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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轮回开始 ...

  •   七心生在一个木匠家里,排行第七,因为家里穷孩子多,而他又年纪小,所以干
      脆没起什么正式的名字,就叫小七子。在他五岁那年,做木匠的父亲得罪了乡里的陈员外,被打了三十板子。说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事,但员外老爷霸道,塞了钱给知县老爷,板子的就重了些。其实三十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如果下狠手打人是能打死的,可放放水也就皮开肉绽,抹几天药就好了。这重了一些的板子让木匠躺了一个月,还残了一条腿。当然了,活着就应该赞美员外老爷仁慈了不是?这一个月的药钱让本来就穷的木匠家更穷了,为了揭锅做饭,为了已经健康长大的孩子们不要饿死,为了众兄弟姐妹的前途,小七子被卖了,一起被卖的还有小八和小九,这两个才三岁,是双生子。

      小七被米行的掌柜买了当儿子的小厮,小八小九被湘音阁买了做预备小倌。

      小七子和米行掌柜的儿子大元一起念书,因为大元说不要什么也不会的粗人当小厮,要机灵能干的、识文断字的,所以身为大元少爷贴身小厮的小七子就接触了文字,就有机会得到了“小七子”以外的名字。说来奇怪,小七子一直认为应该有个正式的名字,虽然作为小厮有没有正式名字都一样,但他在这一点还是很坚持。当然了,即使坚持也没关系,因为没有人会为了一个小厮的坚持而多分一丝注意力,所以小七子一直叫小七子,直到那天的到来,所幸,那天并不遥远。

      被买的当天小七子被米行掌柜的下人拎小鸡一样的拎回去,一扔就很准确的扔到了大元的面前,小七子落地不够稳定就敦了一下坐在了地上,然后眼睛开始发红,抽了两下鼻子,在往常他一定是哭叫着爸妈,但这天好象明白了命运的安排一样,硬是把到嘴边的呜咽吞了回去,睁大了水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盯着大元看,一眨不眨。

      大元听说他父亲,英明的掌柜大人买了小厮送他,早就严阵以待。还换了新衣裳,摆出演示了好多遍的帅帅姿势,打算威武神气的亮相,让“比元儿大一岁的小子”服了自己的威风,结果没想到看见的是这么个瘦弱的小子,于是摆威风的感觉是没了,有力没处使的憋屈产生了,还被他要哭不哭的盯着看,好象自己欺负了小姑娘一样,大元一阵烦躁郁闷,但不能不盯他看啊,因为他盯着我呢,先移开眼睛的就输了。

      两个人开始大眼瞪小眼。一个时辰后,大元移开了眼睛。大元摆出主人的样子开始向小七子问话,小七子一一回答。问到名字,小七子也照实说了,大元表示不满意,既不漂亮也不帅气,就打算给小七子起个新名字,起很漂亮很温柔的那种,比小姑娘的还标志明媚的那种,因为和小七子会很配,说完就坏笑起来。小七子听说要改名字,就眼睛雪亮的等着,没成想是这么个结果,一时气着了,就鼓足劲一个饿虎扑食,把大元扑在了地上。

      那时米行掌柜家不大,罗嗦的规矩也不算多,所以那个送人的仆役在大元收到人后就回去干活了,店小人少,忙着呢。于是两个小崽子就热闹的打起来了,翻啊翻,滚啊滚,灰头土脸,牙齿爪子一起上,口水灰尘四处飞。没人出声叫喊,那会招来人,就不能分出胜负了。俩小子都很倔,都不先松开掐对方脸的手,结果两个脸都肿了,又红又青,两双眼睛都狂飙眼泪,还是不松手。那时打架的不是主仆,是两个小崽子,一个四岁,一个五岁。当晚小七子没有饭吃,睡柴房。第二天早晨大元说可以和小七子打赌,赌注是小七子给自己起名字的权利,输赢是念书的好坏,比赛对象是绣庄的大山,评委是教书的王先生,时间期限为一年。大山是绣庄的三少爷,是学堂里最早的学生,识字最多,年龄最大。

      小七子入学时,王先生看了就夸长的俊,还可惜学识字太晚了,都说“三岁看老”,启蒙阶段应该最晚是四岁,可惜啊可惜。又听说小七子一定要学,还要努力学,就深深看了一眼,说你学我就教,说话要算话,还拉了勾勾。还别说,小七子很是聪明伶俐,不单只是长的漂亮,学东西也漂亮,做事又乖巧,甚是讨王先生的喜爱。于是王先生就应了他自己的话,每天课下多说那么几句,稍微指点个一二,每当小七子有不明白的诗词时解释的更加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一些,如此。半年后,一次普通课堂测试,对子大比拼,王先生很是欣慰的赞了小七子的词句灵活、有意境,批评了其他人的对子平板、无风韵。当是时,小七子比其他人晚开始学习的时间是一年,后来居上。

      那晚,小七子郑重的说:大元少爷请受小七子的更名之请。大元说:你说,我受了,先说好了,别太难听啊。小七子说:遵大元少爷命。小的从此叫七心,请少爷恩准。大元说:恩,准了。从此小七子就叫七心了。大元很郁闷,说这个不象是仆人的名字。七心很得意,说:反正你已经答应过了、受过了,这名字算改完了,你不能反悔。大元狠狠瞪了七心一眼没再说话,有道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大元是主子,怎么着也是个君子吧。从次七心这个名字正式通过了,掌柜说儿子已经决定了就是决定了,女人家不要插嘴,七心就七心,还少叫了一个字,有什么不好的。

      为什么是七心呢?原来叫小七子的七心也很不理解。只是知道这两个字总是往脑袋里钻,非用它们不可,每次想名字这两个字就不断的冒出来,于是就用了。大元也很不理解,这么个公子哥的名字为什么自己的小厮就一定要用呢,平时使唤的时候叫起来多奇怪啊,就是别人不别扭,自己也别扭啊,别人以为自己在叫同伴呢,结果一小厮答应下来,唉~改都改了,以后少和他打赌就是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轮回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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