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卷一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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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第十五章］行至藏剑
趴在客栈二楼的栏杆上，无骨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也许他应该赶紧去驿站坐上回纯阳的马车，省得被裴元殃及无辜。昨天晚上赶回客栈之后他想起乾坤袋里有很多上官师兄塞的药，心想裴元肯定能从其中找到合适的，巴巴的抱着药瓶子，却在祈师兄房门外听到一连串让他不敢敲门的声音。
好吧，无骨承认自己的江湖阅历几乎就是白纸，不能做到像祈师兄一样看出裴元中的是什么药。他也承认自己的确在某些方面比较的……不那么聪明，就算知道祈师兄和裴元的关系也从没往某些方向想过。所以直到在门外听到祈师兄断断续续的……咳，进行某种运动时所特有的声音，他才惊觉一对恋人之间能做的事情很多很多，并且理所当然的包括了……欢好。
可是……裴元你能不能不要在大早上摆出那么一副餍足的嘴脸给我看！不用这样提醒我自己是多么明亮的电灯泡！想到可怜的充当了解药的、下不了床的祈师兄，无骨突然就觉得裴元失手被人下药的事情怎么看怎么怪异。裴元是谁？万花谷大师兄，活人不医，那些倭寇真那么有本事可以药倒裴元？怀疑归怀疑，无骨还不敢当面去问，更不敢提起。在倭寇营帐中看到的画面，回想起来，如果当时自己不是莽莽撞撞的闯了进去，裴元会不会和地上那个倭寇女人一样变成尸首？祈师兄一脸寒霜的样子，真的好吓人……
“无骨，阿进叫你。”心满意足的裴元现在看谁都顺眼，尽管早上被祈进一脚踹下了床。他不是故意的，真的，压抑了那么长时间，又中了那样的药，他还能保有一点点理智没让阿进伤到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过……好像昨天把阿进折腾了一整夜吧？
看到裴元，无骨没能管住自己脸上上升的温度，只能庆幸戴着面具好歹遮住了大半张脸。可走到祈进房里，看到侧卧在床上明显精神不济的师兄，无骨只能垂着头盯着地板看了。
“刚收到师妹的传书……，”话说出了口，祈进被自己沙哑得要命的声音给吓了一跳，暗自在心里骂了一句那个不知道节制的裴元。眼前忽然出现一杯水，看过去，自家小师弟没被遮住的小半张脸红红的，祈进立马就意识到无骨听到了某些羞于启齿的声音。不自然的接过杯子，祈进决定等自己力气恢复些之后一定不会让裴元好过。“上个月在藏剑山庄订的剑造好了，叫我们去取。”
“我去吧，反正从扬州到藏剑山庄就一条水路，没有迷路的可能性。祈师兄……还是歇两天比较好。”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无骨盯着自己的脚尖儿，头一回自告奋勇揽事。唉，祈师兄的嗓子简直就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裴元可真是个禽兽。
依照祈进的脾气，这样的差事他是断然不会推给无骨的，可他现在有心无力，根本没办法毫无异状的“走”到叶晖面前。磨了磨后槽牙，再一次暗骂裴元。“昨天见过的那个藏剑，你新认识的？”
“恩？”被祈进这么一提起，无骨这才想起昨天祈进是见过玄风的，只是他以为那样的情形师兄不会注意到而已。“是他帮忙带路去药房，后来也是他带我去城外你们的，也……不算熟。”
“他是玩家，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知道无骨对玩家一贯都不理不睬，在纯阳宫的时候从来都是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想来他身边突然出现一个玩家，应该是担心自己和裴元的缘故。这么一想，也就没多在意，可祈进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事你去办吧，我已经知会过叶晖了，办完事早些回纯阳。到了藏剑山庄，你记得让叶晖派个人给你当向导，别把自己丢在那儿了。”
“恩，我知道了。”心想难道自己的路痴属性终有一天要传遍八大门派？无骨眼角抽了抽，他不想有个这么搞笑的名头啊……“那我去收拾收拾。”
看着小师弟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要走出去，祈进忍不住好笑，原来无骨在某些方面竟是如此的……脸皮薄？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对他不理不睬的，想到昨天无骨意外的出现，祈进终究还是没法再生气。“无骨。”
“恩？”顿住脚步，无骨转过头，心想祈进难道就那么不放心自己么，不过是去藏剑山庄取东西，又不是去下刀山火海的。
“……不管将来怎么样，师兄总是会站在你这边的。”
眨眨眼。“如果我跟裴先生打起来了呢？”看到祈进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自己该站在哪边，无骨笑起来。“开个玩笑而已，我可不想变成万花谷的药人。我走啦，你好好歇着吧。”
知道自己被无骨调侃了，祈进也忍不住笑起来。看着无骨出去之后进来的裴元，立马收起了笑容，瞪眼。“要是哪天你真和无骨打起来，我绝对不会帮你的，禽兽。”
“阿进……”立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裴元往床边一坐，讨好的笑了笑。“我知道错了，我保证再也不会了。”
“哼。”斜睨了裴元一眼，祈进似笑非笑的背过身去。“你究竟是怎么被人下药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我现在没兴趣计较。”
听到祈进这话，裴元小小的庆幸了一把，还好，还好。然而紧接着听到的话，却让他生生吓出一头冷汗来。
“再有一次拿自己的安危来诈我，祈某人便不再认得一个叫裴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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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长？”昨天送无骨回到客栈之后就离开了，早上起来做了几个任务之后，玄风回到扬州城填饱了肚子散步，一眼便看到了刚走出客栈的无骨。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无语的看着阴魂不散的某人，无骨真想知道扬州城这么大究竟是为毛要一次两次的碰见他。
“目前正在扫荡扬州的任务，暂时还不会换地方。”凑到无骨身边，玄风好像没接收到对方排斥的情绪。“去哪儿？你一个人？还是我给你带路吧。”
瞥了一眼玄风，无骨觉得很无奈，同时也很疑惑。“为什么我觉得你不像是藏剑山庄的人呢，反倒像是万花谷出来的，没脸没皮外加自来熟。”
“……小道长觉得藏剑山庄的人应该是怎样的？”没有因为无骨针对的话而不高兴，玄风皱着眉头反问。
……藏剑山庄的人是怎样的？算起来，无骨只见过一个藏剑，那次受伤的时候。要他说出藏剑山庄的人应当是怎样，不想以偏概全的他还真说不出来。“我要去藏剑山庄。”皱眉，会不会再遇见那个藏剑？自己脸上的面具简直就像是个标志，看来等到山庄不能再戴了。
“咦？”小小的惊讶了一把，依然认为无骨是玩家，玄风当然不会想到对方是去办事。“藏剑山庄的地形虽然不复杂，不过庄内的地形还是挺复杂的，好多刚入门的人都败了。这样吧，反正我也打算回去听课，不如同行？”
认真的看着玄风，无骨真的不明白对方的意图。萍水相逢，自己的脾气也不好，对方看上去也不像是无聊之极的人，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黏上来？
“江湖挺大的，能有个人说说话，而不是见了面就开打，小道长不觉得挺好的吗？”像是看出了无骨的疑惑，玄风微笑，眼中不再是平日里的调侃或者兴味。过去和神兽总是见面先打一场，然后再一起出去埋伏目标，算起来很少有过两个人悠悠闲闲聊天走路的体验。
莫名的觉得玄风的话里透着些许落寞，无骨没来由的相信了这个理由。“我是有点事情要去办，不是玩儿。”
“没关系，就算小道长是去寻仇，也是可以带帮手的嘛。”知道无骨是同意了，玄风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伸手一拽就往渡口走——似乎拽无骨的动作已经很自然了。
理所当然的，从客栈到渡口的路上这段时间，无骨都在强调不准动不动就拽着他，而玄风却坚称这是为了避免某个路痴迷路的必要行为。而结果……一直到坐上了船，无骨的手才重获自由。
“原来小道长不是因为长得吓人才戴面具的。”船家说快到藏剑山庄的时候，无骨摘下了面具放好，玄风一直很好奇面具背后的真容，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照你这么说，整个唐门都是长得不能见人的？”被玄风那样目不转睛的盯着看，无骨很不自在，感觉就好像自己变成了珍稀动物一样。“我和……某个藏剑有过冲突，他只见过我戴面具的样子。”
“哦，是这样，怪不得一直不给我好脸色。”恍然大悟状，玄风忽然凑近了。“我这算不算池鱼之殃呢，小道长？我还以为是我太讨人嫌，原来只是被殃及的无辜，我受伤的心灵需要一点安慰。”
被玄风拉进了的距离让无骨浑身不自在，本、能的往后仰，偏巧一个浪头打过来渡船颠了一下，重心不稳的无骨险些掉下水。脑子里先是闪过自己不会游泳的事实，再察觉到自己被人揽住了，这才发现两个人贴做了一处。
“我还没说要什么补偿呢，你就吓得要跳水而逃了，唉，在下有这么吓人么。”没等无骨推开，玄风自己往后挪了挪，带着笑意。没有面具的遮挡，呆咩脸上一闪而过的惊慌和尴尬全落在眼里，玄风觉得越来越有趣了。“不如，告诉我你的名字可好？这样日后与人提起，也省得我只能用某个纯阳来称呼。”
……总觉得自己自从遇上这个玄风之后就一直都处于被调侃的境地，无骨有气没处撒，瞪了对方一眼，扭过头看向已经进入视野的藏剑山庄大门。至于报上名字……，心想自己这趟下山不过是意外，以后老老实实蹲在纯阳哪儿也不去，就算对方知道了名字也没什么吧？除非这家伙真的无聊到了天天蹲在纯阳发呆。“无骨，我叫无骨。”
“无骨……柔若无骨的无骨？”本以为对方会再一次转移话题避而不答，没想到这次猜错了，玄风自然是意外的。同时，他没想到对方会是这么一个名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柔若无骨了！”船已经靠了岸，无骨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跳上岸。“尸骨无存的无骨。”
诧异的看着某个炸毛的呆咩赌气往前走，玄风皱起眉。尸骨无存……这样堪称恶毒的词汇，会有人拿来介绍自己的名字吗？
走到了大门口，无骨看了看门内到处都是人的状况，心想若这些人全穿上藏剑的门派套装，那岂不是成了满城尽带黄金甲了么？回过头，发现玄风还杵在岸边，无骨皱了皱眉。“你被水妖缠住了么？”
“怎么会？”被无骨这么一说，玄风收敛起方才的疑惑，以及没来由的难受，露出一贯的痞子般的微笑。快步走到对方身边，微垂下头。“比起水妖什么的，还是被小道长缠着更好。”
……谁缠着谁啊！因为身高的差距，又因为玄风几乎是凑在耳边说话，无骨抬眼只能看到某人戏谑的侧脸。磨了磨牙，无骨告诫自己不能在别人家大门口动手。“带我去找你们二庄主叶晖。”
“得令。”极其自然的伸出手拽住某只炸毛的咩，玄风想都不想对方找叶晖做什么，笑眯眯的听着身后的某人坚持不懈叫自己放手的碎碎念。带着无骨穿过门口的广场，熟门熟路的走到了叶晖所在的楼外楼。
虽然藏剑山庄的老大是叶英，但管事的却是二庄主叶晖，叶英只负责入门事宜，技能传授是叶晖的事情。因此，叶晖所在的地方玩家众多，玄风和无骨在门口站了半天，也没能挤进去。
“请问，道长可是奉紫虚真人之命而来？”
正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怎么挤进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的护院发现了无骨，走过去施了一礼询问。
“正是。”心想终于不用去跟那些玩家挤了，无骨微笑，端起了师父口中的ＮＰＣ架子。“贫道无骨，有劳这位大哥代为通传。”
“二庄主早有吩咐，道长请这边走。”指了个方向——楼外楼背侧的厢房，护院转身引路。
“多谢。”不用在外面跟叶晖谈事而被那些玩家围观，无骨很高兴，他真的不喜欢高调。转过头，犹豫了一下，他不觉得自己要去做的事情适合让玄风旁观。“你……在这儿等我可以么？”
“我还以为你要立刻赶我走呢。”假装没听出无骨的言下之意，玄风笑眯眯的挥了挥手，随即往墙上一靠。“去吧，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这儿迷路的。”
我就不该指望这人能正经！愤愤的扭头跟上护院，无骨没有看到身后那人看着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
玄风靠在墙上看了看楼外楼前拥堵的人群，闭目养神。无骨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家，不管是那个面具，还是方才护院的态度，都是证据。甚至，他忍不住开始怀疑无骨究竟是不是玩家。刚才的护院说无骨是被紫虚真人祈进派来的，而昨天自己一直和无骨在一起，并没有见到祈进——除非无骨唤作师兄的那个人就是祈进。当然，也不排除无骨是在纯阳就领了任务，一直拖延到现在才来做。可是，那样的话护院的态度不该是那么有礼的。自己在藏剑的声望已经达到敬重，也没见哪个ＮＰＣ对自己多有礼貌。
最让人起疑的一点——叶晖安排无骨到厢房，这不符合交接任务的一般情况，至少据他所知除了隐藏任务之外ＮＰＣ不会特意避开别的玩家。难道无骨是在做隐藏任务？皱眉，玄风忽然觉得自己想这么多其实很没道理，有必要想这么多吗？玩家也好，隐藏任务也好，甚至于ＮＰＣ也好，只要还是那个呆咩，有什么区别么？
如此一想，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玄风往楼外楼外面的护栏上一坐，悠悠闲闲的等着某只好走丢的呆咩出现。西湖挺美的，带着无骨去游湖吧。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卷一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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