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山》萧雨楼

2、炎黄之恨

　　“共工，你在这儿啊，害我好找！”白衣少女飞奔过来，一脸嗔怒．却原来是黄帝的五世玄孙女——漓姜。
　　漓姜是黄帝的玄孙女，具有绝对纯正的黄族血统，更深得黄帝的喜爱。这点，从她衣着就能看出。
　　黄族人按规定是要穿黄色的衣服的，这是部落的标志，就如同图腾必须和其它部族不同一样。
　　可是漓姜却穿着白色的衣服，因为她嫌黄色的色彩太艳。
　　其他人不是没有提出过反对意见，让她换回黄族的衣服，可是她根本不理。而黄帝对于此事，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漓姜还是个孩子。明显的袒护、默许，其他人还敢再说什么呢？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共工并未转身，“你来了”声音淡淡的，如古井一般毫无波澜。
　　“共工，你已经出来太久了，你父亲让我找你回去。”听出共工的语气，漓姜知他又在钻牛角尖——从小共工就有太多的愤恨，对自己的血统，对父亲的懦弱。便也将口气软了下来。
　　共工并不言语，转过身来，便向山下走去。漓姜也不对他的无理加以斥责，只是快步跟了上去。
　　“共工，你看这青要山的景色多美啊！你说，我去求曾祖父，让他同意我把家搭搬到这里来好么？”
　　“共工，共工！你说那荀草为什么和兰草长得那么像，它们也有同样的祖先么？”
　　“鴢，快看，是鴢！”
　　……
　　青要山上，树林荫翳，风过林间，带着沙沙的声音。一路上，共工一言不发，漓姜则在跟在其后自说自划，尽力引起共工注意。
　　忽的，共工停了下来，漓姜一个不注意便撞到了共工的背上。漓姜正待发火，却看见共工眉头微皱，似乎正在凝神倾听着什么。漓姜不敢打扰，于是也静了下来，仔细辨别着从耳旁刮过的阵阵清风。风中似乎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和碎碎的言语、不太真切。
　　漓姜方欲运功凝神细听，共工却在此时一跃而起，运起驭风术向前急掠而去。漓姜一惊，也顾不得再仔细辨别一下，便也随之追出。
　　漓姜好不容易追上了共工，却是共工抱着一女子向她的方向奔来，他后面还跟着一只怪物。说是怪物，是因为那东西似人非人，似鸟非鸟，有着四只眼睛、面部似极了婴孩而身体却是鸟的模样。漓姜初一见到，不由一惊。却听得一声“接住”，便看到一人被抛了过来。原来是那个共工抱着的女子。不及多想，身影前移，便将人接了下来。
　　却看共工，共工将女子抛出后，立刻旋身转向那怪物，一掌劈出，熊熊的烈火自掌上飞出，向那怪物扑去。饶是那怪物急急避开，仍被烈火打个正着。但奇怪的是，那个怪物被火球打中后，除了少数几根毛变焦了以外，根本就象什么事也没有一般。共工大惊，手上却一点也不敢放松，一个个火球连番从掌上飞出。不愧是炎帝的后代，火在他手里如同活了一般，凌厉而迅猛。然而这一切对那怪物的伤害却并不是很大。这时那怪物似乎也心知共工出招速度太快，自己根本无法躲避，而火球对它也无什太大的创击，便再也不多顾及，朝共工直扑过来。
　　变化突起，共工还未及反应，那四目的怪脸便已出现在了眼前。风沙沙地刮过，夹杂着阴森尖笑，怪鸟已知共工无法避开它的一击，可怖的笑容爬上脸来，四只眼睛几乎连成了一条线。
　　怪鸟伸出它那比秃鹫更为枯瘦有力的爪子，就向共工抓去。共工情知避无可避，只得将手臂抬起，护住脑袋，心道：手臂定是保不住了。不由为自己多管闲事而懊悔不已。正念及此处，蓦地一声怪叫响彻大地，灌到林中每一个角落，又被树林挡了回来，凄厉异常。原来是漓姜眼见共工不敌，出手相助。一柱水打来，那怪物竟被打落在地，似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怪叫着逃走。
　　“共工你没事吧？”漓姜疾步跑过来关切地问。而那女子也踟躇着，走了过来。
　　原来，方才下山之时，共工似乎听到风中有求救之声，便赶了过来。正好遇到那只怪物在追这女子，便掠过去救下了这女子。由于自己抱着这女子，与怪物搏斗并不方便，便回转与漓姜会合。而漓姜接过女子之后，便将她安置在一旁，以便誊出手来，随时支援共工。
　　“没事，”共工嘴是虽这样说，可依旧是心有余悸。“还好你将怪鸟打退了，不然……”共工个性太强，后面的话终是没能说出口。
　　“还好这怪鸟似乎怕水。”漓姜听到共工有感激之意，脸蓦地红了，急急用话掩饰过去。
　　共工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对那怪兽产生了疑问：“那到底是什么怪兽，为什么这么大的火都伤不了它，却对水这般畏惧？”
　　被救起的那女子似乎对这鸟有些了解，正待开口，却已听见一个声音在回答了，那是漓姜，“我听父亲说过，有一种鸟叫颙，形状象枭，人面而四目，见之则天下大旱。据说是炎族叛逆死后的魂魄所化。这炎族叛逆也真是可恨，死了都还要害人。”漓姜自顾发表观点，却忘了共工身上也流着炎族血统。
　　共工一听漓姜如此说，顿时面红耳赤，念及方才漓姜救了自己，却又不好发作。而此时，那女子却陡然出声：“你胡说，颙是令丘山的妖怪，根本不是什么炎族魂魄所化！”回了口气，又说，“自从炎黄之战以后，我们便被你们黄族赶到了象令丘山一般的猛兽出没之地，很多人都被野兽给吃了。早知道你们是黄族，我才不要你们救呢！”
　　“哼，是你们炎族自己造反，我曾祖爷爷没有怪罪你们，还给了你们安身的土地，你们还不知足！不要我们救？呵呵，是我们已经救了你，你才这样说吧，不然在我们救你之前，你怎么不说？”漓姜向来是黄族长辈的宠儿，听多了长辈所讲的关于黄族和炎族的战争，一向是把炎族视为贱民，现在忽然听到一个贱民骂自己的黄族，自然心里极为不舒服，于是话语也刻薄了一点。
　　那女子一听，面色通红，却又找不到辩白的话，心里直犯急，只得狠狠地踢着地上的石子。共工看在眼里，终归自己也有炎族的血统，于是站出来：“漓姜别闹了，我父亲也要等急了吧？”
　　“哦，对了，把正事忘了，那我们快走吧。”漓姜终于想起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于是拉着共工便走。
　　“这条命我会还你们的！”女子朝着共工他们的背影大喊着。