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妻》所谓奈何

7、配鸳鸯

　　京城里来了位高人，传说他来自苗疆，能推测过去预知未来，料事如神，初来时还治好了王爷久病的爱妾。城里的达官权贵纷纷把他请到府上，算仕途前程。赵老爷也不例外，一大早就吩咐下人备好茶点、准备宴席，恭恭敬敬地用四人大轿把他请上府来。

　　待问完了仕途，赵夫人才想把赵瑞带了上来给他看看，高人却不肯多留，执意要走。赵老爷不敢强求，只好毕恭毕敬地送他出门。正待高人跨过门槛，正碰上赵恩赐就拉著赵瑞气喘吁吁地赶过来，他的脚顿了一顿，望著赵恩赐冷冷道，“此人不可留。”之後便不肯多解释一句，施然离去。

　　这句话成了赵夫人的心病。之前她就对赵恩赐有所顾忌，现在平白被高人这样指点，更是深信不疑。她暗地里花大钱悬赏，让人把之前替赵瑞算卦的江湖术士抓了来，在威逼利诱之下，那个神棍坦白之前说“赵恩赐是赵瑞贵人”的话都是府里一个叫阿贵的小厮交代他的，说是小少爷不想让赵恩赐走，要他来合演一场“大龙凤”。赵夫人怒火窝在心里，又舍不得对心爱的儿子做什麽，只好寻了个借口把小厮阿贵抓来打了一顿板子，看著他哭爹叫娘，被打得奄奄一息，气才微微消了一点。

　　赵恩赐必然留不得，但赵家如今也算名门，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收养的孩子轰出去，也要个名目。回房时大院里一车车制作酒曲的材料要运去作坊，赵夫人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赵家酿酒，酒曲尤为重要，而制作酒曲的材料由不同的商家向他们供应。其中供应甘草、山奈和橘叶的沈老板，年近六旬，膝下只有个女儿，正是十六及笄，沈家夫妇就想为她寻个入赘女婿来延续香火。

　　赵夫人约见了沈老板，直言有意撮合养子和沈家小姐。沈老板开始还嫌赵恩赐年纪太小，只比女儿大两岁，後来被赵夫人说的动了心，也觉得他们的小生意能搭上赵家的大靠山以後会方便不少，於是欣然答应让女儿和赵恩赐见面看看。

　　这两年来，赵恩赐先是在赵家的一间酒铺当学徒，後来也渐渐学会了管账一类的事务，他吃苦耐劳，只想著等学会一技之长，能存够了钱离开赵家。赵夫人要他去见沈家小姐，他顺从答应，并不抱多大期望。第一次见面两人都有些拘谨，渐渐熟悉之後聊得却异常投缘。这些种种都被赵夫人和沈老板看在了眼里。

　　沈老板要去外地办货，想顺便带著未来的女婿认识几个叔伯。赵夫人求之不得，立即让赵恩赐收拾包袱准备出行。赵瑞知道了大发脾气，像是小孩被抢走了心爱的玩具，他去赵夫人那里闹了几次，又磨了赵恩赐半天，还是拗不过赵恩赐想去外面见识见识的心，最後只能自己待在房里生了几天闷气。

　　原本在外地采购，一两个月就能回来，没想正巧有个契机可以让沈老板在那里办个原料加工厂，方便以後供货给附近的酒坊，於是赵恩赐和沈老板就留了下来。第一年的时候，小赵瑞常常让人来带书信和美味的吃食来，那些信，赵恩赐有的翻了翻，有的索性放在一边也就忘了，吃食倒是当场就和大家分享，消灭得一干二净。或许是他都没有回信的缘故，渐渐的，赵瑞的信也就不再来了，只是时不时还会派人快马带些宫里赏的或是家乡特产的美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