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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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前，魔族进攻神界
龙凤两族伤亡惨重
为保存种族，他被迫化为幼体，送入人界
只感觉到一阵剧痛，便陷入昏迷
再睁眼的时候，他瞧见了那人
那人为他抱扎着翅膀，那人用大拇指轻轻挠着他的脑袋
那人笑着说：“我在悬崖前那棵千年梧桐前捡到了你、还以为你是上古传说中的凤凰呢……大概你只是一只普通的鸟罢了……”
他看着那人，感受着从他指尖而来的温暖
这是他们的第一世
他还记得当他终于能化为真身的那一天
他想给那人瞧瞧，他是真的凤族
可那人迟迟未归
他飞出去寻他，终是在山崖下寻到了他
那人周身已是血肉模糊，恍恍惚惚还有些意志
瞧见他，口齿不清地叫喊着：“凤凰！……凤凰……”
将手中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塞进他的羽毛中
他取出一看，是一棵上千年的梧桐树的枝干
那人还依旧笑着叫喊着：“凤凰……凤凰……”
他呆呆地守着那人，那黑白无常来收走了那人的魂魄时，向他行礼道：“天君。”
他一直呆呆地守着，直到那人的身体渐渐化为腐臭的尸水
他没有回到神界
他将那截梧桐枝的精元修炼出来，寄放在自己眉心的菱形中
他去了趟地府，隔着三途河，细细凝望着乾坤镜内那人来世的容颜。
一百多年后，他又瞧见了那人
那人已是一名满是书卷气的书生
当夜、他将真身化出、出现在那人面前
他问：“你的愿望。”
那人说：“我要考中状元，我要迎娶公主。”
他没有追究内心的刺痛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要实现那人的愿望
这是他们的第二世
他助那人上京、他助那人备考、他替那人打点考官、他帮那人考得状元、他为那人安排前程、他为那人贿赂高官……
那人也一步一步往上爬着，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可惜，公主被皇帝嫁到塞外
公主临行的那晚他喝得林汀大醉
他在一旁坐着，任由那人的身子肆意妄为
他觉得有种暖意灌入心中
却在听见那人喊着“公主”时堕入无尽寒渊
当第二日的光射入屋内时，那人的身体已是僵硬冰凉了
昨晚的酒里被那人的死对头放了毒
他知道，但他没救那人，只因为那句“公主”
这次他没有守着那人，他回到了天界
龙族的君上看见他的回归，只是叹气
他闭关修行三百天，等着那人的再一次转世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此时已是三百年后了
人间已不似百年前那般富庶安定
君王无道，人间便是生灵涂炭
而那人是皇城根下的一小小乞丐
他亦如上一世那般，化作真身出现在小乞丐面前
他问：“你的愿望。”
小乞丐说：“我要做皇帝！”
这是他们的第三世
这一世，他不再事事为他亲劳
他教他武艺、他教他兵法、他教他笼络人心、他教他结识英才……那人拥兵而起，发动起义
而他，只做他幕后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
后来，昔日的小乞丐推翻了旧的王朝，成为新的君主。他则一直站在他身后
君王感谢他的帮助，赐他官邸、赐他金银。却独独不许他成家，自私地将他绑在自己身边
君王想，自己大概是怕他有了子嗣起谋反之心，
却看不见当自己看见，他与别人在一起时——眼中的嫉妒
而他，则享受着君王的独占欲
直到、直到那个女人的出现
他清晰地看见君王眼中的惊艳、欲望与疼惜
他知道，他不再是他的唯一。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他搬到那座君王赏赐却从无住过的官邸，他开始保持和君王的距离，他低着头、再也不去看君王的眼睛
所以，他瞧不见君王看着他远离时的不知所措
可是，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直指他有谋反之心
而君王始终是君王。
信任的危机爆发了——那个女人中了毒。
那人知道事情的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他——那人怀疑是他下的毒
他不置可否，依旧悠闲地过着自己的生活，心却已是千疮百孔
君王不知从何得知，只有凤凰的灵心与千年梧桐枝共同炼制的丹药才能救那个女人的命
君王求他，抱着他、吻着他，说：“你爱我，所以、救她。”
他苦笑着仰着头，如上一世一样任由那人的身子肆意妄为。
他想：“仰着头、眼泪就不会落下吧。”
他终是挨不过那人的苦求，他来到那棵山崖边的千年梧桐旁
“究竟我们之间，是缘还是劫。”
他化作真身、尖利的爪牙划破自己的胸膛、取出跳动着的灵心。再从眉间取出梧桐枝的精元。
焚身以火，用自己的精血去炼制自己的灵心与梧桐枝。
在火焰将要焚尽自己的最后一刻，他唤来灵鸟，将丹药交给灵鸟带给那人。
做完这一切，火焰也吞噬了自己。
他跟着男人走在三途河边。
男人说，他是龙族的君上，自己是凤族的天君。因为自己涅槃重生，所以没了记忆
他相信男人说的，因为男人让他有种熟悉的亲切，也学……
突如其来的吵闹打断了他的思绪
“……既然让我从忘川中看见了我和他的三世，那就让我带走他！”
“呵、凭何？”
“凭我是皇帝！”
“你不过只是人间短短数十载的王罢了，怎能比得上天庭千秋万代的天帝呢？更遑论是连天帝都要敬重的君上和天君了……”
“……”
“那边、那个凡人、是谁？”他问着身旁的男人。
男人看向对岸，笑笑道：“凡人而已，不知何为珍贵之物的凡人而已……”
“这样啊……”他喃喃，也没在意，和男人向天界走去。
“凤凰……凤凰……”
远去的他，听不见三途河对岸的呼喊。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