老旧街区，看着青砖斑驳、泥瓦剥落的破楼，不由嘴角抽了抽。

　　宿舍，对不起，即使你饲养着若干只小强时不时对我们进行人身攻击，对零食进行非人道毁灭，我也不该嫌弃你而搬出来的。

　　这栋看起来就该被强拆的楼，该不会有老鼠吧？

　　雨臣哥的艺术性思维，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

　　还好，破楼内部被改装成的旅馆还算正常，至少干净整洁。盗墓这种活动，无论是安全的普通墓葬还是把命放在刀尖上的凶墓，总归是违法的，这种旅馆做落脚点正合适。

　　房间的分配结果是——当然是雨臣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阿征自己住，我和雨臣哥住。

　　阿征嗯了一声，直接进屋了。

　　为什么？你不是爱我吗？听到这种方案都没有一丁点的不爽或是不好的想法吗？就算你以为雨臣哥是我亲哥我们都二十多了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无道刹那和无道纱罗可是亲兄妹，还不是15岁就让禁忌之恋结果了，你不担心我自己都开始担心了……

　　怎么办啊，和雨臣哥同住，我，真的能睡着吗？

　　*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洗澡，雨臣哥走过来拍拍我的头，让我先洗洗睡他要出去一下。

　　“哥！”我叫住正要开门的雨臣哥，“阿征是个好人，他流落到这里也很辛苦，你别太为难他好不好？”
　　“你还是第一次在我这里向着外人说话，小语，你真喜欢他？”

　　“我……”我喜欢阿征，可那和对你的感情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种话，我说不出来。
　　“你放心，我只是找他闲聊几句，看我能不能放心把妹子交给他。”雨臣哥大概是认为我默认了，安慰我一句就出去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雨臣哥一定会认为我把阿征看的比他还重要的。高原的事他知道实情，高原有女朋友的内情还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我从不担心，可这一次他已经误会了。他会和阿征谈什么？阻挠还是认同？我会就这样跟雨臣哥分道扬镳吗？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袋被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间或有记忆浮上来，提醒我我对自己的哥哥抱有多么不知羞耻的念想。

　　我和雨臣哥可是有着同穿一条裤子的交情，真的。我一个被解家收养的女孩却成为了嫡系，本就招致了解家诸多亲族的不满，在这之外，雨臣哥的母亲对我也没有好感。夫人并非目光短浅，气量小容不下我；她厌恶我，仅仅因为她一见到我，就产生了我会对解家造成危害的直觉。在这种境况下，我又不是需要搬出台面的解家小姐，我就被随随便便养着，很多衣服都是女孩时期的雨臣哥穿旧的。

　　作为唯一疼爱我的人，我与雨臣哥的亲厚可想而知。后来，8岁的雨臣哥在夫人的帮助下一步步掌控解家，虽然将我疏离出解家的生意，但细微之处，雨臣哥对我仍然是爱护有加，所谓的爱意，大概也是自那时慢慢滋生的。

　　一开始，只是喜欢被雨臣哥照顾，享受着被宠爱的感觉；我从来不嫉妒雨臣哥的戏迷，即使是芳心暗许的女孩子，因为雨臣哥对我总是最好的；可内心有难言的空虚感渐渐扩大，无论怎么向雨臣哥撒娇都弥补不了。

　　直到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们是亲兄妹。雨臣哥一点也没有平日风流潇洒的模样，不如说，有些暴虐，暴虐而疯狂，凶残的折磨我，蹂/躏我，做了各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我醒来时第一想法是这货绝逼不是雨臣哥，第二想法却是，我很满足。

　　内心的空虚一时被填满，我也被自己如此黑暗、不堪的潜意识吓到了。对雨臣哥怀有那样的欲/望，放在承袭了旧传统的解家，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被允许的。即使只是想法，也是和乱/伦等同的。

　　解家的特点是谨慎，虽然这主要指的是爷爷——解九爷，但他的行为作风极大地影响到了包括雨臣哥和夫人在内的一干解家人，从下地到接人待物，把事情控制在最低风险。这种谨慎注定了，即使是名义上的，妹妹也必须只是妹妹。

　　所以即使从亲缘上讲，我和雨臣哥完全没有问题，但我对雨臣哥，却是不折不扣的畸恋。雨臣哥对我只是单纯对妹妹的爱护，他不会冒解家不讳和我有结果。

　　我一早明白这个，但对雨臣哥的感情，却不是我单凭想就能控制的。还好，在我被膨胀的感情吞噬之前，父亲就接我远离了雨臣哥。时间打磨了我的热情，却没能消退我的心意，同样被解家的谨慎耳濡目染的我，想要的只是在我认命地嫁人以前，再贪恋几时雨臣哥的温柔而已。

　　直到阿征出现以前，这都是我唯一的想法。阿征能踢开雨臣哥，占领我心中一小块原属于雨臣哥的领地已属意外。我刚下决心要迈出一步就被雨臣哥抓包，雨臣哥没有像他听说我做了高原的女友那时第一反应跳起来反对，反而去找阿征谈话，有意将我交给阿征，这难道是天意吗？

　　我就这么胡思乱想，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不知到了什么时间，我都没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雨臣哥就回来了。他以为我睡熟了，帮我掖掖被子，自己也睡了。于是我也不再多想，很快睡了过去。

　　早上叫醒我的是阿征，雨臣哥已不知去向。看阿征的样子估计是知道，但既然他没有告诉我，就是没这个打算，我问了他也一样不会告诉我的，还不如不问，少受一次蔑视。

　　雨臣哥允许阿征继续住我那里了，不知道阿征是怎么说服他的，说不定是雨臣哥一合计，再出钱给阿征找一个舒舒服服的地方，还不如让他继续睡沙发呢。

　　打的穿越大半个城回学校，第一节还是已经开课了，真对不起那让人肉疼的车费。我让阿征自己回去，他却不知道怎么起了兴趣，要跟我去听课。

　　阿征是和我一起从后门溜进教室的，面对教授投过来的目光，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来是个好学生。

　　教授为人严苛挑剔，平时我们都是绕着走，可一下课，阿征就过去找教授探讨学术问题，我不能走，只好在后面等着。这时，一双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猜猜我是谁？”甜美的嗓音极好辨认，她是之前和我同宿舍的纤纤，标准的S形身材小美女一个。我搬出宿舍后也保持着联系，但纤纤对上课毫无兴趣，每次凭突击复习度过考试，所以我已很久没见过她了。
　　“阿语你都不给人家一点反应，真讨厌！”纤纤故作生气地嘟起嘴。

　　“我这不是被你出现在这里惊呆了吗？”笑着拿下她的手，我好奇道：“是什么大事让纤纤同学在考试以外的时间出现在教室里？”
　　“当然是那边的美男子！”纤纤中气十足的一指，赫然指向阿征。“从实招来，你和那帅哥是什么关系？”

　　“嗯……这个……”
　　“真是太伤我心了，高原前辈也好，那个小帅哥也好，怎么都对阿语你情有独钟呢？”纤纤做西子捧心状，痛苦的说道。

　　“阿征他不是……”
　　“不要说了！不用欲盖弥彰了，阿语！姐妹还能不知道吗？阿零大姐头发布召集令，命我等今晚去聚会，前两次你都逃了，今晚必须去，小帅哥也去！”

　　阿零是宿舍长，年龄最大，很有大姐风范的照顾我们，被我们推上了帮派老大的神坛。她时常拉我们聚会联络感情，前两次我都有事，这一次再推脱未免让她多想。我看了一眼阿征，他还专心地和教授讲话无心顾及我这边。他不是小孩子了，我偶尔不在应该也没问题。
　　我答应了纤纤。

　　“好，我还要去宿舍揪出阿宅，等明确了具体时间地点我发短信给你。”
　　“嗯，你多多加油！”我握拳给纤纤打气，将阿宅揪出宿舍，可需要一定功夫，她可是蟑螂在她面前都能无动于衷，只因踩死它需要离开电脑一步之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