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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   白天的及春馆十分安静,蓝爵抱着上官萦推开她住的房间,衣服左一件右一件扔得满地都是,桌上、抽屉里的东西被翻得乱七八糟。他以为遭贼了,“这是——”上官萦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抱歉地说:“让你见笑了。我每次夜游症犯了,衣帽鞋袜、钗环配饰这些东西就像遭了一场浩劫,不是丢了就是坏了,夜里出没的那个我似乎很不喜欢这些。”

      蓝爵想起来,每次见到蝠,她除了一身衣服,总是身无长物,披头散发,甚至连鞋子都不穿,仿佛世上一切都是多余的。

      他扶上官萦在床上躺好,正欲告辞,上官萦想留他多坐会儿,苦无借口,忍不住喊他:“蓝大哥——”

      “怎么了?”

      “我,我——”她我不出个所以然来,突然冒出一句:“蓝大哥,你口渴不渴?我给你倒茶——”

      她伤得连走路都要他抱着,居然要给他倒茶?蓝爵看了她一眼,慢腾腾走过去倒了杯茶递给半躺在床上的她。上官萦见他如此知情识趣,窃笑不已,怕他看见自己在偷笑,忙低头喝茶。喝了半杯茶,她清了清嗓子,又说:“蓝大哥,你饿不饿啊?”

      “我出去看看,街上有什么吃的。”

      “蓝大哥,你爱吃糖炒栗子吗?”

      蓝爵跑了两条街,买回了一包糖炒栗子。上官萦欢呼一声,把手贴在装栗子的纸袋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无限满足地说:“真香啊,还热乎着呢。蓝大哥,我剥给你吃。”话未说完,一颗栗子从她手中掉落,滴溜溜滚在了地上。

      蓝爵抬头看了她一眼,弯腰捡起来,顺着裂口剥开,递到她手里。上官萦明明高兴得都要跳起来了,却偏要一本正经地道谢:“谢谢蓝大哥。”

      蓝爵挑了挑眉,拿起纸袋,坐在床边剥栗子给她吃。

      上官萦欢喜得仿佛置身梦境,压抑着快要满溢出来的幸福轻声说:“这家的栗子真好吃,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炒栗子。”甜蜜的仿佛她整个人、整颗心都要化了。

      等她吃完栗子,蓝爵又倒了杯茶给她解渴,扶她躺下休息。上官萦有些困了,却舍不得睡去,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蓝大哥,你要走了吗?”

      蓝爵本来想走,见她这样问,只得说:“我再坐会儿。”

      “蓝大哥,你会不会唱歌?”

      蓝爵有些头疼地摇了摇头,他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哪知没过一会儿,她又问:“那你会背诗吗?”不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背起来:“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蓝爵见她眨巴着眼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只得接着往下念:“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上官萦在蓝爵念的缠绵悱恻的诗歌声里慢慢睡着了。她做了一个极美的梦,梦里有夏花,有云霞,有湖光山色,有渔舟唱晚,还有他和她。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她只愿此生永睡不醒。

      一风起,一叶落,初秋的京城清如水、明如镜,晴空万里,气候宜人,而及春馆的生意也像这天气一样好,诸多王孙公子的车马将门口堵得严严实实。陆松名还没下马,便有人赶着上来喊“陆公子”,替他把马牵走。馆里的妈妈见了他,忙扔下其他客人,堆起笑脸问:“陆公子,您来了,您今儿是想听曲儿还是想看戏?”

      他眼也不抬径直往里走,“我找上官萦。”

      妈妈立即皱眉说:“她卖艺不卖身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再说她病了——”

      他拿出一张银票在她面前晃来晃去。妈妈从他手里抽走银票,笑嘻嘻地说:“她今晚就是爬也要爬到陆公子您这儿来。”

      上官萦得知陆松名要见她,二话不说拒绝了。来传话的小丫头一脸为难,“妈妈说了,你就是病得走不动了,爬也要爬过去。我来替你穿衣裳。”上官萦怒极,把她拿来的衣服往地上一摔,“我人都成这样了,站的力气都没有,你们还让我去陪酒待客?”她猜陆松名是找她算账来了,能躲一时是一时。

      妈妈听小丫头说她确实病得很厉害,只好赔罪说:“陆公子,要不这样,等明天她好一些了,我一定让她来陪您。”

      “既然她病得死去活来,那我就去看看她好了。”

      “陆公子,您是贵客,怎么能去下人住的那种地方呢——”

      陆松名不理她,命那小丫头在前面带路。

      那小丫头正要敲门,陆松名抛给她一锭银子,挥手示意她离开。

      上官萦听见房门被推开,以为是小丫头去而复返,问:“还有什么事?”

      陆松名打量着屋子,房间朝北,阴暗潮湿,地上没有铺砖,窗户上糊的纸有不少发黑的霉点,里面仅有一床一桌,一个缺了半扇门的柜子,连张椅子都没有,皱眉说:“你就住这种地方?”

      上官萦原本往里侧躺着,回头见是他,脸色大变,探出上半身取下床头吊着的铜钩,放下半边床帐。

      “你这么不想看见我,昨晚怎么还去找我呢?”他看起来心情似乎不错,并没有介意她的无礼,反而掀开帐子,在她床边坐下。

      上官萦立即发出“啊”的一声尖叫,拉起被子连头带脸把整个人都罩住。她这一动,破旧的木床发出咯吱咯吱抗议的声音。

      他没好气说:“你干什么,想闷死自己?放心,我就是要你,至少也会选张结实一点的床。”上官萦不理他,缩在被子里一言不发。他看着眼前蚕蛹似的一团被子,哼道:“你再不出来,别怪我动手了!一,二,三——”

      三字刚落,他两手抓起被子,一个大力全部掀了起来。上官萦狼狈地护住只穿了一身薄单衣的自己,忽地抬头,恨声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陆松名一脸奇怪地看着她,“我杀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问问,你打着我的幌子夜闯我家,究竟有何目的?”

      上官萦见他只是试探,并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心中暗道:难道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样,陆府并没有丢东西?

      陆松名见她闭着眼睛不说话,挑了挑眉说:“你以为装哑巴就能混过去了?你不会告诉我你夜闯我家是因为想我了,反悔了吧?”他话说得轻佻,眼睛里却有一丝期待。

      “我呸!”上官萦气得朝他啐了一口。

      陆松名原本打算她要是服低求软讨好自己,哪怕顺着自己说几句中听的话,他就放过她,夜闯他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抬手抹去脸上的唾沫星子,眼神阴鸷地看着她,冷笑说:“好得很,好得很,我倒要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

      他喊来及春馆的妈妈,当着上官萦的面阴沉沉地说:“我要她接客。”

      上官萦一脸死灰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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