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美人变红妆》七星Polaris

3、换上女装

　　“大夫，我刚才看到您放在门口的牌子，这儿招学徒对吗？”于嫣耐心的等着济世医馆的张大夫替病人们诊完了病，这才上前问道。这是她第一天出来找工作，便发现了这么一个瞧上去待遇还不错的，连忙来探探情况。“哦，以前学过医么？”张大夫抬眼打量了她一会儿，对这干干净净的小书生颇为满意，便这么问了一句。“只是看过些医书，识得些草药。”这倒是实话，对于医术她仅仅是稍有涉猎罢了，因而挑这份工，未尝没有趁此机会学些新本事的想法。“有些底子就好，至于工钱和工作时间我在那牌子上都写清了，你应该也看过了吧，还有其他问题么？”张大夫摸了摸胡子，温和的点点头道。“没有了，那我今日就来么？”于嫣还算满意，虽然赚钱不多，但管吃管住就行，何况还能学东西。“好。”张大夫又嘱咐了她几句，于嫣便鞠了鞠躬离开了，回驿站的路上闲闲的想着，她这堂堂的镇远王这些日子可没少向别人低头哈腰，虽然有些别扭，但既然大丈夫能屈能伸，她这女子又为何不能呢？傲气不可当饭吃啊……

　　没想到这么快便寻到了落脚处，于嫣退了客房，换回些银子，带着她的马儿来到了济世医馆的后院儿，这儿除了张大夫之外，只有个打下手的老仆，倒是清静得很。拴好了马，于嫣又去前堂，在张大夫的指点下帮那老仆为病人抓药。张大夫瞧着这新来的学徒动作麻利，抓药分量也极准，人又是个看上去老实的，也放了心。他一个小医馆，倒不可能被惦记上，这少年看上去没什么问题，眼睛清澈的很，应当性子正直。

　　生活似乎就这么平静了下来，于嫣平日里闲来无事打打拳练练剑喂喂马，来了兴致便研究会儿医书，学徒的工作于她这练武之人来说又一点都不累……这种朝九晚五的普通人生活令于嫣过的乐不思蜀。近一月下来，于嫣也与张大夫主仆俩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也仅仅是不叫张大夫为师父而已，因为她早已有了个师父。于嫣没瞒着这两个老人家，前些日子便委婉的将她是个女儿身的事儿抖了出来。张大夫与他的老仆老余闻言面面相觑了许久，又听于嫣是从乡下一个人偷偷跑出来闯荡，就不免责备了几句，但也是为她担忧吧。于嫣提及父母时只能推脱说是去外乡了，不过夜深人静时，想起家人不免还是心中凄楚，她兴许再也瞧不见疼爱她的父皇了……掩下了那些悲伤的心思，第二日于嫣再去前堂干活的时候，张大夫笑呵呵的塞给了她些散碎银两，说是让她去置办几身女装，姑娘家做他张大夫的学徒又不丢人，不必委屈了自己装男人。于嫣心里有些触动，也不曾拒绝老人家的好意，笑嘻嘻的冲与她一同站在柜台上的老余道，“余爷爷，那我先出去逛逛啦，一会儿我就回来。”今儿个没几个病人，她也算是有些空闲时间吧，早就想穿回女子衣服了…这可是第一次…想想就激动。

　　于嫣跑到成衣店里让老板娘量了身子，用自己攒的些钱和张大夫给的那些挑了一白一粉绿两件裙装，又置办了些胭脂水粉，客客气气的请老板娘教教她该如何打扮。老板娘瞧这姑娘一副什么也不懂的傻丫头模样，笑着掩了唇，但人却是很热情，耐心的给她做了做示范，又教了她几种未出阁少女梳的发髻。一直忙活到傍晚这才终于从那成衣店里出来。回到医馆时又被张大夫嘟囔了两句，说什么姑娘家要记得早些回来，万一遇上坏人就不好了云云。于嫣笑呵呵的做了个鬼脸便躲进了自己的小屋里，让这两个老人家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了。

　　于嫣自然是很急，她巴不得立刻就能瞧瞧自己换上女装是什么模样。仔仔细细的洗净了身子换上那条白色的裙子，坐在妆镜旁淡淡的扫了些胭脂而已，想了想，松散的将头发挽在一侧。随后站到大镜子面前仔细端详，连她自己都不免呆了一呆。镜中的女子清颜白衫，容貌自是精致如画，身段柔美，但眉宇间的英气又添了些别样的韵味，可谓娟秀至极，典雅至极……此时的镜中女子并未刻意掩饰些什么，眸色清冷不知在想些什么，衬着皇家人的十足贵气，任谁瞧了都不会信她是普通人家生出来的女儿……

　　“这张脸，果然有资本，也难怪有人瞧了欢喜……”似是想到了些令她不愉的事，于嫣蹙紧了好看的眉，连带着对自己那颇有几分仙姿佚貌意味的扮相的欣喜之感也淡了许多，转而开始考虑如何打扮的让自己平凡些。于嫣用剪子将自己的刘海剪得多了些，挡住眼睛，头发也故意梳的不太好看，洗去了妆容……这样起码不会太显眼了吧？结果还是令张大夫他们摸着胡子夸赞了许久，说是比之那些富家小姐也差不到哪儿去。于嫣微微一笑，转而提起了医术上的话题，也转移了张大夫的注意力。

　　没过几日，济世医馆里来了个漂亮女学徒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张大夫平日待人温和，医术又高超，口碑很好，因而济世医馆本就引人注意，这下子，有事没事的人都跑去瞧美女啦。于嫣什么样的阵仗没瞧过，依旧是嘴角弯弯但又带着些疏离，谁套近乎也没能成功，她也并不在乎那些打量她的目光。老百姓们也不觉得她太难接近，反而觉得仙女似的姑娘本来就该是性子淡薄的。于嫣偶然间听茶坊间这么议论她，莞尔一笑，普通百姓的想法还真是奇怪啊……她这做法若是在深宫里，估计就要被那些佳丽称之为做作、欲拒还迎、吊人胃口了吧？

　　于嫣很聪颖，又有一个极力支持她行医的张大夫帮助，很快便学了些本事，若是忙的时候，也能打下手给人瞧病了。这样过了两三个月，笑呵呵的打发了十几个上门提亲的媒婆，闲来无事的时候偷偷在自己屋里小酌几口，小日子过得于嫣眉开眼笑……她并不性子淡薄，相反还很懂的人情世故，她仅仅是不想惹事罢了，不过那些人既然这么传开了，她也就顺应着扮个冷美人吧…

　　这一日，临近傍晚，也没什么病人上门，所以张大夫便回到后院歇息去了，留于嫣正在柜台上算账。于嫣正神游天外开小差呢，就见几个官兵闯了进来，“张大夫呢？！”“大夫去休息了，几位官爷稍等，我去叫他出来。”于嫣声音轻柔好听，也让那几个官兵态度好了些，美丽女子怎么着都不该粗鲁相待吧？领头的那个也放低了些声音，但神情还是有些焦急，“请姑娘快些，我家夫人的病情等不及。”“好，我马上去。”一听关系到人命问题，于嫣立马神情严肃了下来，转身就往里面跑。

　　待到她风风火火的扶着张大夫提着药箱出来，就立马跟着那官兵坐上了往齐府赶的马车。齐府上的齐大人，官居京都府尹，据说是豪门世家出身，而且这位齐大人似乎还是当朝右相的得意弟子，才学不凡啊。但最令坊间称道的，还是他与他家夫人之间的伉俪情深。在朝为官的，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但这位齐大人却一直唯有他那正房而已，而且关系还极融洽。如今这齐夫人生了病，也怪不得齐府上下都着急了。于嫣装出些拘谨的模样，低着头跟在张大夫后面进了大厅，里面还有其他几位京都的有名大夫。几位同行都互相打了个招呼，在去夫人房里隔着床帘探了脉之后，便一同商议起了夫人的病情。于嫣有些无聊，她这能力还不够出师，所以来也是打酱油的，大概张大夫是想让她长长见识吧，不过谁能想到她本身是皇子流落民间，凤凰变了小麻雀呢？

　　不过她在这儿，还是见到了这府上的正主以及那齐家公子的。齐大人年约四十，看上去颇有些大儒之风，而齐公子一身的好武艺，再加上不错的相貌，看上去精神的很。于嫣偷偷的摸了摸下巴，以齐大人这年纪，在朝为官当到府尹的程度，也还算是青年才俊吧…此时正该是大展宏图的时候，不过听说这新上任的新皇可有些不靠谱…秉承着多打探些消息也不错的想法，于嫣倒是乐于与朝臣有些交集，将来与这墨国谈联合之事也不会太过于被动…她这算是深入敌营内部？

　　不过，一个区区的民女，如何能与朝臣攀得上关系？于嫣心中有些犯愁。

　　“大人，尊夫人的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最关键的还是郁结于心啊……”张大夫叹了口气开口道，“难道夫人还在为了小姐逝世而耿耿于怀么？”听张大夫这么一提，于嫣才想起来，这齐府除了齐公子之外，还有位小姐的，不过似乎两年前病死了……“唉！”齐杭神色落寞了些，“内人一直认为是自己照顾不周才致使小女年纪轻轻就病逝，我和浩儿时时开解，但也起效甚微。”齐浩神情也有些无奈，娘这是陈疾又添抑郁攻心啊！瞥见一旁立着的女子时，稍稍愣了下，“这位是……”“浩儿莫要无礼。”齐杭皱了皱眉责斥道。“不是啊！”齐浩急急地说道，“爹爹，你不觉得猛一看她与妹妹长得有两分相似么？”于嫣这时还在低着头考虑她建立邦交的大事，完全没有注意在场众人听闻齐浩的话之后都开始打量她。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齐杭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姑娘…能不能麻烦你为内人送碗药进去呢？”齐杭虽然知道这姑娘其实并不像小女，就说这身高，也生生高了那么一大截，但脸型和整体瞧起来确有几分相似，他这时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希望这姑娘能让自家夫人打起些精神，有些活下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