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风华·杀手之夜（短篇）》楚溪邪

2、第二章

　　莹白如玉，冰肌玉骨，浑然天成。
　　这是一双手。伸展在夜色下，笼罩在月光中。仿佛罩着一层圣洁的白纱，如梦似幻。这手自然地伸在空中，似乎想要接住散落一地的月光。
　　“0427，都准备好了吗？”
　　隐在暗处的人低着头，站在那双手的主人身后，严谨地回答：“是的。”
　　“那就开始吧。”
　　手的主人转过黑色劲装包裹下的完美身体，原本迎着月光的脸完全被黑夜吞噬。身后的淡淡白光却依然圣洁无比。
　　“是。”

　　阳光下该是最藏不住阴暗的。然而也真是因为有了阳光，阴暗才得以凸显。
　　“小九，你想试试违抗命令的结果吗？”
　　她懒懒地抬了抬头，注视着猛烈的日光，紧了紧手中的电话，依旧是漫不经心地开口：“一哥，不要威胁我。”否则我会很想发飙。
　　“那就完成任务。”
　　那死板的声音也就只有编号为“1”的十魇之首能发出。
　　“我想，作为‘十魇’，是可以选择接受任务与否的吧。”
　　“不要再让我提醒你，你已经不是‘十魇’了。”
　　“那一哥为何还叫我‘小九’？”
　　“你要做的就只有服从命令。”
　　她讽刺地挑眉，只有服从的义务，没有提问的权力吗？“是因为上次的军械库被毁，偌大的十魇塔连一发子弹也拿不出了吗？呵，那还真是巧啊，正好我那时在地中海晒太阳，虽然没有带十魇的军火出门，一把体己的枪还是会有的，是吗？那我恐怕要让你和凌老大失望了，我只有一把枪，五发子弹。有两发还可能已经掉到地中海里去了。”
　　“三发子弹对你来说，足够。”
　　“对我来说？这么有信心？我都有点心虚呢，一哥。”
　　“不要丢十魇的脸。”
　　“啊，忘了说，我那把枪被顺走了，也就说，我没枪了……”
　　“啪！”
　　“嘟——嘟——嘟——”
　　她放下电话，微微勾了勾唇角。挂她电话？那就是要她自己想办法了？
　　还好前不久换了口味，要不然这次任务还真难说呢……
　　她抚摸着左手的戒指，缓缓走出了公用电话亭。

　　“你怎么进来的？”
　　说出这句话他就自嘲地笑了。还有什么地方是她进不来的吗？这区区一个满月山庄，她怎么会放在心上？
　　“想你就来了。”她径自迈向他，一身优雅而神秘的黑色晚礼服，莫测的妆容，危险又魅惑。
　　他避开她的唇，冷峻的脸闪过一抹痛苦。
　　“怎么了言，不喜欢？”她慵懒地倚在就近的景观树上，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烟雾升起，他更看不清她的脸了。
　　“你又想干什么？”上一次她利用他接近杨家的大公子，当天晚上就开了房，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就传来杨家大公子坠楼身亡的消息。杨家为此大为恼火，已召集明暗各路的人封杀她！“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他们都在抓你！”虽然当时他听到杨大公子死亡这个消息还是有点愉悦的，他知道是她干的，但在第二天满城风雨时，看到她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他面前，脸上挂着习惯性的慵懒，他心头就是无名有火。就像现在！他抓着她的肩膀，试图摇醒她。
　　“你失态了，言。”她只是冷静地抚开了他的手，眼神在忽明忽暗的烟头间闪烁着血色的光。
　　“红酒！”他叫她的名字，声音有些颤抖。
　　“哧！”她却笑了，似乎有些抑制不住，“知道吗，言，每次有人这么叫我，我都有种狂笑的冲动，抱歉，我怎么还会接受不了自己的名字呢，好奇怪。”
　　“呼——”他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不管怎样，我希望你……”
　　“抱歉，”她打断他，“你继续‘希望’，我很忙，不要挡道哦，不然你会很难做。”
　　就这样仪态万千的与他擦身而过。空气中仍残留着奇特的香气。如这月色，华美浓郁，却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