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8.这也叫山贼? ...
-
听了伍飞的一番话之后,木锦绣又认认真真的考虑了,决定把玻璃瓶子收起来,用了一个陶罐来代替。
陶罐和透明的能显现出玫瑰花蜜美丽的玻璃瓶子可差远了,不过像她和伍飞这种“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劳苦农民”无权无势又无钱,宝贝之于他们不是一夜暴富的捷径,而是危机暗藏的隐患。
从珍珠村到南阳城以伍飞的脚力,少说也要两个时辰才能到,但加上一个木锦绣就难说了,伍飞特意到里长家中结了一头驴子。
没有见到传说中的马车,连牛车也没有,代步的工具里马匹是奢侈,驴子已经是非常好的了,伍飞有事几乎没有麻烦过里长,小伙子品行又是不错的,提到是给自家媳妇用的,里长很大方的借给了伍飞。
木锦绣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见到活的驴子,驴肉她倒是吃过的……
未免木锦绣的屁股在驴背上坐太久被硌的难受,伍飞特意给她垫了一层厚垫子,然后才扶着新奇又害怕的木锦绣坐上去,因为穿着裙子的缘故,木锦绣只能两条腿放在一侧,她死死抓着伍飞的胳膊不放,哭丧着脸忧心忡忡道:“我要是一头栽下去怎么办?”
“不会,很、很稳的。”伍飞安慰她,轻轻抚摸着小毛驴的脖子,看了看紧紧地抓着自己胳膊的纤纤素手和全身僵硬一脸不放心的木锦绣,想了一下,道,“别害……怕。”然后扶着木锦绣的胳膊,赶着小毛驴往前走,小毛驴走的很稳,木锦绣坐在毛驴背上感觉就像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一样,还蛮平稳的。
伍飞看看她,那表情仿佛是在说:我没骗你吧,真的很稳。
木锦绣笑了一下,松开了伍飞,让伍飞在前面牵着毛驴走,很快就习惯了自己的坐骑,神态轻松自然了很多。
赶路是一件容易让人感到枯燥和疲累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的伙伴还是个闷葫芦的时候,木锦绣开始想念起晚上能陪自己说话解闷的小农夫了,现在的这个太沉闷木讷了,而且似乎没有一点的好奇心,听话的不像样子,木锦绣说啥就是啥,木锦绣让他怎么做他问也不问就去做。
榆木疙瘩。
木老师叹气,她努力的挑起话题想和伍飞聊一聊,但对方是那种问一句答一句,回答完了就继续沉默,永远不会主动和你交流的性子。
好在她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和各种话题。
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木锦绣有些好奇的询问伍飞:“这里有山贼吗?”
木锦绣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伍飞竟然点点头:“有的。”
木锦绣脑子里瞬间浮现出一个膘肥体壮的大汉形象,一脸凶神恶煞的,提着寒光闪闪的大刀,嗓子里吆喝:
此路是我开……
“打劫!”
木锦绣:“……”
路旁草木茂密的山坡上跳出一个人来,头发散乱,脸上脏兮兮的,还有几道细小的血痕,衣服上被划拉的破了好几处,沾满了树叶苍耳之类的,显得很狼狈。
是个瘦高个子的年轻人,年纪没有多大,手里握着一把短刀指着伍飞,一会儿凶巴巴的,一会儿慌慌张张的往后瞧,恶狠狠的催促:“驴子给我!我放了你们!”
隐隐传来了哒哒的马蹄声,听声音,似乎还不止一匹,年轻人的表情更加慌乱焦急,气势汹汹的过来目标正是木锦绣屁股下的驴子。
木锦绣见这个人无所顾忌的晃着刀子威胁伍飞,迅速接近,而伍飞还在原地站着,惊怒之下提高了声音猛喝:“住手!”
同时从驴子上跳下来,几步上前出人意料的抬脚踹向走近的那人的腹部。
她见这个年轻人眼睛始终恶狠狠的瞪着伍飞,并没有注意到她,而且对方瘦瘦弱弱的,衣服虽然破破烂烂脸部也脏兮兮的,可以木锦绣的眼光还是轻易的看出此人身上的衣料是极好的,露出的一截手腕皮肤白皙,五官很精致,像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知道为什么落到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木锦绣想着出其不意,先狠踢这个疯子一脚,就算不能制服他,也能缓上一缓,等伍飞蓄力再补上一脚,铁定能制住他……好歹伍飞也是个常年劳作的庄稼人,力气大着呢。
木锦绣脑子转的飞快,动作更迅速,出脚快准狠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算准了自己一定能够一击必中。
要是在现代社会,街上碰上个色狼什么的,以木老师该出手时就出手的彪悍果决,撩阴腿、踩脚面、插双目、左右勾拳,就算对方是龙叔这种有功夫底子的高手,也必定会中招无疑。
要多说一句的是,小农夫年少四处做工打杂的时候,经常会遇到被欺负的情况,一种是被骂,他通常会默默地忍受,另一种是挑衅生事的殴打,忍气吞声不会带来和平,反击是必然的,有输有赢,被激怒的小农夫也会红了眼睛不要命的跟人斗勇斗狠,时间长了,那些看他好欺负想从他那里捞便宜的混混无赖渐渐的不敢惹他了。
等到小农夫自己回乡下种地后,被刻薄被欺负不疼又不痒,打架是没有的,所以村子里的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小农夫是个能打的。
街头斗殴,毫无章法,不过一回生二回熟,没些功夫的还真不能从他手下占到什么便宜。
因为木锦绣的突然袭击,出手欲擒拿对手的伍飞动作僵硬了一下,这就错过了最佳时机,眼看木锦绣的右脚几乎已经触碰到了对方的腹部,这一脚似乎不可避免,却见对方的腰腹以一种极为奇怪的姿势扭到了一边,躲开了木锦绣的一脚,原地转了个圈,木锦绣张大嘴巴,眼睁睁的看着此人原地纵身掠起,从他们头顶飞过,稳稳的落在了木锦绣的小毛驴上,“驾”的一声,小毛驴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撒开蹄子疯了一般闷头狂奔起来。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自身后传来,木锦绣尚不及反应过来,就被伍飞抓着手臂拉到了边上,紧接着数人骑着马儿打他们面前飞驰而过,带起一阵猛烈的风,扬起了大片的尘土,木锦绣心惊肉跳的用袖子遮住脸。
一个巨大的影子自灰蒙蒙的灰尘里走了出来,四处飞散的烟尘散去,那人的身影渐渐的清晰起来,伍飞移步挡在木锦绣身前,低沉的声音从胸腔里发出:“七爷。”
木锦绣歪歪脑袋,露出一只眼睛,看到一个骑在马上的男人,衣服全黑,穿着干净利落,衣服略显紧绷,可以看得出布料下健壮结实的肌肉——木锦绣视线挪回伍飞身上,盯着他的后背,心想高大稳重,肩宽腰窄,伍飞的身材也不差的。
“七爷”蓄着一脸的大胡子,外貌上咋一看显得粗犷豪迈,但你若是仔细的观察他两条浓眉之下的眼睛,你会发现,这双看似漫不经心的眸子,冷静锐利,藏着非凡的智谋和出色的观察力,所有隐瞒和谎言都将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他瞥了眼伍飞,看了有一会儿,仿佛是在分辨这个人是谁,半晌,他才缓缓的点点头,准确的叫出了对方的名字:“伍飞,有些时候没见了,你长大不少。”
木锦绣听他的声音是年轻的,但说话的语气却宛如一个长辈,着实怪异。
伍飞点头道:“七年。”
“哦,七年。”七爷淡淡的应了一声,目光朝向前方,“这么久了。”
木锦绣也跟着往七爷看的方向望去,过了一会儿,才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有人骑马奔来,速度不似刚才从他们掠过那样快,没过一会儿,这队人马就到了近前,其中一人的马背上驮麻袋一样驮着一个人,木锦绣认出是刚才抢驴子的年轻人,他一动也不动的,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昏了过去。
“七爷,人抓到了!”
一个人向七爷报告,另外一人牵着驴子趋马到了伍飞身前,眼睛往伍飞身后瞥了一眼,木锦绣低着头装小鸟依人紧靠着伍飞的背部,那人只看了一眼,把绳子扔给伍飞:“哑巴,你的驴子!里长家的吧?!弄丢了小心里长让你把婆娘赔给他!哈哈……”
那人话音放落,便惹得通行队伍一阵张扬放肆的大笑。
七爷嘴唇动了动,看了眼一脸铁青的小农夫,一边的唇角微微上挑,笑意转瞬即逝,转开视线,淡淡道:“别把兔子惹急了。”
他声音不大,语速平缓,却神奇的压过了一众人的大笑,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那些人似乎很敬畏这位“七爷”,个个收敛了笑意。
刚才牵驴子的那人又嬉皮笑脸不怀好意的说道:“伍飞,让你婆娘把头抬起来给兄弟们瞧瞧!让兄弟们都认识一下,省的以后有哪个兄弟不认识她,冲撞了小嫂子!”他说完先去看七爷的反应,视线还没有对上七爷的脸,感觉到一阵风朝着面门袭来,然后下巴一痛,闷哼一声从马上咕咚一下栽了下来。
旁边的人马上兴奋的开始起哄叫好——原来是伍飞跃上了马同时一拳把这人给揍落马。
伍飞一击得逞,满面怒气的跳下马,躬身揪着那人的衣领又是一拳,只把这人给打的眼冒金星,半天缓不过来。
木锦绣早就猜到这些人很可能就是伍飞所说的山贼,本来就对伍飞和这群人的相处模式感到惊奇不解,又见伍飞胖揍了山贼,一颗心提了起来,有些懊恼没及时拽住伍飞,赶紧去看其他山贼的反应,却见这群山贼只是兴奋的叫嚷着看好戏,对于他们的同伴被揍好像没有生气,就连疑似山贼头子的七爷也是好整以暇的旁观。
伍飞狠狠甩开口无遮拦出言调戏的山贼,冷了一张脸,拉着满脸茫然之色的木锦绣,看了看七爷,七爷点点头,伍飞于是牵着毛驴头也不回的从这群山贼中间穿过,不慌不忙的离开了此处,把一帮山贼都给甩到了身后。
老远还能听到被轰然大笑淹没的叫骂声,然后渐渐没了声,木锦绣回头看了一眼,山贼们全部骑马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