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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0章 ...

  •   而离开的安父去的并不是别处,正是安夫人所住的医院。
      此时已是凌晨十二点多,医院里除了值班人员,根本没有其他的人。

      安父一下车就直接奔上了安夫人住的独立病房。
      病房的外间住着陪护人士,安父进去的时候,那名陪护听到开门声响以为是病人在走动就醒了,发现原来是病人的家属。

      “安先生?是您,这么晚了您还来看您太太?”那名陪护虽说只见过一次安易山,可还是很有印象的,也知道这个病房的病人家里很有钱,也是,能住这种独立病房的哪一个不是有钱人家。

      安易山往病房里间看了一眼,“我太太还好吗。”
      “您太太这几天病情还算稳定。”
      “哦,麻烦你多照顾了。”
      “没有,这都是我该做的工作。”
      “要不你先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我太太。”
      “嗯,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安易山走进病房里,安夫人静静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连他进来的声响都不知晓。
      她确实是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了,一连串的心理打击和病痛折磨完全让这个女人一下子就倒下了。
      也没有开灯,安易山轻轻在病床旁坐下,什么都没有做,只是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的这个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女人,说心里没有些感概是不可能的。

      安夫人在浅眠中似乎有什么冥冥感应似的,突然睁开眼睛。
      因为她梦见丈夫来看她了,他来求她原谅,然后要她快点把病治好,然后他们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黑暗中,她感觉到身边是真的有一个人的气息存在,等到眼睛适应了黑暗,她终于看见床尾那头坐着的那个人。

      “安易山?”
      安夫人有些怀疑这只是自己的幻觉。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黑暗中,安易山低声问。
      “真的是你!”
      “是我,我来看看你。”
      “呵呵!”安夫人冷声地笑,她慢慢从病床上坐起身,语气有些尖锐,“你还舍得出现啊?”

      安易山不想跟她吵,她的身体状况也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把东臣叫回来了。”
      安夫人没有去辩解说是陈阿姨给东臣打的电话,她只是冷冷的讥讽:“你怕什么!反正儿子早晚都会知道的,你的这些丑事做都做得出来还怕被他知道吗?”
      “你没有必要对东臣说那些。”
      “什么叫没有必要?”安夫人语气很轻视,“东臣是我们的儿子,他有知情的权利,他也有选择的权利。”
      “你把儿子叫回来也挽回不了什么。”
      “安易山,你还真是个白眼狼呐啊!你难道忘记了你的今天都是谁给你的?是我们谢家,没有我谢家,你安易山也就是个屁!”

      不管她叫骂得怎样难听,安易山仍是平静的接受,他说:“最清楚这件事情的人是你自己。你应该明白,如果当初不是你那样逼我,我根本不会和你结婚,月宛就不会离开我,我们大家也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悲剧。”

      “我逼你?”安夫人怒极反问:“你现在倒来说是我逼你的了?如果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凭你安易山,我谢兰能逼得了你做什么?”

      “哼!”谢兰,也就是安夫人冷哼道:“没有人比我谢兰更了解你安易山,是你自己忘恩负义贪图富贵,耍尽心机攀上我谢家,是你自己最终抛弃了徐月宛,选择了我。今天,你却来怪我,说我当初逼你!我逼你什么了!你倒是说啊!”

      黑暗中,安易山的眼神慢慢冷凝,他无声地勾了勾唇角,“原来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想我的。那么好,现在我就要告诉你,我在你们谢家忍辱负重了十几年,为的就是今天————”话语冷冷地顿了顿,他站起来,一字一顿的说:“让你们谢家一无所有,也尝尝尊严被人践踏在脚下的滋味。也让你知道,心爱的人离开你,是什么滋味。”

      看护小姐在安先生进了安太太的病房后,她关上门,困困的打了个哈欠,就走出去到外面的走廊椅子上坐着打了会盹儿。

      半梦半醒之间,看护小姐也不知道自己眯了多久,就见病房的门被推开。

      安先生从房里走出来,沉重地叹了口气,发现看护小姐还坐在走廊椅上,他走过去对她说:“护士小姐,你也去休息吧。我先走了。”
      “哦安先生您要走了,好的,要不我送您下去吧?”看护小姐殷勤的说。
      “不必麻烦你了,你回去,我自己下去就行了。”安易山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嘱咐,“麻烦你照顾好我太太。”
      “好的,我会的。”

      送走了安先生,看护小姐又走进病房,想看看病人有没有什么喝水如厕之类的需要。
      没想到她进去却看到安太太在抱头痛哭,哭得压抑又绝望,让人听了止不住的受这悲凉情绪的影响。
      “安太太!您怎么了?”看护小姐赶忙上前察看。

      安夫人趴在枕头上哭得悲痛欲绝,瘦骨嶙峋的身体在被子里一抽一抽的,看得看护小姐吓得不得了,生怕她以承受不了就抽过去了。
      她上前碰碰她的手,“安太太,您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您叫医生来啊?”
      “……小莲……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护士小莲仍有些不放心,“可是您……”
      “出去————!!”安夫人哭着大吼。

      “哦。”小莲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出病房,还一并将门给带上了,但出于对工作的职责,也出于不放心,她还是没有走远,而是在走廊外的木椅上坐了下来,她想着,再等一会儿,等安太太情绪稳定下来后再进去看看。
      可小莲实在是太困了,一靠在椅子上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房间里没有了人,谢兰更是失声痛哭,哭得肝肠寸断,床单枕头都被她的鼻涕眼泪沁湿了。
      “安易山,你敢这样对我,我决不会让你就此好过的!”
      哭肿了一双红眼的安夫人抬起泪颜,对着虚空恶狠狠地说,“就算我不能好过,我也要让你和徐月宛那个贱人不得好死!!我宁愿和你们鱼死网破!”
      可是,眼泪止不住的一颗一颗从眼眶里滚落,可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现在这一副残破之躯,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就连还活得了几天都不知道的将死之人。

      是啊,她已经是个将死之人了,还活着做什么呢,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死了算了……
      还不如死了算了……死了也能让那对狗男女不得安生……一辈子活在她的死亡阴影下……

      悲痛绝望的安夫人两眼无神的流着眼泪,心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她忽然将眼神停顿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上,眼眸蓦地发亮……

      第二天清晨,看护小莲从椅子上醒来,她感觉浑身上下酸痛得不行,在这么硬的椅子上睡了一碗,腿脚都麻了。
      她柔柔眼睛,伸了个懒腰,伸伸胳膊摆摆腿,然后推开病房走进去。
      “啊——————————”
      一声划破长空的惊恐尖叫响彻整幢住院大楼。

      安东臣一接到医院的电话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他发狂地奔跑着,在楼道上撞翻了不知多少人,但他只想快点看见他老妈。
      “妈————”还没冲进病房,安东臣就开始大喊。
      “妈!”
      跑进病房的安东臣完全惊呆了,像五雷轰顶的感觉,入眼的是满目的红,漫天盖地的鲜红,他妈妈就躺在那一片雪白的床单上,床单周围都是侵染的鲜血。
      安母双手放在胸口前,无声无息的躺着,枯槁的脸上有一丝笑容,扭曲又似恬淡。
      她的手腕上是层层叠叠的刀痕,一把染血的水果刀就丢弃在病床下不远,她的病床很整洁,一点都不像有垂死挣扎过的迹象。

      “妈……”安东臣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缓缓蹲下,他颤抖着伸出手去摸她的脸,触手一片冰凉,“妈……你醒醒!你醒醒!你看看我啊,我是东臣啊!”
      “妈!”
      早已经没有了气息的安母任由安东臣怎么叫喊怎么摇晃,都不可能有一点反应。
      眼泪夺眶而出,凄入肝脾,安东臣跪在安母的病床前,仰面嚎哭,“妈————妈!啊啊……你醒过来啊!你醒醒,你别走,别离开我……呜呜唔……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就这么傻啊!”

      安东臣一个大男孩跪在病床前,哭得泣不成声,悲痛欲绝,病房里的其他人也都纷纷忍不住开始擦拭眼泪。

      “安少爷,请节哀。”
      “安太太她……是割腕自杀的。”
      院长战战兢兢的说,他亲自来到了病房里,医院里出了这种事本也不稀奇,可对象是安式企业的董事长夫人,这问题就大了。

      安东臣抱着安母冰冷的身躯哭到声泪俱下,好不容易才让情绪抑制一些,他转身凌厉的看着房间里的这群人,将狂怒的情绪都发泄在他们身上,“你们医院的人都是怎么做看护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让她做出了这种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大意,都是我们院方的职责。”院长被吓得擦了把汗,他慌忙把小莲推出去,“昨天晚上就是这名护士负责照顾安太太的。”
      安东臣将锋利的眼神看向小莲。
      小莲已经被吓坏了,她惊恐地说:“安少爷,安太太的死不关我的事啊!”

      院长这时却狠狠一耳光扇向小莲,“还敢狡辩,要不是你擅离职守,安夫人怎么会出这种事!”
      小莲已经哭出来了,“院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她委屈的捂着脸,将昨晚的事徐徐道来。
      “昨天半夜的时候,安先生突然来看安太太,就把我叫出去了,后来安先生进去待了一会儿就走了。然后我再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安太太在哭,然后我就上去问她发生什么事了,她就让我出去说要一个人待会儿,我就出去了,结果等我再进来看的时候,她……她就……就已经……安少爷,院长!真的不关我的事啊!”
      “她叫你出去你就出去啊!你作为一个看护人员,就要随时随地守在病人可以传唤的地方,你这就叫擅离职守。”
      小莲委屈的说:“可是她没传唤我啊……”
      “没传唤你你也不能……”

      “好了!都闭嘴,你们都给我出去!”安东臣一声命令,病房里围着的医生护士,还有院长和小莲都默默退了出去。
      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老妈两个人了,安东臣悲恸地抱着安母的身体,将头埋在她怀里,泪水全都侵在了安母染满鲜血的病服上,无声的恸哭,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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