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镯》小麦肤色LooK

19、大秦之地

　　依靠高坡一片朝向南方迎着阳光的斜面，被切割成好像蜂巢似的一道道的圆弧形状的门，这一“穴居式”民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在中国陕甘宁地区，黄土层非常厚，有的厚达几十公里，我国人民创造性利用高原有利的地形，凿洞而居，创造了被称为绿色建筑的窑洞建筑。窑洞一般有靠崖式窑洞，下沉式窑洞、独立式等形式，其中靠山窑应用较多。在陕西山西一带，一位农民辛勤劳作一生，最基本的愿望就是修建几孔窑洞。有了窑娶了妻才算成了家立了业。

　　男人在黄土地上刨挖，女人则在土窑洞里操持家务、生儿育女。往往一间窑洞都住上好几代人，老子生了儿子，儿子长大了，老子就搬出了自己以前生儿子的窑洞，儿子生了儿子，等儿子的儿子生了儿子再搬出这个以前自己生儿子的窑洞。。。窑洞是黄土高原的产物、陕北农民的象征，它沉积了古老的黄土地深层文化。

　　首先是挖地基：窑洞的方位确定之后，就开始挖地基，窑洞所指的地基乃是你挖的窑洞类型先确定。如果门前有沟洼，可用架子车把土边挖边推进沟里，这样扔土方便，就比较省力。如果要挖地坑院，经济不好的家庭或者地形不利于机械施工的，则完全要靠人力用笼筐一担一担的担上来，非常辛苦。

　　过去人们修庄子，只有利用农闲、雨天挖土运土，起早贪黑移的干活；饭前饭后的挤时间，能担一担是一担，肩上的皮脱了一回又一回，双手上的茧子磨起一层又一层；常常是老幼不得闲；这一辈人完不成，下辈人接着干。地基的大致形状挖成以后，就要把表面修理平整，当地人叫做“刮崖面子”。刮者的眼力、技艺、手劲和力气好的话就能在黄土上刮出美妙的图案。

　　其次是打窑洞。地基挖成，崖面子刮好后，就开始打窑。打窑就是把窑洞的形状挖出，把土运走。打窑洞不能操之过急，急了土中水分大，容易坍塌。窑洞打好后，接着就是镞窑，或叫“剔窑”、“铣窑”。

　　从窑顶开始剔出拱形，把窑帮刮光，刮平整，这样打窑就算完成了。等窑洞晾干之后，接着用黄土和铡碎的麦草和泥，用来泥窑。泥窑的泥用干土和才有筋，泥成的平面光滑平顺。湿土和的泥性粘不好用。泥窑至少泥两层，粗泥一层，细泥一层，也有泥三层的。日后住久了，窑壁熏黑，可以再泥。

　　第三步是扎山墙、安门窗。窑泥完之后，再用土坠子扎山墙、安门窗，一般是门上高处安高窗，和门并列安低窗，一门二窗。门内靠窗盘炕，门外靠墙立烟囱，炕靠窗是为了出烟快，有利于窑洞环境，对身体好，妇女在热炕上做针线活光线也好。

　　刘洋想起以前在当兵的时候有个陕西的战友，黑黑的皮肤，个子不高，平时也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现在名字也想不起了，常常看他拿着从家带来自己父母的照片，真的不敢相信只有40岁的年纪，皱纹交错的脸庞，头顶一副微微发黄的白毛巾，一双粗糙的手拿这烟袋杆。旁边站这这个陕西战友的母亲，裂着嘴巴笑的有点勉强，估计拍照少的原因，一点不自然。

　　这个陕西的战友真的很节约，那时候刚刚实行义务兵工资制度，每个月也有几百元的工资，一般刘洋阿信一发工资，早早的就去买烟买酒，这个陕西的战友从不抽烟喝酒，每次看刘洋他们和其他战友喝酒聊天的时候也不参与，默默的坐在那里，三年时间，却从未因为任何原因站岗迟到或者早退，每一次站岗都老老实实的站的笔直，不像刘洋阿信他们领导来了才站的有模有样。

　　当兵那时候穿的绿色的解放鞋，绿军装什么的一般刘洋阿信不等穿破早早的就扔掉了，这个陕西的战友就将他们扔掉的捡起，洗干净放到自己的床底一个纸箱子里，一年下来也存了不少，等他回家探亲的时候竟然满满的背了一背包。

　　等退伍的时候，这个战友和大家喝酒，估计喝的偏高了，才说起为什么会捡战友扔掉的东西，陕西黄土高坡实在是穷，很多的人几乎一辈子也没有走出过那片黄土地，像刘洋他们扔掉的解放鞋一个村子基本上只有村长去乡里开会才会穿，平日里，不下雨不是冬天很多人都选择光着脚走来走去，虽然是大家扔掉的东西，但回到了老家依然是亲戚们的抢手货。

　　下午5点左右刘洋他们随着秦岚在位于华山脚下的华阴市火车站下了火车，这是一个依靠华山而建的县级小城，市中心有一座钟楼，一些老城区的街道两旁依然是古色古香的明清建筑，和旁边新建的现代化建筑格格不入，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随便向旁边转个弯就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时空倒转到了明清两朝，那铺在小巷里的青石条还留这被车轮压的深深的痕迹，仿佛不小心身后就会赶来一辆奔跑的马车，不让路的话就会被抽上一鞭子似的，让人走的也心惊肉跳。

　　从火车站出来，车站门口挤满了在呼喝揽客的人力三轮车，那些车夫个个皮肤黝黑，戴着草帽，三轮车的后座是客人坐的地方，上面还搭起了一个棚子，棚子上喷满了形形色色的广告，一出火车站，呼啦的一下子围过来了很多人，争先恐后的来揽客，刘洋因为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秦岚在用陕西当地话和他们讨价还价，最后敲定了价格，刘洋抱着阿梅，阿信和秦岚坐在一个车上，带来的箱子什么的行礼，被放置在脚下，三轮车夫便耍杂技似的奔走起来，一路上嘴巴不停的喊：”、“嗨，嗨，”给路人打招呼，也算警告当心碰到。

　　三轮车穿街过巷，青石条虽然凹凸不平有点颠簸，但也别有一番风味在心中，两旁的行人听见“嗨，嗨”的呼喝，自动的就让在一旁，青砖做的老宅子，门前有一对好像圆鼓一样的石台，大门是木头做的，门前的门栏都很高，门楼上是滴水檐，门边站着三三二二的妇道人家在那家长里短的说笑着，说到开怀之处，笑声远远的就能听见，三轮车一路吆喝，渐行渐高，沿着一条小河，遥扶直上，河边铺着长条的大青石头，有妇人翘着硕大的屁股在那洗衣物，路旁的小石蹬也有几个闲汉在下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悔棋的原因，争争吵吵闹个不停。

　　大概差不多40分钟三轮车就不能前行了，遥望上去，依然错落着一些民居，只是房子的材料已经不再是青砖，而改做了石头搭建，屋顶依然是青色的瓦片铺成，只是路已经变成了台阶。

　　下了三轮车，因为听不懂秦岚和他们的价格怎么样的商定，刘洋也无法主动给车钱，只见秦岚掏出了40元钱，分别给了两位车夫，刘洋想上去阻拦，但秦岚已经挥挥手，意思别再客气。

　　青石条的台阶，宽差不多有30公分，长度却一一不同，基本都是依山而建，石条的中间已经被日常的走动摩擦的很光滑，而两旁却依然隐隐约约的可以看出上面被凿了一条条的防滑痕迹，石条的角落上面还有一些青苔，刘洋背着阿梅，阿信和秦岚各自提着箱子，蹒跚而上，走了一会，刘洋便觉得有点气喘吁吁，阿信好像对异乡的风景很感兴趣，一路东张西望的没有片刻安歇，秦岚看刘洋有点气喘，就说自己累了，休息一下吧，而刘洋心里暗暗的感激，秦立军真的不错，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平时走惯了这些山路，他怎么会累那？

　　找了一片大石，秦岚已经铺好了一条床单，刘洋轻轻的将阿梅放在上面，秦岚递给了刘洋一瓶矿泉水，刘洋喝了几口，再将目光望下去，不知不觉已经走了很远的距离，小城全部踩在了脚下，参差不齐的高楼底下，一片一片的青砖瓦，看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6点左右，阳光慢慢的变成了红色，山脚下的房屋顶上升起了阵阵的炊烟，将小城笼罩着一片雾气蒙蒙，山道两旁除了形形色色，古怪离奇的松树也没有其他什么参天大树，走到现在，前面山道旁边的民居已经很少了，三三二二的散落在群山峻岭中，看不清楚，只能透过渺渺升起的炊烟来判断是不是有人家。

　　再向上望去，眼前的华山被夕阳照射的闪着一片白色金属光芒，半山腰有一层雾气，无法一眼望到山顶，伟伟安安的让人心生一股仰慕之情，几只不知道名的鸟类从头顶飞过，一转眼就在似血的夕阳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洋感觉差不多了，就说“走吧，晚了就怕到不了”，秦岚笑了笑，“早了也到不了，”，阿信和刘洋有点怀疑的看着秦岚，秦岚说“今天是没有办法上山了，我怕晚上路滑看不清楚要是有什么意外，那真的追悔莫名了，等下我们去找个旅馆，暂住一宿，明天早上再去登山吧”。

　　刘洋和阿信也不知道，反正秦岚熟悉就由他安排好了，刚想将阿梅背起，阿信不知道怎么发了慈悲说我来吧 ，抢在前面将阿梅背起，刘洋也的确有点累了，也没有和他去抢，就默默的提起阿信刚才提的行李，随着秦岚慢慢的再拾阶而上，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中间刘洋和阿信也换过了一次，轮流背着阿梅，跟着秦岚离开了山道，转到了旁边一道小路，两旁是茂密的松树林，里面杂草丛生，看起来让人心生畏惧，不由得就想那些鬼怪什么的事物。

　　走了一会，就来到了一座石头垒成的房屋前，路边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宁远旅馆》，秦岚看起来很熟悉，迳自走了进去，旅馆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的妇女，个子不高，但看起来很和气，看秦岚进来了，好像有点奇怪，秦岚向她笑了笑，那个老板娘恍然大悟，说是你啊。秦岚忙道“是的是的，还有没有房子，给我们弄三间？”老板娘看起来笑的有点诡异，说有的有的，这样多少让刘洋心里觉得怪怪的，再看秦岚好像也有点不自然，更加的加深刘洋心里的猜疑，秦立军好像有点不对劲。

　　老板娘安排了三间靠在一起的房间，秦岚自己住了一间，刘洋和阿信合在一起住了一间，旁边的那间就有一直昏迷不醒的阿梅去住了。因为还没有真正的结婚，何况现在阿梅还在昏迷中，刘洋也不好意思去和阿梅睡在一起，万一晚上有什么贼心不死的事情发生，倒怕有点奸尸的猥琐了。

　　晚上的晚饭也是在这个旅馆吃的，饭菜由老板娘自己亲自动手，刘洋不禁有点苦笑，这种店老板服务员，加上厨师都由一个人担当，一直没有看到过老板娘的老公，也不知道到那去了。

　　回到房间，推开一扇木门，窗户是那种木条横竖做成的无框式样，没有玻璃，看起来年代久远，床是那种老旧的木床，粗大的床脚下还放着一个乡下嫁女儿陪嫁的痰盂，看样子应该做小便桶的，也没有蚊帐，虽然是初夏，但已经早早的有了蚊虫，幸好老板娘给了几块蚊香倒也减轻了一些骚扰。阿信看起来真的累了，洗洗脚以后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刘洋因为刚刚觉得秦岚有点怪异，所以心里一直放不下，将携带钱的包紧紧的抱在怀里，连去查看阿梅的时候也不让包包离开身体。

　　半夜里，刘洋忽然惊醒，心里记挂阿梅，就爬起了床，阿信还在那了呼呼的大睡，一副没有心没有肝的样子。

　　走近阿梅的房间，这个时间外面的月亮已经高高的挂起，刚刚到了阿梅的窗户边，忽然看到阿梅房间里一个身影背对着窗户，站在阿梅睡觉的床边，伸出手，好像要掐阿梅的脖子，刘洋大惊失色，一脚将门踹开，那个人好像被惊吓住了回过头来，刘洋比刚刚还吃惊，竟然是带自己来这里的秦立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