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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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神明不懂爱，所以也不会知道他所作所为对爱他的人而言是怎样的伤害。
而那样残忍而天真的神并不爱任何被他表象迷惑的人。
稳定的空间通道突然剧烈波动起来，撒路亚挑了下眉，直接开启结界隔绝了剧烈的波动带来的伤害，他按住珀尔塞福涅的肩膀低声道：“等我。”
然后在为珀尔塞福涅加上屏障后轻轻将她推入一个较为稳定的世界里，直接封闭了从这里前往这个世界的通道。
做完这些，他才转过身看着突兀出现的金发神明，“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既然这么做了就要付出代价。”
对方周身的空间突然变黑剧烈扭曲着撕绞着对方的身躯，然后砰得一下炸开，快得让那金发的神明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不得不跪倒在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撒路亚冰凉的手指轻轻抚过对方的眉骨，停留在眉心，目光带着一种让人从心底害怕的冷意，“新生的神明，难道你的前辈没有告诉你不要冒犯比你高位的存在？”
莱茵哈特流着冷汗张嘴，一开口却有金色的神血从嘴中溢出，疼痛一波波地蔓延到四肢百骸，让他用尽力气才不至于痛到求饶，然后被一股大力掀飞撞到结界上，然后慢慢滑落，拖曳出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听到那个神明冷酷的说：“想要窥伺我的神格的神都死了，你也不会例外的。”
仿佛根本不曾认识他，仿佛那场令人心碎的骗局只是梦，仿佛那入股缠绵只是幻觉，记得的只有莱茵哈特一个人而已。
冰冷修长的手抬起，伴随着让人仅仅只是直视也艰难的可怖的力量波动，显然耐心耗尽的黑暗神并不怎么在意眼神有点熟悉的陌生神明，他打算就这样毁灭掉他。
那双染尽黑暗的眼里没有半点不忍心，但是莱因哈特还是竭尽最后的力气喊出了那个名字，那个让他愧疚得心碎、恨得心痛的名字：“……撒尔……”
然而神明从来不会为了一个能喊出自己名字的生灵停下毁灭曾经意图杀死自己的生灵的脚步，他只是有些疑惑地眯起眼，这让他看上去很危险，“有一点熟悉，那么，你的名字。”
黑色的荆棘从结界里长出，没有了干扰的空间在混沌黑暗神的力量下稳定下来，他看着莱茵哈特无法反抗地被缠住淡淡地说：“不要试图耍什么花招或者逃走，除非你希望我在杀死你之前打断你的四肢挖去你的眼睛。”
即使说着这样残忍冷酷的话，但是黑暗神的表情依旧是平静的，他只是在陈述对冒犯者的宣判却并不为此感到愤怒，那双漂亮的眼睛镶嵌在完美的脸庞上，抬起眼的时候，即使是杀意也只能让人觉得更加美丽，那是一种静默而冷的美。
因为他知道，还只是新生神明的莱因哈特无法撼动自己，这种差距就如同蝼蚁和大象一样。
他抬起莱因哈特被鲜血打湿的脸，那并不美丽甚至狰狞，但是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事实上也是如此，玻璃珠子一样的眼睛并没有倒映出莱因哈特的样子。
“现在，可以说了吗？”上一秒还是一个残忍的暴君的撒路亚微笑着很有礼貌地说着。
“我叫莱因哈特……在我还是人类的时候……你曾经扮作贤者辅佐我建立我的王国——真魔国……”断断续续地说出这些话，莱因哈特紧紧盯着对方的眼眸，也不管这样是不是冒犯了对方，不放过一丝变化。
只要一点点，他在心里这样说，只要你想起一点点感到一点点愧疚难过，我就可以原谅你的骗局和伤害，他想要原谅对方，却又固执地因为寻找原谅的理由而不愿意原谅。
被骗的愤恨和想要原谅的挣扎交织着在他漫长的生命中几乎逼疯了他，最后他决定靠自己的力量找到答案。
而当真的找到撒路亚的时候，看着他毫无感觉地笑着和那个金发女神说笑的样子，那双冷酷静谧的眼睛温和地微微弯起，唇畔的笑容包容而柔情，那是真正的爱一个人的样子。
他只觉得自己傻，怎么会看不出来昔日这人像面具一样的笑容和这根本天差地别。
他宁肯将自己的背部对着自己也要先将那个女神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一瞬间怨恨战胜了理智叫嚣着要杀死这个人，即使自不量力。
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为你痛不欲生的时候，你根本不在乎也不屑于知道。
昔日挣扎的我在你眼里就像小丑一样可笑，连我自己都觉得那时真是可悲又可怜。
“原来是你。”死寂的黑眸微微波动了一下，撒路亚语气平静地说道，连嗤笑的反应也没有。
掌控人心的黑暗神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昔日为人现在是神的家伙心里的想法，他知道他是谁，却微微感到可笑。
已经看到了真相还不明白吗？还是天真地不肯死心？
如果我真的有所不忍，一开始又何必骗你？
你自以为宽宏大量地想要找到理由原谅我，我却不需要你的原谅，因为我不在乎你。
就算我真的感到愧疚，又为什么要让你知道？
从我忘记你的那刻开始，你便不应该有所期待的，我仁慈地放过了你，你却执意追上来讨要答案，这样只会让我更加想要玩弄你。
但是你不应该对姐姐出手，这样一来我只有杀死你才会安心。
虽然我并不认为你可以对我和姐姐有什么危害。
黑色的眼眸深沉得要把人的心神吸入，他敛目，似乎在叹息，欲拒还迎：“你不应该追来。”
“我如果不追来，就不知道你是怎样骗我的。”似乎受到那叹息的影响，莱因哈特低沉地说到。
“你以为那是骗你吗？”掌管黑暗的神明这样回答他，“那么你觉得怎样才是真实呢？”
“你所爱上的在乎的包括你恨的，都只是你看到的那个缩影假象，”他放开莱因哈特，手指描摹着他的眉目，“你爱的并不是作为神的冷酷无情的我，而是那个我为你造出的假象，既然你自称爱我，为什么最后你没有认出那只是一个人偶？”
“我曾经仁慈地希望你沉浸在幻想中什么都不知道，那样即使痛苦也并不是一无所有，”他在莱因哈特面前闭上眼又睁开，怜悯着叹息，“你执意想要知道能够让你一无所有粉身碎骨的真实，但是这仁慈从来不给同一个人第二次。”
“你觉得知道真相的我是痛苦的吗？对我而言，什么都不知道而挣扎的感觉才是煎熬。”似乎被他的话激怒，莱因哈特甩开他的手冷冷回答。
而被甩开手的黑发神明只是静静注视着他，如同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平静又包容，“你觉得我所说的都是谎言，但是无论是相信我，还是爱着我，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从不说谎，对于我而言，即使是谎言也会成真，而全部是假的的东西一开始就不会有人去相信。”
莱因哈特握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撒路亚，一时间寂静的空间里只有他克制的喘息声，最后他颓然低下头，“你说的对，会告诉我这些，是不是我就要死了？”
“你不应该袭击她。”面对昔日被称作过“伙伴”的人这种样子，撒路亚全无动容地回答，“我只给予死者仁慈。”
他再次抬起手，带着磅礴的黑暗神力，“永别了，莱因哈特。”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三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